牡丹花下 278-原来你是只小菜鸟

去跟李家人见面前，辛珍姮告诉儿子王小勇，一旦吃完饭，她跟他父亲和妹妹三人先离开，去附近商店逛逛和采购，然后才回家，让他跟李清照单独在一起聊一聊，看她是不是他喜欢的类型。

王奇艺也叮嘱儿子，一两次不可能完全了解一个人，但是第一次的印象很重要。如果第一印象不错，至少不讨厌，那么就可以继续交往下去。

王大妮见过李清照，当然是那次在肖新妍家吃饭的时候。她觉得这个女人很厉害的样子，虽然没有特别注意她说了什么干了什么，至少在人群里，李清照显得很忙碌。她跟董院长跳了舞，还跳得不错，挺爱出风头。

王小勇安静地听完，这是他在部队里养成的习惯。无论是战友、指导员、上级或者首长讲话，他都认真地听。听清楚他们话里的要点、要求或者提出的问题，并及时记录下来。尝试着去解决，找到解决的办法，然后跟被采用的办法相比，发现自己解决问题不足的地方，再去补充这方面的短板，使自己的能力不断进步。

王小勇喜欢积极正向地思考事情，而不是从负面的角度去分析。为了达到了解李清照的目的，母亲没有表明她的倾向性，而是把决定权交给他。

父亲站在一个男性和长辈的立场，强调只要对方不令人反感，就值得交往下去，因为对一个人的了解，不能一蹴而就。

妹妹从一个同性旁观者的角度，谈及对她的印象，虽然不全面，但是觉得她是一个活泼、善于与人打交道、具有交际能力的女人。

王小勇对李清照的了解，几乎为零。在饭桌上，李清照几乎不说话，大部分时间是她的母亲在说，她的父亲偶尔插几句话，然后就是自己的母亲在说，而自己的父亲好像只说了两句话，大妮自我介绍以后，再也没说一句话，只顾吃。

王小勇静静地听大家说话，默默记住李清照及其家庭成员的所有信息。他发现李清照是一个很洋气的女性，无论穿戴还是打扮，非常前沿。从这点，王小勇认为她工作职位不低，受单位领导器重，收入可观，生活品位高。这一点，是他目前无法企及的。

王小勇还发现，自己刚跟李清照见面，内心忐忑不安，脸红心跳，即使在冬天，也是满头大汗。因为自己在部队很少跟异性接触，在市革委会上班，异性是一些阿姨，没有几个同龄的异性，更是没有跟她们接触过。令王小勇吃惊的是，李清照无论是跟他说话，还是握手寒暄，神情自然，毫无羞涩扭捏之态。根据王小勇的常识判断，李清照的交际能力很强，印证了妹妹大妮对李清照的看法。王小勇认为，李清照的整体能力比他强，应该向她学习。这一点，吸引王小勇的上进心。

另外，王小勇从她母亲邹够够介绍了解到，李清照已经工作了三四年，比他更有社会经验，能更好地适应文化大革命形势下的社会实践和建设，这一点也值得他王小勇借鉴和效仿。

王小勇决定按照父亲的建议，跟她接触，加深了解，通过一段时间的交往后，跟她确定男女朋友关系。王小勇认为，无论做什么事，包括谈恋爱，必须知己知彼，才能取得胜利，或者达成双赢的局面。

王小勇决定向李清照学习，打破沉默，因为双方的亲人离开后，两人只是低着头，慢慢吃着剩菜剩饭。“照照，你吃好了吗？”王小勇尽量控制自己的紧张，声调平缓地问道。

“还没有！我爱吃的茭白炒里脊，都被你妹妹和爸爸吃完了，我只吃了一次就没了！”李清照抱怨道，“你去帮我再要一碗米饭！”李清照发现那个叫王奇艺的老男人，看人的时候，眼里充满色迷迷的欲望，一定是一个花心佬，绝对是一个经常出轨的色鬼，不知道辛珍姮如何忍受他的不忠。吃起菜来，跟一头猪一样，自己爱吃的拼命吃。而那个王大妮，跟她父亲一个鸟样，埋头苦吃，好像在大牢里关了半年十个月，没有吃过肉似的。

