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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若有情天亦老(58)

(2017-10-01 11:09:32) 下一个

 “娇花、弱水,把他的绑绳松了!”秀姑见汗青依然被五花大绑地送进自己的房间,就吩咐自己的护卫道。见她们迟迟疑疑还不动手,秀姑示意她们退出自己的绣阁香闺。汗青听秀姑给自己的警卫取这般娇娆的名字,禁不住轻声叹息起来。“你想说什么,李老爷——!”秀姑见汗青一副悲天悯人的样子,笑嘻嘻地来到他跟前,故作女佣丫鬟的口气问道。“姐姐,她们一个个身手不凡,飒爽英姿,却有如此娇弱的名字,真是令人唏嘘不已!”秀姑脸色一沉:“难道喊她们残花败柳才好?你倒是给姐姐取个好听的,像个霸道蛮横的女皇,总不会叫什么武则天吧?即使是她,也有个武媚娘的心疼名字呢,是不是你这个花花太岁、辣辣老手?说,你是不是眠花宿柳无数,无论汉回、不管美丑,无人可以逃脱,良家惨遭践踏?”汗青见秀姑咄咄逼人之势、跃跃欲动之态,赶紧闭口低头不言。“你是不是把漠兰玩过,她可是一个回回,当心她害死你?”秀姑故作关切地耳语道,“她是不是一抹面纱下,让你这个猎艳高手心花怒放?”汗青抬起一双委屈的双眼,摇摇头不敢开口说话。“你哑巴了?”秀姑捏着汗青的挺拔英武的鼻头,戏谑道,“还是吓破了你的色胆?” 被秀姑调戏作弄够了,汗青见她不再嬉戏自己才说:“姐姐,你把漠兰关押在何处?她跟弟弟一起上王家堡,突然人马皆失,是不是被姐姐掳走杀害了?”秀姑慢腾腾地从座椅上站起身来,来到汗青身边,轻轻地靠在他身上说:“她一个回回,你怎么也去惹她?当心她的家族把你五马分尸,到时你就知道王家堡不是你可以去的地方。你想上王家堡购置粮棉,而漠兰却要让你倒插门,不会让你离开王家堡知道吗,傻弟弟?”汗青不想多说漠兰的威胁,只是喃喃自语地说:“她是回回,跟一个汉人有什么区别?她又没有三头六臂,难道是妖魔鬼怪吸人血髓不成?”秀姑冷笑地看着汗青,让汗青噤若寒蝉,一动不动,害怕她那双朱砂掌,一下子致人死地。“汗青,姐姐帮你把粮棉购置好,送进宋州城,你陪姐姐在翠屏山一年如何?”汗青惊喜地抬起头,见秀姑一脸戏弄的神色,又低垂着头,不敢做声。“你愿意吗,汗青?”秀姑终于软若柔荑地问,“还是姐姐一帮你松了捆绳,就想跟姐姐拼命?”汗青摇摇头,欲言又止地看着秀姑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柔情,嘴唇动了动,就要低首,被秀姑托住下巴说:“汗青,怕了是吧?姐姐是一朵带刺的玫瑰,对不对?你以为天下的女人都是百依百顺,任你蹂躏吗?说呀,愿不愿意跟姐姐占山为王,而不是为你的北伐民国国民党效忠,做一条摇尾乞怜的走狗?”汗青被秀姑的肆意毁谤激怒了,但是又担心她的喜怒无常,只好压了压内心的愤怒和不满,语气平和地说:“姐姐,汗青有妻室儿女,如何做得了山大王?翠屏峰有姐姐一个女王,就已经百心膺服、万民拥戴。”秀姑立刻离开汗青身体,转身逼视他道:“哪你李汗青如何看待你姐姐呢?”汗青抬起一双泪眼看着秀姑说:“姐姐,你是汗青见过最有能力气魄和柔情的女中丈夫、红颜英雄。姐姐的能力和气度,在小小的翠屏山如何挥洒得开?姐姐正是如日中天的气势,炙手可热的英武,何不以天下为舞台,施展赫赫有名的双手,击毁源源不断的罪孽,给千家万户一个政治清明的世界?”秀姑横眉冷目地看着汗青说:“你想让姐姐为北伐做嫁衣,让国民党人得天下坐天下享受帝王一般的奢侈生活?汗青,你以为国民党人会好好治理这个国家,你真是太天真了!他们只是把一帮大大小小的军阀扫清后,自己做一个独一无二的新军阀。国民党人没有能力赶走国土上那些趾高气扬的洋人,更没有能力让那些有钱人同情帮助穷苦大众。他们只想消灭异己,建立独裁政权,做洋人的附庸,欺压百姓,盘剥弱势。穷人还是穷人,富人依然是富人,跟有没有北伐,有什么不同?天下九成以上的百姓依然一如既往地贫困,你死心塌地为北伐卖命鼓噪什么劲?没有北伐,老百姓日子还过得好些。北伐就像洪水猛兽,一旦释放,国家更是混乱不已,不堪一击!挽救积贫积弱之中国,唯有靠天下穷人,九州百姓。靠你们富人国民党人,真是痴人说梦,谁人相信?”

