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夜晚的酣睡中入梦中的人,深谙某种特异的欢乐--那是白天的世界所没有的的乐趣,如舌尖上的蜂蜜一般,安谧而令人心旷神怡。做梦的人还知道,梦真正的美妙之处在于无限自由的梦境。这不是独裁者的自由--将自己的意志强加于世界,而是艺术家的自由,他没有意志,且超脱于意志之外。真正的寻梦者的乐趣,不在于梦的内容,而在于梦的一切完全不受其干预和操控,是他们自己创造出梦境里壮丽的景观,美景斑斓而迭出,色彩缤纷而玄妙,每条道路,没幢房屋,如此种种,做梦者甚至从未见过或听说过。”
--走出非洲
这是一个梦的世界。
天空时明时暗,紫色的野花点缀着起伏的原野。
风呼啸着吹过柔顺的草浪,预示着暴风雨就快要来了。
朵朵的眼睛一眨也不眨的盯着车窗外,远处的黑点一路追随着长蛇般的梦车,远远看去像一匹逆风而行的猎豹。草甸厚厚的,被年久不息的风吹向一侧,那个时而隐藏,时而出现的身影越跑越近,渐渐变成了一个身姿矫健的男人的模样。
朵朵屏住了呼吸,在梦里她有种神奇的超能力,她的感官和理性都变得异常敏锐,能够辨认细小和微妙的事物,也能飘飞出自身,用上帝的眼光看待梦境中发生的一切。
此刻,窗外的那人无声无息地奔跑着,好像是在草野的海洋中驰骋,又像是在月光中冲浪。一度她以为那是一只长了翅膀的猎豹,但慢慢看清楚那是他的长袍子被风鼓起犹如一双黑色强健的翅膀。他越来越靠近,眼看就在一米之外的样子,忽然一猫腰消失不见了。
车窗外的原野上只剩下摇曳的野花和空荡荡的风。他消失了,朵朵将脸趴在车窗上,四下搜索着,可是即便用目光翻开每一朵草浪,那人依旧不见踪影。
那个人是谁,为什么追着梦车奔跑??这些疑问让她全无头绪。而最让她无法理解是那种怅然若失的心情。她认识他吗?后来他去了哪里?他还会再看见他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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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色的梦车在山谷中徘徊,车窗外翠绿连绵,山石巨大。车驶上了高悬在峡谷上方的钢桥,黑漆漆的隧道就在悬崖的另外一侧。当红色的梦车冲入隧道,一切的光亮都消失了,朵朵的脑海瞬间看到了无数的蓝色光斑,那些光斑好像是有生命一样,成千上万密密麻麻旋转着缠绕着幻化出无数美丽的萤火虫,为梦车指引着方向。
只是极其短暂的一瞬,蓝色的光斑就消失了,场景变成梦车里的餐厅,橘色的吊灯发散出温情脉脉的光泽。朵朵站在吧台后,一家人正商量着点餐,靠走道的3号和7号圆座边两对情人依偎在一起窃窃私语,几对老年夫妇一边翻阅手中的杂志默默地进,从车厢那头走进来一群男男女女时不时爆发出爽朗的笑声。
有客人点了鸡尾酒,朵朵在吧台后忙碌起来,熟练地按比例混合不同的酒,双手灵巧地晃动着摇杯,与其说是在调酒不如说是在跳舞。她轻盈地转身取冰块,一眼瞥见镜中的长发滚动的女子腰肢纤细。最后,她从吧台下拿出一瓣鲜黄的柠檬,在高脚杯口转上一圈,将杯子倒扣在白色的砂糖里镀色。
酒已经调好了,不多不少,朵朵将柠檬斜插在杯口,面带微笑地送到了客人的面前。
现在她撩了一下垂落的长发,眼睛的余光看见窗口靠墙角落上17号座的那位客人向她招了招手,示意结账。