王小勇二话没说，起身出了雅间，不久端来一碗饭，一盘茭白炒里脊，轻轻放在李清照跟前的桌面说：“你尝尝新炒的里脊好不好吃？”

李清照很吃惊，这么快就搞定了她的“刁难”。李清照看了一眼王小勇，对其一脸笑容说：“谢谢你，你也吃一点吧！”说完李清照给王小勇拨了大半碗饭，又把一盘里脊盖在他的饭碗里。这是李清照特意给他要的，因为在整个饭局里，李清照发现王小勇一直专心听讲，很少吃菜，只是机械地扒拉几口饭。一碗饭几乎都被他吃完，但是没吃两口菜。

王小勇暗喜，因为他确实没吃饱，也没有吃到茭白炒里脊，这次饭局里最色香味齐全的一道菜。王小勇不知道饭店如何保鲜茭白的，因为吃起来，跟刚采摘的一样新鲜味美。

王小勇下意识地风卷残云一般，把一碗满满的饭菜一扫而光。等抬起头，发现李清照根本没吃，而是递过她手上的饭和盘子里的菜给他，笑容可掬地说：“我又不想吃的，你帮我都吃了吧！”王小勇欣然点头，很快吃完，又喝了几口水，用饭店的擦手纸，擦拭了一下，以在部队里用餐的方式，在李清照的监督下，不到一刻钟之后，盘光碗净。

离开饭店，王小勇又一次主动提议去看电影，李清照摇摇头说：“现在放映的都是旧电影，都看过了，不想再看了！”李清照发现这个王小勇，虽然身材、长相和迄今为止的为人处事还可以，看来他在当兵的时候，得到锻炼，学到一些真本事，但也得考考他，看他有没有谈过恋爱，玩过女人。不过见他寒暄时，非常害羞，不敢正视她，看来跟女孩子玩的经历几乎是空白，让李清照立刻放下了心。

王小勇立刻意识到，李清照是一个掌控欲很强的女子，即使他提议做一千种事，她都会婉拒，因为做什么，必须由她提议而不是别人来安排。王小勇觉得，目前她在许多方面都比自己强，所以她才这样强势。以后自己职位和经验提高了，她也许不会这样了。

“照照，你有什么好主意吗？”王小勇善意地征询道。

“回我单位吧！”李清照站在自己的自行车旁边才答道，“我带你在厂里转转。我们厂的龚厂长今天加班，我带你去看看她。她把我当女儿看待，你顺便跟她认识一下！”王小勇点点头，接过李清照交给他的自行车。

王小勇载着李清照，满心欢喜地朝黄柴厂骑去，因为一个女孩子，愿意把她的生活圈子的人介绍给他，说明她的内心已经接受了他，愿意跟他交往下去。

龚晓庆想不到自己最偏爱的下属李清照，开始交男朋友了，感到很意外。根据她对李清照的了解，知道李清照一直迷恋董九，希望他上她。这次跟她干爹上新疆出差，完成市革委会交代的使命，看来一趟父女北疆之行，彻底改变了她的人生观，不再执着她与董九的关系，把心思放在正常的男婚女嫁传统上来。

对于龚晓庆来说，李清照交男朋友就是好事，至于男朋友怎么样，她不关心，都是好男儿。因为女下属跟董九在一起黏黏糊糊地混，其结果一定是一场没有结果的悲剧，会让每个参与者及其亲人深受其害。非常开心看到，这个如同自己女儿的下属，走出心魔，过上一个正常女人的生活——结婚生子，过家庭生活。

得知他们已经在饭店吃了一顿饭，双方亲人也见了面，没有时间上她家吃饭了，因为明天还得上班云云，龚晓庆没有坚持，而是答应了李清照，开放地下射击场，让她带一个在部队当了8年兵的男友，见识一下黄柴厂民兵训练用的射击场现场、配置和质量。

“照照，你是黄柴厂的女民兵连长？”王小勇听龚厂长说，李清照负责黄柴厂女民兵的每月训练，不知道她的具体职务，好奇地问。

“我们先打打靶。如果你的成绩比我好，我再告诉你不迟。进去吧！”李清照下楼来到射击场大门前，打开一把大铁锁，推开厚重的大门后，对一脸疑惑的王小勇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