猪不啃的南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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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来到公社的小水电站 59

(2019-12-08 16:59:16) 下一个

我来到公社的小水电站

 

招生的闹剧在慢慢收场。有些人经过“政治审查”合格后,被一些全国性的大学招走,另一些则被省内的一些大学招走。最后剩下的一些,荆州师范收了几个,就基本上结束了。完全和“文化考查”的成绩没有一点关系。八月底,区教育科的人突然过来问我,是否愿意到荆门师范读书,两年后到公社教小学。并且特别声明和这次“高考”无关。这种学校出来的老师我见过好几个,实在不敢恭维。我想,如果叫我去当荆门师范的老师,可能教出来的学生质量会比他们高一些。所以当听到这个消息,我笑了笑,摇摇头拒绝了。秦以钦听说后连忙要求去,区里就让他去了。我知道后一点也不后悔,宁愿在队里等着。

九月三日,我刚带国芳到油田医院看病回来,就听到通知,要调我到公社的小水电站去工作。等我赶到公社,书记告诉我,打算抽调我和车岭大队的刘永年到电站工作。并告诉我是按月发工资,口粮由生产队提供。其实在那个时候,农村里剩下的知青大多被调往林场、农科所、小学、中学、农机站等各种非生产队的单位。其共同特点是有食堂,也基本上没有农忙。主要是考虑到这些单身青年一个人在队里又要干活,还得砍柴、种菜、做饭实在是难以维持。起码到一个管饭吃的地方要方便一些,也相对安全一些。因此我对这个调动感到很自然,我也喜欢搞电气。于是九月四号一早,就高高兴兴地去了。

公社的小电站就在革集镇西边几百米的小河边。坝和机房已经建好,只待安装运行了。刘永年是个很和气的中年人,脸黑黑的,脾气很好。原先在拖拉机站工作过,在管理上有些经验,对我也非常好。他带我看了看这里的情况。这里已经建好了一个滚水坝,就是多余的水能从坝顶漫出来的那种,不是电影里看到那种靠闸门调节水位的大坝。旁边修了一个石头房子,大概有近一百平方米。引水渠、机坑、排水道等土建工程都已经完工,不过坝还有点漏水。锈迹斑斑的水轮机也还躺在地上等待安装。公社打算年底就让电站开始运行,所以一面派人安装水轮机,一面和荆门电管所联系,想送我到那里培训一段时间,回来后做电站的技术人员。老刘则负责各种事务性工作。我本来就最讨厌那些乱七八糟的事务性的工作,只想干干技术活,这正合我意。我对老刘说:“反正现在也没有什么事情,想休息几天,把东西清理一下再来。好吗?”老刘摆了摆手说:“不急不急,你去吧。”

我从电站往回走,看到水坝周围站了好些人。一问,才知道是我们队里的冯如登正在水下堵漏。冯如登是游水的好手,所以就请他来看看这个坝是哪里的问题。我站在那里看了一会就走了。我先到掇刀,告诉小妹这个好消息。小妹正为“高考”的那些闹心事搞得闷闷不乐,我说:“等我到了荆门电管所培训,就能经常过来看你。” 小妹这才开心了一些。后来去医院大姐姐那里。不料晚上下大雨,一连下了两天,我只好六号下午才回到队里。

一回到生产队,就听到年轻人七嘴八舌地告诉我:冯如登在给水坝堵漏的时候淹死了!我大吃一惊,赶到冯如登家里。原来那天冯如登在水下发现坝底有个放水孔(当地人叫“漏眼”)的盖子掉了,所以才总是漏水。如登潜水下去堵漏,哪知道大腿被水压吸在漏眼里,不能自拔。等到人们七手八脚地把他拖出水面,早就淹死了。这事就发生在那天我离开水坝不久。冯如登死时正当中年,他一死家里就等于是塌了天。他老婆哭得死去活来,一见到我来,立刻又大哭起来:“他们都说你们知青水性好啊,要是你当时在的话就好了!”我听了不由得苦笑:近十米深的水压力有多大你知道吗?我哪里能把如登从水里拉出来!听别人说,当如登最后被大家奋力拉出水面时,整个大腿肉都被拉开,连骨头都露了出来,这岂是我一个人在水下能救的?

不过自从如登下去堵漏后,可能是他带下去的沙包也被吸到漏眼上,所以水坝不再漏水。然而电站还没开工,就先死了一个人,心里感到很不是滋味。

随后几天,我们就在电站做准备安装水轮机的各种准备工作。一个水电站,需要有机械、水力和电力几个方面的知识。由于大家都不懂,要等师傅来了才能做,所以进展很慢。老刘看到我闲在那里无事可做。就说:“算了,你早点去电管所培训吧。”他到公社信用社给我开了一张支票。九月十三号,我背着行李铺盖,到荆门电管所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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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华书香 回复 悄悄话 经历丰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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