  汗青一想到穷人治理偌大的华夏,就不寒而栗,就想起农会,就惊悸惶恐起来。“姐姐,如今国民革命的胜利已经势不可挡,至少也要给他们一个尝试的机会。如果他们无能为力,汗青就死心塌地地跟姐姐走穷人治国之路也不迟,好不好姐姐?”汗青哀求起来,“一场战争,消费甚巨、牺牲莫大,一旦胜利,就该休养生息,治理整顿。国家发展之路修远漫长,需要姐姐的才能和协助。姐姐,为什么不愿尝试一次?如果不试一试,就去破坏她,构建自己的虚幻理想之邦,受害遭罪的依然是广大民众,无辜百姓,是不是这样啊姐姐?姐姐,就听汗青一次苦劝,汗青处处都依姐姐好不好?”秀姑一转身凝视着汗青问:“怎么个依法?”汗青迟疑地笑道:“唯姐姐之命是从!”秀姑背靠在汗青胸前说:“就会哄人家!姐姐让你占山为王,你干不干?”汗青求情道:“姐姐,能否帮弟弟解开捆绳?我双手都要失去知觉,再不松开,我的双手就保不住了!”秀姑嗔笑道:“活该,谁要你不听姐姐的话,乖乖地跟姐姐在山上做大王,过神仙日子,非要为国民党人效劳。口口声声为了黎民百姓,姐姐倒要看看你李汗青怎么个为法?汗青,你不会把自己的千亩良田都送给你的雇农长工吧?”汗青摇摇头说:“姐姐,治国不是赠送这么简单的事情。要让穷人过上温饱的日子,就要给穷人一个好的制度一个好的环境,让他们自食其力,而不是靠丰厚的福利,否则只会让穷人更懒更穷。要规划一个好的制度,需要一个稳定的社会、统一的政权,而不是四分五裂的格局,这就是北伐战争的目的和宏伟构图。姐姐,国家建设需要几代人的努力,才能让我们的子孙后代过上称心如意的日子。这也是前人栽树后人乘凉的中华传统和美德,我们作为炎黄子孙,如何可以背道而驰呢?”秀姑转身帮汗青解开绑绳,将之扔到地上,拉起他的双手看了半天,又搓又捏,直到手心慢慢暖和起来才说:“看你双手都要变成紫色,真的吓死姐姐了!”汗青情不自禁地搂着秀姑的腰身说:“姐姐,汗青又累又困又饿,好想美美地饱餐一顿,再舒舒服服地睡三天三夜才好!”秀姑依在汗青怀里说:“汗青,你是不是恨姐姐心狠手辣?”汗青摇摇头轻声地笑道:“姐姐只是因为找到不一条称心的人生之路而不安,所以在漠兰姐姐的配合下,把弟弟抓来询问是不是?”秀姑哑然失笑道:“汗青,你呀就会猜人家的心思。其实哥哥失踪后,姐姐我很是消沉了一阵子,直到周家三兄弟来报你要上王家堡,所以姐姐就送去三匹宝马,想不到你居然最喜欢姐姐这匹青骢。汗青,你让姐姐心动所以才保住了你的性命,否则姐姐早都……呵呵呵,姐姐已经备好了一桌酒席,你去洗洗擦拭一下,姐姐为你压惊好不好?”汗青担心地问:“姐姐,漠兰姐姐人呢?我想见见她好不好,否则弟弟心里总是不踏实,担心她出事了!”秀姑不满地白了汗青一眼说:“她被姐姐遣去王家堡帮你这个冤家选购粮棉去了,有她出面,不但价格便宜,而且质量有保障,所谓物美价廉,让你这条‘走狗’在主子面前被奖赏一根猪骨头啃!”汗青喜出望外又情不自禁地自嘲道:“姐姐,如果能让北伐早日结束,国家重建尽快进行,弟弟就是作一条为国为民的‘走狗’,也是心甘情愿!姐姐,是不是要汗青也作姐姐的一条‘走狗’,匍匐在姐姐的石榴裙下,让姐姐开心舒适?”秀姑抬起头,抚摸汗青胡子茬有点扎手的下巴说:“等一下,姐姐就要你这条哈巴狗侍候一夜好不好?”汗青欣喜地点点头,紧紧地搂着秀姑说:“姐姐,汗青愿意侍候姐姐一生一世,好不好?”秀姑紧紧地依在汗青怀里,喃喃私语般地梦呓道:“姐姐哪有这样好的命哦,你就会哄人家高兴汗青——!”

