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5 (191)
2016 (179)
2017 (258)
2018 (146)
2019 (163)
2020 (143)
2021 (61)
2022 (47)
2023 (46)
我从手机上下载了形色识花软件,最喜欢里面的“鉴定”功能。遇到连软件也会认错甚至无法辨识的花,我就把花的照片上传到鉴定区,希望一帮从未谋面的花友帮助我认花。我上传了一百多种陌生花草,获知了它们的名字。我也投桃报李,闲暇时间看看其他花友上传的图片,将自己知道的信息与他们分享。
有好几次,我发现似乎只有我一个人认识长阶花,估计此花在国内算是小众的花卉。然而在南半球的新西兰,长阶花是该国最大的植物属,当地人取名为Hebe(希比,希腊神话中的青春女神)。全世界约有90种Hebe,绝大多数分布在新西兰。Hebe的种类很多,多为矮小的半米到一米的常绿小灌木 ,也有高达六七米的小树木。低海拔地区的Hebe的叶片较大,海拔越高,叶子越小,甚至有针叶的,整个植株外形有点像小柏树。
(春末开花的Hebe品种)
Hebe的花序为穗状或圆锥状,花色以蓝紫、紫、粉或白为主,每朵花有四个花瓣、两个雄蕊和一个长长的花芯,看上去与中国人熟悉的婆婆纳有几分相似,难怪Hebe又被称为“树婆婆纳”(Tree Veronica)。花朵比指甲还小,以数量多而取胜,繁星般点缀着一片绿色。叶子的排列非常有特色,整齐如层层阶梯,当年台湾的花商从新西兰进口Hebe,取名“长阶花”。这个名字既好听又朗朗上口,还包含着哲学含义:人生不也是无数阶梯组成的吗?我们在修行的过程中每爬上一节阶梯,风景会大不相同,无限风光总在最高处。
(夏初绽放的白花Hebe)
可惜Hebe在台湾并未流行起来。花商们本打算利用投机客炒兰花失败、急欲收复失地的心理,趁势推出了Hebe的变异品种。只是没想到玩变异兰的人根本不会来玩花卉,高价的长阶花几乎无人问津。迄今为止,长阶花在台湾并不多见。
Hebe在美加西海岸的名声也不是很响亮。首先,绝大数的Hebe不抗霜冻,只有个别较抗寒的品种在西海岸得到了栽培。Hebe的花期在夏秋两季,极少数春天开花,也有春、秋两季花的。园艺师们在花色和花形上没有什么发展空间,于是拿叶子大做文章,推出了紫叶、黑紫叶、杂色叶等杂交品种,增强了叶子的欣赏价值。Hebe并不难打理,但在北美西海岸遇到了极寒的冬天,仍需用稻草等覆盖物保护。其次,Hebe生长了几年后,状态会不佳,需要换一拨新的来种。可以剪了老树上当季生长的枝条扦插,扦插成活率较高。不知是不是这两个原因,Hebe没有在温哥华地区大热,许多新移民都不认得,一说起“Hebe”,马上“恍然大悟”:“就是那个台湾女歌手嘛,S.H.E的成员。”
(夏天开花的Hebe品种)
将来如果有机会到新西兰旅游,我一定要去当地荒凉的海滨走走。那里的各种Hebe扎根于贫瘠的土壤,饱受强烈海风的蹂躏,早已练就了一身百毒不侵的傲骨。虽然出身贫贱,它们却不认为自己是苦命花,在夏秋之交灿烂地绽放,仿佛在说:即使那些年、那些人、那些事是今生的在劫难逃,我也要将青春岁月谱成一曲美妙的华章。
每个人的心中都住着一位青春女神。青春是回不去的过往,纵然时光流逝,关于青春的记忆却在每个有月亮的夜晚悄悄浮上心头。影片《致青春》获得了巨大的票房成功,很大的一个原因,是剧情掀动了许多人心中的美好情怀。
青春又是一场太仓促的盛宴,是一次无法重复的旅行。无论相逢还是离别,回首时,都有一抹淡然的忧伤涌上心头。短暂几年的经历,写起来可以是一部悲欢离合的史诗,里面有电光火石的灵魂碰触,有破茧成蝶的剧痛,也有尽情挥洒的狂热。
青春是如此美好,古希腊人创造出了青春女神希比(Hebe), 漂亮活泼可爱,头戴花冠,手捧金碗或金杯。她是诸神的斟酒官,喝了她倒的酒能够心花怒放青春永驻。
我这个懒人早已在花园里为Hebe预留了空间,当它的穗状花吐出淡香时,我突然感到了语言的苍白。任何华丽的词藻,都无法形容集神话、牧歌、史诗为一体的富有魅力的青春啊。
(针叶Hebe)
既然如此,还是默默地赏花吧,让逝去的岁月如电影镜头般晃动,一幕幕似曾相识的场景浮现眼前。偶尔,心灵深处似乎会想起某些人,于是在静谧处悄悄地问一句:“你现在还好吗?是否过着你想要的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