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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一位画家,前半生穷困潦倒,作品得不到赏识,却志向远大,梦想着画一副“伟大的杰作”。
有一天,住在他楼上的房客琼茜病倒了,固执地认为自己非死不可。她死死盯着窗外常春藤的落叶,等着最后一片叶子落下来,自己的灵魂也将随着它一起枯死下坠。
穷画家知道这件事后,在风雨交加的夜晚,在常春藤掉下最后一片落叶的时候,攀着梯子,用绿色和黄色的颜料在叶子落下的地方补上了另一片,“靠近茎部仍然是深绿色,可是锯齿形的叶子边缘已经枯萎发黄,它傲然挂在一根离地二十多英尺的藤枝上”。
琼茜看到叶子还在,燃起生的希望,在女友的照料下,终于痊愈了。
后来,她的女友告诉她: “贝尔曼(穷画家的名字)在医院里去世了。他害肺炎,只病了两天。头天早上,看门人在楼下的房间里发现他痉得要命。他的鞋子和衣服都湿透了,冰凉冰凉的。 他们想不出,在那种凄风苦雨的的夜里,他究竟到什么地方去了。后来,他们找到了一盏还燃着的灯笼,一把从原来地方挪动过的样子,还有几去散落的的画笔,一 块调色板,上面和了绿色和黄色的颜料,末了──看看窗外,亲爱的,看看墙上最后的一片叶子。你不是觉得纳闷,它为什么在风中不飘不动吗?啊,亲爱的,那是 贝尔曼的杰作──那晚最后 的一片叶子掉落时,他画在墙上的。”
穷画家终于用高尚的灵魂和珍贵的生命,画出了最杰出的作品。
我上中学读到这篇作品时,哭了好几次。对常春藤的想象始于这个短篇故事。常春藤应该是春天时以迅猛之势爬满整片院墙,郁郁葱葱,到了秋天便开始落叶,剩下难看的褐色的藤纠结在篱笆上的吧?
我在温哥华买的第一套新屋的后院也有一棵常春藤,是发展商特地种在黑色的木墙边的。它的茎粗糙有力,很使劲地贴在木墙向上攀爬,大概过于用力,向四周伸展 的藤条总让人想起一张变形扭曲的脸。整个冬天,那张难看的光秃秃的脸就贴在那儿,一动不动,直到春天发绿叶,整张脸才显得有血有肉丰满起来。一到夏天,常 春藤上冒出一簇簇浅黄白色的花,远远望去煞是好看。可惜最美的时光并不长久,秋风凉起,叶子就开始片片凋落了 - 这正是欧亨利在小说中对常春藤的描述。
直到今年遇到了难得的暖冬,我经常到户外散步,才注意到原来也有永不落叶而且会开花结果的常春藤的。
它的英文学名是Hedera helix,又名洋常春藤、土鼓藤、百角蜈蚣等,是常春藤屬下的一種常綠攀援植物。它在寒冷的冬天依然苍绿,而且挂着一簇簇绿色的小果。哎,如果小说里琼 茜的窗前种的是这种常春藤,她大概就不会绝望地臆想着自己要死亡了。当然,也不会有之后贝尔曼穷尽生命画出的杰作了。
只是常春藤再美,始终是依附在墙上的,活在大树的阴影里。女人如果把自己柔美的生命变成了常春藤,攀附在男人这棵大树上,久而久之,失去了自身的价值,活在“离开大树生命便枯萎”的恐惧中,该有多么可悲啊。
女人当聪明如舒婷,作为树的形象和爱人站在一起。“根,紧握在地下;叶,相触在云里......我们分担寒潮、风雷、霹雳;我们共享雾霭、流岚、虹霓。仿佛永远分离,却又终身相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