她挺喜欢17号座上的那个男人,每次来都是同样的一身咖啡色皮衣,将一只黑色摩托车的头盔端端正正地放在桌子上。每次都是他自己一个人来,点餐也是大同小异,不过一份简单的三明治和一瓶啤酒。他不爱说话,问他有没有会员卡,他也只是摇摇头,结账都给现金,放下钱就走,小费倒是给的特别多。
朵朵总觉得那男人的头发黑黑卷卷的样子很好看,表情严肃像个神秘出逃的埃及王子。不过这种莫名其妙的联想也让朵朵感得可笑,自己都忙成这样还有心情对17号抱有幻想,可见女人的好奇心有多强大了。
她抿住嘴唇,不让自己笑出声,快速地打印好账单放在黑色的托盘上,她本可以对17号挥挥手,他自然会过来付款,但是朵朵宁可将账单送过去,她喜欢他不易察觉地端详自己,她要对他露出一个甜美的笑容,希望他常来。
朵朵将账单放在17号面前,笑了笑,刚准备寒暄几句。
梦车的车轮发出咔嚓一声巨响,车厢一阵剧烈摇晃,梦车猛地停在了隧道中。
应急的白炽灯亮了,白色的射灯异常刺眼。大家面面相觑有些不明就里,出了什么事儿吗?为什么列车忽然停了?人们不安地四下张望着。
朵朵也有些不安,皱着眉头看了看车厢顶棚上的喇叭,希望列车长能赶快给出停车的原因。
不好了,梦车被劫持了!我们遇到匪徒了。不知道谁喊了一嗓子。
车厢的门被人一脚踢开,一个健壮的男人冲了进来,女人们看见他手中明晃晃的西瓜刀都尖叫起来。
朵朵,你给我出来!男人一边走一边喊,声音大得吓人。
暮剑?!朵朵也没想到会是他——暮剑怎么追到这里来了?朵朵瞪圆了眼睛,想喊,可是嗓子很紧,完全发不出声音,想逃,内心里恐怖到了极点,竟然一步也挪动不了。
暮剑一开始铁青着脸往吧台那边走,吧台后面没看见人,他一转头看到了17号桌边的朵朵,不分青红皂白地冲过来举刀就砍。17号毫无防备被暮剑的西瓜刀砍个正着,血溅了朵朵一身。
你....疯了!!暮剑!你别乱来,快把刀放下!朵朵的喉咙嘶嘶作响,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到底喊了什么。
杀人啦!杀人啦!杀人啦.....车厢里的人们被突如其来的杀戮惊呆了,纷纷夺路而逃。
暮剑毫无收手的样子,杀气腾腾地又举起了刀,朵朵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大声喊了出来,暮剑,你疯了,你杀错人了!
暮剑红着眼睛说,我们下个月都要回老家登记结婚了,你怎么敢跟这人上床,我要杀了他,我要杀了他……
暮剑,你不要冲动,你杀人要做牢的,你快放下刀子。他不是你要找的人.....朵朵张开双臂挡在暮剑面前,想阻止他的再次攻击。
你还护着他,看你还敢护着他。暮剑一把将朵朵推开,举刀又刺。17号本来就受了伤来不及躲闪,被暮剑一刀又刺中了胸口。那男人好像稻草人一样,扑通一声倒在了地上不动了。
朵朵不顾一切地扑到在暮剑腿边,暮剑一巴掌将她扫开。朵朵忍着痛一头扑到那人身上,暮剑对朵朵拳打脚踢毫不怜惜。这一会儿的功夫,几个男乘客从背后把暮剑死死抱住,赶来的保安从他手中把刀夺下来,众人将暮剑制服了。暮剑虽然被抓住,依旧余怒未消,大骂不已。
朵朵回头忙去查看17号的伤势,当她扶住男人的头,定睛细看,这哪里是17号,分明是康南脸色煞白地倒在血泊中。
康南?朵朵彻底糊涂了,17号是怎么变成康南的?明明记得自己给康南发过短信,警告他不要到公司来,明明康南答应说知道了,为何他还是来了?
