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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於“坑”的名詞解釋 (2)

(2024-09-09 17:29:43) 下一个

4. 与“坑”有关的名词解释

“坑”在澳洲早期华人历史上占很重的位置,它的语意也随淘金潮的逝去而有所变化。这里尽可能将与“坑”的人﹑物﹑事搜集,并在我的理解范围内作一些解释(由于非地理和地质上的专家,如有偏颇,请见谅)。

金矿的成因有多种说法,但似乎金最早的存在是在地球岩层之下的溶岩之中,并在一定的条件下进入不同的地质环境里。在澳洲找得到的原始金块往往是近似将铅烧溶后随意倒在沙中或沙洞的样子;而金脉则在沙质的沉积岩层的缝隙中将流水经过般成线状凝结。

(1) 做金人

“做金人”一词见“南方华裔研究杂志”2013年第6期第125页(图1)。事缘1866年在纽省Sofala地方有一名淘金者刺伤了一个四岁白人女孩而被捕,当地270名淘金的华人联名请求赦免。在联署的信中,这270名淘金的华人声称是“做金人”。

(图1)

长久以来,学者们多是以“淘金”者来称呼在淘金潮中来的华人,基本上不使用“做金人”这个词,事实上也不恰当。

在广东对在淘金潮中的华人,说的是他们去“掘金”。 “掘”是神似,而金在一般情况下是做不出来的,黄金首饰也只能用“打”。 “做金人”这个词在这里是孤证,不能证明当时是流行;而下面的另一出处则可证明“做金” 这个词在澳洲流行了颇长的时间,但多采用“探金”( “金矿汇报”,广益华报1894年9月8日 第3页)或“采金”( “金坑大雨”,广益华报1894年11月16日 第4页)。

(2) “做金”

广益华报在1904年1月23日第6页的“略论金矿”中有“做金”二字:

“照昨礼拜四日洋报多刻,鸟修威省起路宴(Hill End)金矿,总共将石五十七墩用机器锤幼如沙,共得金一百四十八安士,作为丰盛金矿之金砂。或金团生在坭中,亦有多是产于石内。照洋人矿师则说蛮石内罕有见金,俱在硬砂石之内。凡土地上蛮石者,多罕闻有金在内。今此起路宴矿,每墩硬石拉扯可得三安士,值银十二磅左右,作为果甚丰盛。衰微者则十墩石头,未得一安士之多。中国地土蛮石多出,故金矿在中罕闻如别国之盛也。计此澳洲现时华人做金者,多是洋人之金矿做至微薄,难求工银将来罢手,然后华人接尾。其所分者,华洋学问不同,华人多论鬼神及德行,洋人多论求财之方。从此则在中外各埠,德行则华胜于洋,求财之方则洋胜于华也。中等金矿,每墩石仅得黄金半安士,值银两磅左右”。

(3) “白石地方”:

在山或山丘上露出来的地方有类似石英铅或Oxide氧化物的地方,要花较大功夫才有可能寻到金,所以“每一人限管地方四十尺长﹑三百尺阔” (1873年昆士兰公告的金矿法Gold Field Act)。

(图2)

(4) “石湖”

在河流或溪涧的上游,经暴雨形成泥石流,较大的石块没能冲到中下游,要搬动的石块较难,故“在新坑系石湖金,官府另赏,人情多畀二十个人地方” (1873年昆士兰公告的金矿法Gold Field Act)。

(图3)

图中是淘金的一种工作方法,将较大的石块的石块搬开,将混有金粒或金沙的浊水用槽引的有较多水的地方筛选;这样又多了“有人流长槽取金,官府另赏人情筑塞水塘” (1873年昆士兰公告的金矿法Gold Field Act)。这种方式还没有出现之前,是原地用积蓄的水来筛选,难度大及费工。

(5) “烂泥地方”

在河流或溪涧的中下游,沟﹑涧﹑谷长年累月在暴雨冲下的沙土在不同地段形成深厚不一的沉积,地势越低则含水量越多,其间有能被水冲下来的金粒或金砂,需用水冲洗才能发现,是故“烂泥地方,任从官府听夺长短多寡”。

(图4)

(图5)

图4及图5都是早期的淘金方式。图4是将泥土运到有水的地方筛选,图5是用竹管将水送到下面原地筛选,故早期华人将大量的竹从国内运来使用(部份制作成扁担)。

墨尔砵的爱国报有报导说“比治活埠Beechworth,俗称烟尘坑,该埠所属之和利珠坑。于咸丰同治时,华人采金者数以千计,其发财回华者颇多。….盖因该处地深土厚,则愈采而愈深,虽有多金,究非人力所能致也。…. 昔日以人手所持锄坭土松浮者,则易于入手。坚硬者,则不免劳而无功。又如坭口深而多水,井面架一缆头以绳悬住两桶,一上一落。纵使人力至雄,所搅之水不过数担,则每点钟亦仅搅数次。若遇十分生水坭口,任你日夜不息,都非容易打干井底。此有慢,而不快矣” (“黄金大进”,爱国报1903年3月4日第5页)。

再看挖金地方的深浅情况:

无意间将坭锄下,见有金团现于坭上,如圃中薯仔﹑滩中石卵,重重叠叠,指不胜计。另有一硕团者,逢人目见莫不称奇,其实重一百一十五磅。每安士重,即是七钱半重,值银四镑左右。洋人秤金﹑或钻石﹑或银,俱以十二両为一磅。其余柴﹑炭﹑肉食﹑并各样买卖货物,皆以十六両为一磅。惟药材另有药秤,与别秤不同。目下渔翁三人改此金团名为塞列金团,其意即是圣教金钱也。缘此三人素入教门,深信耶稣道理,故一步一趋,未尝忘救主之恩。后将其金团俨如收割土产,搬至巴扶正埠,置诸巴礼先生姓郎者屋内存储。事被洋报者闻觉,立即亲到巴礼府内,将尺量度。其极大金团十五寸长﹑五寸阔,且其金非钩深索隐,俱在浅坭而得。据此金团一百一十五磅重,照英秤则有一千六百三十六安士,共值银六千五百镑。此乃洋报访事者,的目的笔者也。(“渔人得金”,广益华报1898年8月19日第2页)

