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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人咏栀子花的诗词里不乏佳作,能让人记住的却不多,我能记住的只有这一句: 妇姑相唤浴蚕去,闲看中庭栀子花。
其它的花,例如牡丹,梅花,荷花,丁香等,许多人一提起它们就能朗朗上口背出无数名篇佳句。古人今人画牡丹,画荷,画梅,却极少有大师画栀子。
在我的家乡福建,栀子花是平俗大众的。它们茁壮地生长在沟陇,田边和朴素的农家小院,多为野生和半野生状态,不需精心打理就能枝繁叶茂,开出洁白馥郁的花朵。只有在花开的时候,它的冰雪形质和娇香花魂才引得骚人墨客驻足,不遗余力长篇歌咏。
我大学毕业后几乎每个月都去泉州地区出差,泉州的很多地方都被开发成工业区了,到处厂房林立,只有经过南安的一段山路时,还可以见到绿意葱葱的农田,红色的土地以及枝蔓盘结交错的灌木林。旅行途中,我总是微微打开车窗,希望窗外清凉的风能赶走恹恹的睡意。偶尔在灌木丛中闪过零零星星的栀子花的洁白花瓣,虽然车窗只是开了一条小缝,我还是吮吸到了清甜的花香,精神也为之一振,长途跋涉的疲惫一扫而光。栀子花属于多愁善感的离人,也属于为生存汲汲营营的过客。
去泉州多了,惊叹于闽南女子的刻苦耐劳和坚忍。好几次见到这样的场面:几个面庞黝黑身材瘦小的惠安女子,用木棍绳索系紧一块硕大的花岗岩原石,用肩膀扛着往前走,干着男人们都觉着吃力的体力活。晋江和石狮的女人除了包揽全部家务,还在自家办的小型企业里负责生产 ,出货和财务,满面的尘土风霜。而我们的摄影家往往把镜头对准了她们美丽的头巾和齐腰的短衣,她们奇异的婚嫁风俗,也成了影视作品争相展现的噱头。闽南女人朴实平淡温馨的外表下的那份恒久坚持,以及美丽醇厚的生命本质,很少出现在当代有影响力的文学作品里。
从这个角度说,闽南女人就是栀子花,清秀隽永,质朴中又充满灵气。看似不经意的绽放,却是经历了长久的坚持和耕耘。
我爱栀子花般的女人,所以来温哥华后也喜欢种植栀子花。可是南方的栀子花在加西并不容易栽种,死亡率极高。经过几次失败的尝试后,如今我们家的盆栽栀子花可以一年开两三季,花朵又多又大又香。我们将自己的经验教训总结如下:
1: 选苗:本地苗圃里的大众货一般不耐寒,冬天必须放在室内过冬。我们在某个华人经营的苗圃里购买了几种耐寒品种,可以种在室外。 但我们太珍爱栀子花了,也盼着它们一年四季开花,故在大冬天还是将耐寒品种搬入室内。
2: 配土极其重要:我们发现从个别苗圃里大规模生产出来的栀子花的土壤通透性太好了,沙子成分居多,不容易留住水肥,栀子花往往活不过一年。所以栀子花买回家后要立即换土。换土很关键,但不能全部用从超市里买回来的现成营养土。
比起中国的南方,温哥华的温度比较低,土壤的通透性比较差,很多时候盆土表面是干的,里面却是湿的,容易烂根。店里买回来的现成营养土太保水,必须重新配土,提高透水性。
选购市面上价格比较高的大包营养土(Pro-Mix HP Potting Soil ),按体积比掺入20%河沙或者浮石(浮石可筛选出黄豆大小或者更小的使用,懒得筛直接用也行),比例可以自行调整,砂石高则透水性好,不易烂根,但保水保肥就差一点,还可以掺40%的碎松树皮(mini pine bark nuggets)。我们家的配土比例为: 20%河沙或浮石(即火山石),40%碎松树皮,40%的营养土。
有时候你从苗圃里买回来的栀子花苗是两三株栽在一个花盆里的,换土时顺便分盆,保证每株花苗有足够的生长空间。
3: 选花盆:不宜过大,切忌over potting。过大的问题是盆土可能过长时间不干,导致烂根。可用6英寸或者8英寸盆,用红陶盆可以增加透气性。
4:施肥与浇水:栀子花喜肥,大量开花会耗费土壤肥力。以6寸盆为例,每两个月使用开花植物用棒状缓释肥(各家商场花店均有售)3根或依使用说明用量。
每次浇水使用schultz 10-15-10 liquid plant food液肥,按其说明的用量或更稀,不可过量。不干不浇,浇则浇透,撇去盆托中过多的水避免烂根。因为我们的配土透气性比较好,夏天在户外浇水比较频繁,但仍是坚持“不干不浇,浇则浇透”的原则。
初学者最好不要使用颗粒状的缓释肥,因为很难把握每次的分量与次数(除非每次使用前都把以前的缓释肥颗粒清除掉,否则以前的肥料还有多少剩余肥量谁也不知道)。用棒状缓释肥,按照说明书使用简单明了。
栀子花,茉莉,柑橘类等南方花木喜酸性土壤,北方水质偏碱性,时间长了会改变土壤酸碱性,可以每季度使用一次铁剂(国内常用硫酸亚铁),用量可以比说明书少一半或更多。
5:光照和温度
栀子花喜光照,温哥华的夏天可全天暴晒,宜将花盆放在室外。初冬将花盆移入房内,每天用植物灯(比如用T5 HO的日光灯)补光6小时或更长时间来促进开花。
我们家的植物灯一天开八小时左右。冬天可将花盆置于暖气附近,用高温来促进茉莉生长和开花。
6:修剪:每次花谢后将枯花及时剪掉。
7:防止病害:栀子花容易长虫,一开始种植时要经常检查植物的叶面和枝干。遇到红蜘蛛,可用花园里喷水头开到雾状水位,清洗全部叶子的正面和背面;介壳虫用烧烤用的竹签挑掉,也可以用室内用的insecticidal soap杀灭;对付虫害通用的办法是使用稀释的neem oil(可以网购)浇灌和喷洒植株。
以上的经验有四步最关键:换土(买回家后立即还上自配的土),大肥,充足的光照(尤其冬天在室内用植物生长灯增加光照时间),勤捉虫子。
我原以为只有福建女人才喜欢栀子花,最近发现身边的外省的闺蜜个个爱栀子花,每年都去花店买苗,但花开了一季就养不活了。现将一点粗浅的养花心得奉上,愿我们大家都成为栀子花般的女人,在异乡的风雨里幸福地绽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