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几次回国, 因为住在靠苏州河的公寓,离国际饭店很近,就经常去那里用餐。
记得小时候,国际饭店可是记忆中最高端的宾馆之一,曾经是上海的标志。80,90年代的开放,上海的五星级宾馆到处兴起,国际饭店也越来越退出前列,就寞落到了现在的四星的位置。
【摄于2017年12月底】
开始留意老字号,80年代以前的上海风情是近几年的事情。
前几年的一次回国,路过南京路上的国际饭店,正好是中午时分,就顺势走了进去,听大堂拉门的老先生介绍,二楼有家中餐厅。这样就坐电梯到了二楼的‘丰泽楼’,里面顾客不是很多,当时很庆幸,终于找到了个清净的地方用餐。
原来在老上海知名的这家宾馆里的餐厅是以京菜为主,有些诧异的同时,很快就被桌上摆放的碗碟吸引住了,很洋气 --- 有着经典的一种英国名瓷--Royal Albert的玫瑰图案。
当时的服务员是清一色的上海人,我点菜的时候,服务员一口上海话,还不忘提醒我,我点的那份菜可能就够我一人吃了,再点会太多了,要浪费了。曾几何时,上海像样的餐馆里还能全程用上海话点餐呢!我有点受宠若惊又倍感亲切。
出来时,又和大堂拉门的老先生搭话,国际饭店里怎么没有喝咖啡的地方呢?他说,没有人来喝呀,就不开了。当时就很惊愕,上海外面到处是咖啡馆,一个老上海有名的饭店里,怎么会没有人来喝咖啡呢?!他说会和领导反映一下,原来,国际饭店还是在国企管理之下。
又过了一年回去,大堂底楼终于开出了咖啡馆,好像是刚开不久,就想买杯咖啡吧,服务员一口普通话,说是要网上订下午茶套餐,不零售咖啡和下午茶,要我下载一个网页在网上订。当时就惊掉下巴,哪有咖啡馆不能零售咖啡的?!嗨,算了,已是兴致全无。
那个服务员的普通话带着明显的边缘地区的口音,看来,要感受上海80年代以前的环境,已是越来越不可能了。(现在上海本地独生子女有多少会去做服务员呢?!)。
去年暑假回国,因为重新装修公寓的厨房,每天的晚餐, 如果没有别的地方的应酬, 就是去国际饭店的二楼就餐。我和宝宝二人,去的时间多了,有一次饭店经理还误以为我们是不是住在里面,后得知我们是住在附近。 每次都笑脸相迎,没等我们开口,就知道我们要点什么菜了。服务员和经理大部分还是说上海话, 也有几个新来的说着普通话。
喜欢它家的荠菜馄炖,味道像家里做的,用的是酱油汤,这个很是少见;还有那个鲫鱼蛤蜊汤,这是我们的保留菜,每餐必点。平时不喜欢吃鱼的宝宝,例外地爱上了这个鱼汤淘米饭,再加上蔬菜,一个暑假的时间,就这样把一个澳洲宝宝培养成了一个喜欢吃泡饭的‘上海宝宝’。
朋友很不解,我为什么老是去同一家饭店用餐,不是旁边就是黄河路餐饮一条街,还有南京路,有那么多的选择吗?!
可我喜欢去国际饭店,一个是因为他们晚上的生意清淡,没有什么人去,安静。有一次,落大的餐厅就一,二桌人;忙了一天,可以有一个地方休息,放松是多么侠意的事体。我不喜欢周围嘈杂的人群,吃中餐在西餐的环境中是一种特别的享受。
【Royal Albert 图案的餐具】
另一个原因是他们用的餐具,是‘英国名瓷’,记得第一次看到他们用的餐具,我曾经想过问服务员可不可以买下来。
之后回堪村时,特意去David Jones 的陶瓷部门看了一下, 真的和Royal Albert的玫瑰图案一摸一样,只是常年累月的使用, 餐具的一圈金边多少有些稀疏了。 听服务员讲这套餐具是十几年前就开始使用的,是他们饭店的采购员在国内购买的。
后来,当我再次在那里用餐的时候,特意看了看碗底,只是少了Royal Albert的logo, 我想, 一定是那时‘Royal Albert’在中国生产时,厂家一起生产的一批,因为那时没有假冒名牌的风气,有的只是出口转内销。
熟悉的服务员告诉我:经过上一次餐厅的装修,已经少了很多大盘子,现在已经不成套了。如果我想买一套,也是凑不齐的了。我真想告诉他,这可是英国名瓷图案,还很贵的。可他们就当是平常的餐具,就等着用坏了,换新的一批。
我以前并不是名牌的追随者,应该也不会对这种传统图案有多么喜欢,可当一边看到澳洲商店里上千澳币一套的名瓷,在这里却是平常用用,真是觉得很有意思。
在国际饭店的中餐馆里用餐,可以用到‘英国名瓷’,也只有在上海才会发生吧!
去年夏天,恰逢宝宝的生日,我们也安排在国际饭店过的,虽然不象往年在澳洲的时候,会有一个生日主题,那次生日会只是上海家人的一次聚餐。因为时间仓促,我也没有时间给宝宝特意创作一个生日蛋糕,就在国际饭店面包房里订了个的鲜奶蛋糕(我小时候的奢侈品),这个生日过得很中国,很上海。
【这个包房可以看到对面的人民公园】 【鲜奶蛋糕的包装盒】
去年年底,当我再次回上海短期逗留, 又去国际饭店吃晚饭时,熟悉的服务员和我打招呼:“你好久没有来了吗!”
是呀,我平时不住在国内,如果常住上海,我想,国际饭店就是我的回国食堂。
马勒别墅的下午茶挺好,早餐厅比国际饭店更精致。我下周又要飞了,在国际饭店还是马勒之间犹豫,还是花园酒店?我喜欢花园酒店附近,淮海路上的面馆的爆鱼,鳝丝面。现在搬走了。听说又有一家阿娘黄鱼面。上次去时,没有开门。往瑞金方向走去的路上,有一家点心店很好,我仅在路边窗口买,边走边吃。人总是在路上,行色匆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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