七月中旬,域多厘省马利巴路埠Maryborough,一连寻得新金矿数个。不数日间,四处风闻,人心踊跃。引动甚多任务人到场。查其金团,多在泥土之内,约数寸深。有洋人姓廉者,探得金石一团。用铁锤击开,几日间实得黄金值银四百镑之左。 (“黄金生色”,广益华报1898年7月22日 第6页)

闻希路晏地昨礼拜五日,有金矿名砵窄间。其坑锄至二百五十尺深,拾得金团一件,英秤重五両半。其金团内之坭沙等,不过半両。其地中之金,纹路生入地坭约有五寸余阔,俱系粗金居多。由其金路寻觅,若有金在坭中,一眼可见,随见随拾。其采金之功,较之别矿为更易;而其出金之地,较之别矿为更多。….其邻近那臣坑亦美,但其坭锄有十二尺深,然后见金。(“金矿汇报”,广益华报1894年9月8日 第3页)

有金的地方由“约数寸深”到“二百五十尺深”,即是由约10公分到75公尺之间。

(6) “水坑底”:

在河流或溪涧下游有水流的地方,以框或萝筛选,偶会发现极大暴雨冲下来的小金块,所以被分配的面积最小,“每一人限管地方三十尺四方” (1873年昆士兰公告的金矿法Gold Field Act)。这是最早及广为华人熟知的淘金了。

(图6)

无论在其它图片或图6都可以看出华洋间最简单的淘金工具没有太大的差别,将混合有金沙的沙石捞起,放在木盆中清走碎石,再用木盘(或金属盘)筛选。

(7) “金湖”:

“金湖”的出现,是因为后来洋人转用“新式机器,出其全力连底连面,用水冲刮,始能利事百十倍也” (“黄金大进”,爱国报1903年3月4日第5页)。到这个时候已经不是小坑了,面积扩大得多,故称之为“湖”。

华人“黄君世彦兄弟,亲见该坑金苗之富,实甲全埠,遂将地方一带承税,已历二三十年。间中请人采取,然俗所谓力不到不为财。盖因该处地深土厚,则愈采而愈深,虽有多金,究非人力所能致也”;所以也仿洋人购入机器,“一副机器坐地不用锄刬盘掘,准能将全幅坭土用水激射,冲刮坭随水化,连坭带石以机器汲入铁喉,复转渡于流槽,水过沙去,而金则尽积于槽底矣。此等机器一副,可当一贰百之工。但承本非轻,固非一人力所能置也” (“黄金大进”,爱国报1903年3月4日第5页)。

华人也有合股组公司的:“爸罅辣埠Ballarat,俗名孖罅辣埠,离大埠一百咪。数十年前,华人集股合成一公司,名曰广东合和金矿公司。历年采掘金苗不薄,哨年前则略少。后来股友将股份买卖,遂改又兴公司。于本年复将股份售与西人,而华人仍占多少份子。讵意于本月一号,竟寻出一球大金,重一百廿両,值银约五百磅。据云有五人,两西人少年﹑一英人﹑一华父英母。在五百尺深石苗,掘出该金矿。左近在一千八百五十三年,曾采得一金球,重一百零四磅。以后又采几球,在九十八磅以下。将来陆续有大金,又兴矣”。(“又兴大金”,爱国报1902年9月10日第3页)

购置机械的成本很重,有一个例子是“今本鸟修威省地之北方麦瓜利河Macquarie River边金矿,亦用此机器;暨多伦河Turon River边均用此机器。料然他日愈传愈广,各处盛行矣。但每金矿若用此机器者,小者二千余镑,大者五千余镑。该机器每一礼拜烧煤十六墩,惟大单采买价值稍廉,每墩价银十二员正,共银九镑十二员。另请机器师及司烧煤之职,又请管工别样,费每礼拜要本银五十镑左右,方可通支。今查此机用以作工,每年获利或八千镑至十千镑(“采矿机会”,广益华报1899年4月14日 第3页)。

有喜亦有悲,有获利也有亏本的:“采金所以求财,间有求之不得,虚度光阴已是大失所望,而竟至于折本,且空费百千磅之多,其苦况真不堪言状矣。域多厘省哥顿地方有金矿一所,是省人民联合股份。置机器数副,请工挖采其金矿。坭石藏金,或浓或淡,未能一律。有时淡极,当罢手之际又得佳景,所获利息颇能垫补前日,令人不忍拋弃。日望一日,年延一年。而每年均有好处,但开工时用本太多,而年中又有寻常淡月,入不敷支,越增越重。即有好处,实难抵偿,仍不欲半途而废。计开工至今,已越二十八年。目下力竭财穷,始思罢手。昨英十二月二十八号礼拜五日,将金矿地段并机器什物出投冷。为该矿司事人威路臣投得第二段,矿地连机器该银八十磅零五元;第三段,矿地连机器该银二百一十磅。除投得银外,该矿尚亏折实本银二百千磅有奇云”(“金矿折本”,广益华报1895年1月5日第4页)。该矿亏本20余万英镑,超过1918年澳洲华人集股的中澳邮船公司最初集股的总额11万余英镑(“中澳公司开办情形”,民国报1918年1月1日 第11页),可知损失之惨及中澳公司在当年的商业环境中仅是小型公司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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