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坐上回沈阳的长途汽车,隋馨的心还留在辽中县饭店那套客房的卧室里,因为它见证了像她的婚床一般令隋馨难于忘怀的翻云覆雨。隋馨觉得做干爹的妻子,是幸运的。
“宝贝,你让爸爸怎么疼你一晚?”隋馨依然清清楚楚记得干爹的开场白。他披着一身黑熊皮一样,屹立在她的眼前,像一个巨人和无敌的战士,可以碾压情欲世界的一切艰难困苦,拥抱着她,走向极光一样变幻莫测、五颜六色、目不暇接的境界。
干爹宝刀硬如金刚,声音和手法软如麦芽糖,让隋馨品尝无穷无尽的刚柔并济、甜蜜舒适。无论是顺流而下还是遏浪飞舟,耳畔都是最美丽、最悦耳、最沁心脾、最吸骨髓的船工号子。让隋馨很感动,干爹像一个船工,弓着身子,向前方逆水拉着她这一船沉甸甸的青春,共同扑向巫山,酝酿云雨,激荡出最美丽的干爹和干女儿之间刻骨铭心的情浪和欲涛。
隋馨不知道为什么她像一个永不满足的淫女荡妇,无论是火山爆发、还是天山雪崩、还是黄河决堤、还是杭州湾潮水飞天、还是翻江倒海,隋馨都一一拿下,还勇往直前地收拾更多的巫山、酝酿更多的云雨。
无论那条苍龙如何翻滚、盘绕、横扫寰宇、穿江入海,隋馨都一山望着一山高,内心的声音、肉体的颤栗、灵魂的饥渴,浑身一直燃烧熊熊的欲火,仿佛要把乌龙吞入腹中、巨人藏进桃花潭水、宝刀缠绕蛇腰、干爹拿捏在心间,隋馨才觉得心满意足,才可以膨胀为天下女王,颐指气使所有的男人为奴仆,侍候她与干爹的日日夜夜,那一遍又一遍的床笫之欢。
隋馨惊叹干爹的弹药库深不可测、广不可量、厚不可及。源源不断的千军万马,滚滚向前的车辆辎重、漫天飞舞的红尘漂浮,响彻云霄的喊叫拼杀、震耳欲聋的号角锣鼓、惊心动魄的地动山摇,让隋馨的一座昆仑迎接干爹的三千里展翅的鲲鹏,双方胶着得惊天地泣鬼神,缔造出一段周天子拜访王母娘娘的传奇。
隋馨陶醉自身的万丈深渊,笑世间可笑之人、容天下难容之事。无论干爹是三天一小宴、五天一大宴,还是接二连三地发起淮海战役、辽沈战役和平津战役,还是酣睡固不可少,小睡也别有风味,隋馨都拿捏得随心所欲、翻新得恰到好处、编排得匠心独具、焕发得相得益彰。
隋馨发现,两个小时,一个时辰,他们把红尘的天地精华、两心的礼仪廉耻、心田的干涸龟裂,都化着甘霖春雨,挥洒得浑浑噩噩、洋洋得意。
“宝贝,舒服不?”终点线后,董九问隋馨,这句话,深深地烙印在她的心中,不会忘记。“嗯!女儿还想要。”隋馨虽然累得一身如水,还是美中不足,总想这个老男人,永远这样下去,直到水干人亡,直到人性完美。
坐在车上,隋馨倒在干爹的怀里,轻声问道:“爸爸,你累吗?”董九低头看着一脸幸福的干女儿说道:“爸爸有你在身边,永远不觉得累!”
隋馨觉得干爹是一个表里如一的人,虽然性格软弱、品德猥琐,但是他是真实的、亲切的、卑鄙得清清楚楚的一个男人。他一定会跟无数女人上床,也会对每一个女人好,让隋馨觉得不可思议。
“爸爸,您最喜欢女儿什么?”隋馨动了动身子,调整了趴在董九怀里的角度,笑眯眯地问道。“女儿态、女人味、女皇命!”董九意味深长地答道。
“女儿都成爸爸的女皇了,那是不是见到女儿,爸爸要行三拜九叩之礼呀?然后在‘爱卿平身’的娇令中,哆哆嗦嗦从地上爬起来。要不要把身上的灰尘拍打干净啊,臣子爸爸?”隋馨笑嘻嘻地说道。
“宝贝,爸爸一生为你效劳,以最大的忠诚和不变的热情。馨馨,美不美?”董九说完后,觉得眼皮打起架来,很快斜靠在座椅背上,打起盹来。
回到嘉丽的床上,董九浑身无力,依然昏昏欲睡,磕磕巴巴地问嘉丽,想行夫妻之礼不。嘉丽戏谑道:“你怎么会这样疲劳,而馨馨好像容光焕发。你不会把她从辽中背回皇姑区的吧?我的心脏受不了这么嗨的刺激,一周一次就可以了!你赶紧睡吧,我去看看大闺女。”
隋馨在跟母亲大聊特聊这次下乡的经历,不小心说漏了嘴,让母亲知道大闺女因为不满大女婿阳痿一直治不好,跟她干爹勾搭成奸。嘉丽没有去责怪隋馨,觉得这是女儿的命中劫数。
“馨馨,娘能说什么呢!我的身体,在炕上也满足不了你干爹。你跟他在一起的事,千万不能让吴乃贺知道,否则你会要了他的小命。你们采用了避孕措施吗?”嘉丽想不到表面风光的女儿,如今走到这个地步,真是让她感到非常心酸,只好面对现实地告诫女儿道。