不对,不对,一定是弄错了,朵朵对自己说,康南没事,康南不会有事的!
一阵尖利的警笛声穿空而来,梦境戛然而止,朵朵一下子惊醒了。
睡梦中的警笛依旧在耳边萦绕,朵朵从梦境中浮出水面,警笛声渐渐演变成救护车的鸣叫。朵朵跳起身跑到窗口,只见楼底下一辆救护车穿过街口正飞驰而去。
原来真的是个梦,朵朵心有余悸地低头看见自己穿着家居的睡衣,不由得长长地松了一口气。她掐了一下自己的脸,没错,确实是醒着,梦境中康南血肉模糊的样子太过真实,让她不敢合上眼睛。
她等了一会儿,等到梦境的余波渐渐平息,这才走到冰箱前,拉开门,冰箱里已经没有什么食物了,她对着空空的冰箱发呆。
暮剑出去的时候将朵朵的钥匙钱包和手机全部拿走了。一个星期过去了,朵朵甚至都没有走出房间半步,每天都像一个囚徒一样昏昏沉沉。被暮剑在公司里当着同事们面儿打了几个耳光,她再也没脸回去上班。以后和康南只怕也无法再继续了,以暮剑的脾气,应该是不会善罢甘休的,她都不敢想暮剑会用怎样的手段惩罚自己。
被暮剑当众责骂,她不躲不闪地任他打,朵朵真的体会到了万念俱灰的感觉,但是这一切都是为了康南,朵朵想,因为是康南,她受点委屈没什么,只要康南没事儿就好了。
她确实是对不起暮剑,被打也是自作自受,但是她更不愿康南因此受到伤害。那天幸亏康南接到了自己的警告没有回公司开会,否则与暮剑碰个正着还不知道会闹成什么样子,想起暮剑血红着眼睛提着刀楼上楼下到处找康南的狰狞模样还是后怕不止。
她摸索着打开电脑,这是她和康南的秘密邮箱,她当着暮剑的面儿删掉了康南的微信号和联系方式,却没有告诉暮剑他们还有一个秘密的邮箱。
朵朵每天都在查看邮箱,但是这个邮箱里已经很久没有新的邮件了。
康南的名字下面空空的。
没有消息就是好消息吧?,说明康南没事儿,朵朵自我安慰着,心中却分明地感到了莫大的失望。一个星期过去了,暮剑到公司抓小三,自己挨打的事儿,康南怎么都会打听到的,虽然是自己给康南发出了警告和不再联系的约定,但是康南怎么能沉住气一声问候都没有呢?
也许康南没有他说的那样爱自己,就算他不出头是为了公司的体面和自己的形象,但是私下里安慰几句话,询问一下情况不是应该的吗?如果说暮剑的狂怒是对朵朵的在乎,那么康南的躲避有算什么?对于康南的爱,朵朵第一次有了怀疑。
大门外传来钥匙转动的声音,一定是暮剑回来了。
朵朵的身体剧烈地抖动起来,她急忙关上卧室的门,拉上被子和衣躺下,将脸转向墙面。
暮剑沉重的脚步声从客厅里传来,开门关门,放东西,开冰箱关冰箱,诅咒骂人。忽然卧室门被推开,房间里的灯亮了。暮剑哐当当地走进来,一不小心被地上的盒子拌了一下,盒子被他一脚踢飞了,活见鬼了!暮剑恶狠狠地骂了一声。
朵朵一动也不动地蜷缩着,身后传来悉悉索索的脱衣服的声音,一件带着汗腥味儿的T恤飞到了她的头上,暮剑吼了一句:别装了,我知道你没睡!
