维多利亚节长周末,多伦多市区的人大抵有两条平行线,道出潜规则。有Cottage 的土著周五早下班,塞满后车厢,出城,春暖花开后第一次去Cottage,精神上引接夏天的庆祝仪式。白手起家来的移民,哪怕儿孙满堂,早无房贷,仍然以兢兢业业种苗入土的农耕方式祭奠冬天终于结束。
我以为门口的七株番茄苗是隔壁弗朗西斯放的,他同街的老乡育苗,前几年是弗朗西斯匀我。可昨天是老乡亲自来,察看,确认我没有偷懒。放下一句,明年再给你。
唉,遥远的葡萄牙还未至,与葡萄牙友邻混出话桑麻之义。难怪上个月厨师长入住葡京大酒店,为客房的风格大叹,好像买房前看过的葡萄牙老人住的房子呀。
哪里也不去,散步还是从家到图书馆那条街绕一圈,图书馆叫Gladstone ,和街名一致。维多利亚时代做过三任首相。一本英国小说读到的,绕成维多利亚的文化细节演绎。
The French Lieutenant’s Woman,《法国中尉的女人》。不发生在法国,提及巴黎还是“罪恶之城”。
早上搬出折叠小桌,泡一杯三合一泰国咖啡(朋友给了两小包救急,附近店关门,Tims沦落为无家可归避难所,怎么去读书?)。丁香树下,风吹,花瓣落到书页。晾着的粉红印花中国床单,与紫丁香参差对照,一帘江南。
维多利亚时代人,崇尚的是“Duty”(义务)。用乔治·艾略特的名言注释。
John Fowles写的每章前有引言,维多利亚时代的桂冠诗人丁尼生诗Maud《悼亡友》或奥斯汀的小说《Persuasion》,或马克思的《资本论》,或一句来自Leslie Stephen(一喜,知道这是Viginia Woolf 的父亲),等等。小说里的故事讲述的是1867年3月,《资本论》第一卷诞生的年(1867年9月汉堡印)。
John Fowles一改现代作家的深沉,好像致敬维多利亚时代的作家,,本人要以第一人称出场评论几句,拉近与读者关系。雨果的《巴黎圣母院》,也是有的,忍不住啊,那时没有博客可以及时看见读者反馈。
仍然很英国文学传统,小说里的自然景物描写细致丰富,每次读到蕨类植物等,都觉得亲了。
单纯读历史,像做学生在课堂守规矩,小说里读到历史点,岂不是印象派油画上的点彩。毛姆的《人性的枷锁》里有伪善的乡下牧师伯父,Fowles笔下有伪善的女慈善家寡妇,收留了Sarah,绰号为“法国中尉的女人”,因遇人不淑(法国中尉)而被舆论定罪定性。
想起咖啡之友说过,维多利亚女王的丈夫是Albert ,故有Royal Albert瓷名。
下午泡茶,搁板上随取,不是Albert,仍是英国瓷,印有Crown。
读到小说里的男主人公名是Charles ,贵族,名副其实的应节。Charles与男仆Sam之间的关系,与暴发户与仆人关系不同。前者也有伙伴的人情味,后者尽量使仆人变成机器。书里说维多利亚时代出现的暴发户往往是奴仆的后代。这句可有狄更斯的《荒凉山庄》应证,狄更斯笔下女管家的大儿子成为钢铁大王,进军政界。提及“swells”看不起“snobs”,难以改变的class 阶级观念。
每次读到“Cockney”,想到几本小说的中译都不尽如意。我对维多利亚时代了解浅浮,英文吃力,参考网上中译。Sam是Cockney servant,即他出生伦敦东区码头贫民区。Charles 不住乡下豪宅,入住伦敦Kensington,雇一个男仆一个厨子两个女仆。如果没有记错,《人性的枷锁》里菲利普读医学院时,也是入住Kensington,伦敦西区。英国人是处处表明阶级。E.M.Forster的《霍华德庄园》也是一列。我上次记不住我的牙医名字,后来记住了,因为Forster作家缘故。
断断续续临睡前读了三周?不赶速度,到今日,第十章。小说的轮廓有了。
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