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7 (110)
“谢你……”董九有点词穷,不知道该说什么。已经很久不想董家的过去。
父母因为董家的历史,屡遭清算,这只是国家和政府在做实他们强盗行径的合法性。让所有失去财富和地位的地主、资本家和富人,名誉扫地、毫无尊严和社会地位、成为千夫指,做简单和高强度的体力劳动。
一旦他们或者亲人有任何怨言和不满,立刻遭到无情的打击,譬如关押、坐牢、劳改和流放。
在董九的人生字典里,只能把政府的行为,理解为强盗。不过还比强盗残忍一些。在他脑海里,曾经把政府和强盗的行径,做过无数次比较。
1. 强盗留财不留人。而政府拿走财物,还让原主人天天看着自己的财物被他人霸占、使用。
2. 强盗只是抢走一部分财物,而政府把所有的财物全部拿走。政府说这是“赎买”手段,但是很快找了个理由,通过运动形式,把补偿断了。原主人再提,运动中就会死得很难看。
3. 强盗知道他们做的事情是非法的,所以不敢明目张胆地抢。失主一定会报告官府被抢,所以强盗一直担心被剿灭、被杀头。而政府通过舆论,让人觉得富人的财富,都是为富不仁得来的。拿回他们的财富是天经地义的,是没有道德压力和良心谴责,是合乎天理的。
4. 强盗知道他们是强盗,是破坏力和社会的罪恶,但是他们不在乎。要么抢到财物和女人,挥霍和醉生梦死一场,要么失手或者被捉拿,脑袋掉了,碗大的疤,老子二十年后,又是一条好汉。
政府认为他们是基督、是上帝,富人生而有罪。政府说他们牺牲了2100多万共产党员和进步人士。他们流的血,救赎了地主、恶霸、富商和资本家犯下的罪孽——拥有不该有的财富,使他们及其后代免于永远的惩罚——下地狱,但是他们必须把政府侍奉为永生的神,永远荣耀他、享有他。
“望哥,你不把我当朋友,只是把我当成廉书记的女儿是吗?”新妍见董九吞吞吐吐,追问道,“我知道你跟我们画了一道界限,而且从来不越界。我可以去看看你的父母吗?”
“他们现在是四类分子,戴高帽、被游街、扫大街——一个被人唾弃的老人。新妍你是根正苗红的接班人,怎么方便去看他们?”董九下意识地认为对方在开玩笑。
“望哥,你这么优秀,不是因为别的,而是因为你有非常优秀的父母。韩信封侯之前还不是受胯下之辱?毛主席成为红军的主心骨之前,不也坐了很久的冷板凳?
“你知道你父母为什么不离开大陆而去台湾或者香港吗?”
董九觉得新妍头脑很灵光,考虑问题的角度不拘一格,董九一直认为父母是贪婪而失去本该拥有的。除此之外,难道父母还有别的考量?董九突然有说话的欲望,摇摇头说:“不知道!”
“你想听吗?”新妍露出女儿状,分外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