她闭紧眼睛不敢动,忍耐着祈求暮剑别碰她。暮剑将皮鞋重重地扔在床边,床垫一沉,暮剑已经跳了上来。一股酒味钻进她的鼻孔,她厌恶地向墙边缩了缩,但是身体被暮剑压得死死的根本动弹不得。
暮剑扯下盖在她脸上的衣服,出现在她眼前的是张扭曲变形的脸,完全无法想象那上面曾经有过温情的笑意,当一切爱意被妒忌和愤怒所取代,他变成了魔鬼的样子。
暮剑目不转睛地瞪着她,就如同一个凶悍的猛兽在研究它的猎物。她看见欲望升起来,男人凑过来,胡子粗糙而坚硬,针一样扎着她。
不要!!她不肯,弓起身体蚌壳一样扣住。但男人的意志非常坚定,毫不留情掰开了她的双手双腿,任凭她徒劳地扭动着躯体像是在抵抗更像是在诱惑。
别人可以,为什么我不可以,你不是喜欢这样吗?暮剑冷笑着一把将她从被子里拖了出来,三下两下就扒光了她的衣服,她柔软的小腹和乳房羞耻地曝露在白晃晃的灯光下,好像是只任人宰割的动物。
她觉得痛,既羞耻又愤怒,但即便是使出所有的气力也无法抵抗暴君用膝盖顶住她的双腿,坚硬地闯进她的躯体撞击着,悲伤和怨恨锯子一样的撕扯着她,眼泪不争气地掉下来。恍惚中她觉得自己全身的血都凝固了,她觉得自己快死了。
手机响起来,她听出是自己的手机的铃声。暮剑不紧不慢提上裤子,从口袋里掏出了手机看了一眼,轻蔑地说,是你妈.....嘿,我给挂了。
你把手机给我,我要跟我妈说话。朵朵伸出手。
你要说啥?说她的宝贝女儿偷人偷到公司里,现在连工作都丢了?
你。。。无耻!你快把手机给我!朵朵生气地大喊。
你才无耻呢,你还不要脸。暮剑捏住她的脸,举起手机快速地拍了两张,要不我给你妈发张裸照过去,让她看看你现在这幅不要脸的样子?
听了这话,朵朵全身的血液都在往头上冲,胸口快要炸开了一样。
一个多星期的担惊受怕都在此刻化为了满腔的怨恨和怒火。她猛地坐直了身子,用被单挡住躯体,吼道,暮剑,你不要欺人太甚!!你打也打了,闹也闹了,我都认了。你胆敢贴我裸照,我就告你强奸。暮剑,你给我滚的远远的,我从此不欠你暮剑任何东西。
呵呵,敢偷人还这么有脾气了,暮剑歪着头饶有兴趣地看着朵朵,笑道,我干嘛要贴你的裸照,你是我未来的老婆,贴你的裸照对我有什么好处?我倒是想把你挨打的照片发给你那个胆小鬼情人,这么多天了,我天天去公司下面堵他,他跟个乌龟似的躲着不出来。你看看你都被打成这样子了,他也不出来说句话。还以为你们爱得多么深,不过是被人玩了一把,还当真了。我呸!!
笑死了。。。知道你说的啥。
拥抱哥说的很对, 确实每个人的观点和自己的经历息息相关, 有的人说出话来会吓你一跳。 我也是不够成熟的那种, 可能看多了就皮实了。。。 :)) 有时候了解别人的想法比蒙在鼓里好, 不一定赞同也没事, 好些人说话虽然很冲, 但出发点并不是那么糟的。
等你的文啊!好喜欢, 才气和文笔还有里面的人物, 不贴出来可惜了, 不过没事, whatever you feel comfortable
我还是把时间花在写作上吧,别烂尾-别烂尾-千万别烂尾啊,重要的事情说三遍:)
啊???正要鼓励你贴呢!嘿嘿色香俱全, 大胆贴!
原创其实是比较冷清的, 这点挺好, 即使像恋如冬雪那么连续几集香艳的文, 也经常没有多少回帖, 没事的, 不会被唾沫淹死, 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