隋馨觉得好没面子,这么难于启齿的事情,居然会从自己嘴巴里说出去。好在听众是自己的亲娘,惊喜母亲不介意她染指董九。如果母亲身体非常健康,跟董九日日琴瑟共鸣、夜夜比翼双飞,非被她扇几个大嘴巴,然后被扫地出门,老死不相往来。
隋馨告诉母亲,她上了环,不会怀孕。隋馨不敢再唠天嗑地,只是告诉母亲,明天一大早,还要上女监狱去看牛卓怀,告诉她这次辽中之行见到牛小平的事情。嘉丽拍了拍女儿的肩膀说:“馨馨,你干爹只是我们人生的过客。他不可能跟我们生活在一起,治好病后,我们跟他的关系,因为地理阻隔,只能渐行渐远。
“娘不会怪你,其中亲疏远近,娘拎得很清。不过你不能放弃吴乃贺,要有耐心,才能让他恢复往日的常态。实在不行,问问你干爹,看看他有无办法!”嘉丽回卧室睡觉前,为隋馨提出一个很靠谱的建议。
在上女监狱的路上,因为马车车厢只有董九和隋馨,隋馨按照母亲的建议,把老公阳痿,并且是心理性阳痿一事告诉了董九,并问怎么才能治好。
“解铃还须系铃人,馨馨,你知道他的心理失衡是什么吗?”董九好奇地问道。隋馨想了想,告诉干爹,老公是因为在单位没有实权,成为一介普通刑警,无所事事,被军宣队的军代表排挤,而对未来失去信心。虽然隋馨让他想开一点,但是效果不明显。
董九说,他有办法,能够治好吴乃贺的阳痿,让隋馨喜极而泣道:“爸爸,真的假的?”董九点点头,接着跟女儿耳语一番,让她如此这般。隋馨听完,半信半疑地点点头,觉得只好死马当活马医。
今天女监狱的革委会主任在,很热情地接待董九父女,特意安排了他们与牛卓怀的见面。
“董大夫,您见到牛小平?”牛卓怀见屋里只剩下董九和她两个人,因为隋馨在门外望风,才急切地问道。董九发现几天未见,牛卓怀的面容愈发消瘦,担心她的精神状态越来越糟糕。
“是的!他穿戴干净整洁,看来他的舅舅和舅妈很关心他。他已经上了户口,正在北长寿岗子大队上学。长得结实健康,因为你弟弟家的生活还不错。他现在是队茶厂的厂长。目前,他们夫妻已经和睦相处,马茶花不久就会怀孕生子,让你娘家的子嗣丰隆、家运恒昌!”董九把自己看到了解到的一股脑告诉牛卓怀。
牛卓怀边听边哭,同时用衣袖拭泪,让董九很难受,来到她身边,蹲在她跟前,掏出手绢,帮她擦拭残泪。
董九接着信心百倍地说:“卓怀,你一定要听我的话,忍耐、忍耐、再能耐,不会超过十年,你就能东山再起,重振牛家!我会关心你们母子,会去看你、帮助你,你也可以跟我写信,我就去看你,知道吗?我会给你寄钱,让你们母子生活无忧,等待鲤鱼跳龙门的幸福时刻!答应我,卓怀!”
牛卓怀贫瘠的心田,受到董九的富饶滋润,感到一阵晕眩,忍不住倒进董九怀里,让她感到很不安、很急促,却分外得温暖,喃喃细语道:“董大夫,你是一个好人!我应该怎么劝牛岸边?”
董九慢慢地安顿牛卓怀坐好,才认真地对她说:“你一定要让他识时务,暂时默认专案组强加在他身上的罪行。一旦新纪元到来,这些逼供强加的罪行,都可以得到澄清,使得冤屈得以昭雪。
“这样做的目的,就是避免用鸡蛋碰石头,好吗卓怀?只要人在,一切都好说,所以一定要保存自己的身体,让思想与当前的现实共振合拍,你才不会受伤害。
“面子、气节和风骨,是用来对抗日本鬼子、国民党反动派、美帝国主义、苏修帝国主义,而不是面对同室操戈。无论谁对谁错,不到十年就会有了结果,一定要有信心,好吗卓怀?”
“董大夫,我相信你,我会好好劝劝他,让他要学会以柔克刚,而不是玉石俱焚,让人生的价值归零。我一知道下放的地方,就写信告诉你,你带牛小平来跟我团聚,好不好?”牛卓怀慢慢觉得人生不像以前那么冰冷,让自己无法开心颜的那块堵在心里的巨石,好像慢慢在变小、变轻、变得不那么堵得慌。
“卓怀,我会的,一定让你们母子尽快团聚!”董九还想再说,发现女儿进来了,告诉他说, 海副主任过来了。
离开之前,女监狱主任和副主任说,北京来电,让董大夫尽快跟“牛岸边专案组”联系。董九同意后,问他们牛卓怀下放一事,何时有结果。主任说,此事本来以为东北局整治小组会下发通知,后来北京方面让专案组决定下放到哪里。有可能不在东北,但是在东北的可能性最大。并让董九跟北京回电时,顺便问一下。
一旦牛卓怀的事情接洽完毕,在主任专车的护送下,父女俩很快就回到隋馨母亲的家中。想不到嘉丽买了很多酒菜,准备给他们父女办接风晚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