  汗青一进入一间秀姑指点的侧室,发现里面水雾氤氲、热气腾腾,两位女护卫穿着短衣短裤盯着汗青,让汗青胆战心惊地愣了片刻,转身就想出去,就听到身后传来一阵嬉笑声:“李老爷,不要惊慌。寨主说,让我们姐妹帮助您沐浴!”汗青一听才止步,慢慢让一颗惊慌失措的心平静下来,一点点一寸寸地转过身来,拱手施礼道:“两位姐姐,汗青多谢了!沐浴之事不需劳动姐姐,汗青自己就能做好!”姐妹两人相视一笑,凌波微步地来到汗青跟前,拉住汗青双手,轻轻领到一把木椅前,按着汗青的双肩,汗青无可奈何地坐在椅子上,就想再次重申自己的主张时,不知什么香气一下子在他鼻翼旁浓浓地萦绕,让汗青感觉如此放松如此惬意如此心旷神怡,一下子困意如云烟翻滚地袭来,眼皮重如千钧,很快就昏睡不止迷迷糊糊不省人事。等汗青醒过来,发现身边秀姑正含情脉脉地看着自己,吓得汗青赶快用手在胯下一探,担忧自己的命根子是不是被人割去。“是不是还在呀,它?”秀姑戏谑道,“你呀真是小人之心,姐姐会让它出师未捷身先死吗,真是笨死你了!哈哈哈,我的女护卫说,就是昏昏沉沉,它也桀骜不驯,把她们吓得尖叫不已,真是气死我了!一场简简单单的沐浴,恨不得拖拖拉拉洗了一年半载之久。这帮小娼妇,不知道是帮你洗澡还是在戏耍它,真是让姐姐恨不得一掌拍死她们,哼!”汗青忍不住轻声笑了起来,唯恐激怒秀姑,小心翼翼地问:“姐姐这么在乎,为什么不亲自帮汗青沐浴呢?”秀姑举起手掌,把汗青吓得目瞪口呆,赶紧抱着秀姑的腰身求饶道:“姐姐,汗青再也不敢!”秀姑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这么易怒,尤其见漠兰对汗青那种依恋和深情,内心就禁不住想折磨这位大情圣烂好人,心里才好受一些,但是一见他对自己深情温柔的言行,自己又什么都原谅了他。情愫这种东西真是很奇怪的感觉,让人回避让人追逐,让人觉得是洪水猛兽,又让人觉得是风花雪月。“哼,汗青,你不怕姐姐一不小心把你……把你一掌击打致死?”秀姑见汗青唯唯诺诺的样子,一点也不开心地问,“你不是文武双全,把宋州城三虎制得服服帖帖的吗?为什么对姐姐这么毫无反抗一味顺从?”汗青垂首嗫嚅道:“因为汗青喜欢姐姐,不愿丝毫违逆姐姐心思。宁愿死在姐姐掌下,也不愿意反对姐姐心愿!”秀姑虽然不相信汗青的话,但是他确实从见面到现在,从来没有反抗过自己,就扶起汗青道:“你非要拉姐姐去趟北伐这潭浑水是吗?要是姐姐不下山你怎么办?就跟姐姐在翠屏峰拉锯是不是,还是放一把火把姐姐的山寨烧毁?”汗青紧紧地搂秀姑入自己宽广的胸怀说:“姐姐,汗青不会强迫姐姐,虽然北伐不是十全十美,但是社会的进步,总是走一步看一步。谁也不知道十年之后的中国,是汗青对还是姐姐对。无论如何,汗青都会尊重姐姐的个人选择!”秀姑听见汗青张口姐姐、闭口姐姐,心情顿时愉悦起来,满心欢喜地说:“汗青,如果你一直让姐姐心满意足,说不准一时心血来潮,姐姐就被你连蒙带骗糊里糊涂下山,为你的理想打下一座江山!”汗青听完感动得一下子委顿在地上,一下子跪在秀姑身边,抱着秀姑说道:“姐姐,真的吗姐姐,我的好姐姐?汗青不会令姐姐失望的,汗青需要姐姐、宋州城需要姐姐,攻打晋城需要姐姐,北伐的攻坚战更需要姐姐,北伐胜利后的宋辽晋离不开姐姐聚集民心。姐姐,汗青替天下的黎民百姓感激姐姐的天下之心!”秀姑没有想到汗青这样请求自己,虽然翠屏山只有不到几百人,但是威名远扬,无论黑白两道都买秀姑的帐,所以秀姑虽然人在翠屏峰,却天下事尽知。“汗青,姐姐下山虽然简单,但关系几百姐妹兄弟的性命。如果有任何闪失,姐姐会悔恨终身,你知道吗汗青?”秀姑一时心潮起伏,依然不失清醒地说道。

 “姐姐守身如玉,为什么要跟弟弟同床共枕呢?姐姐依然是处子之身对吧?”汗青酒足饭饱、山茶饮够、山果脯酸梅干野板栗遍尝之后,云窗下了绿纱帘,烛台亮着红烛一双,汗青抱着一身慵懒、双臂玉暖的姐姐,身着薄如蝉羽洁如冰心玉壶的斜纹绸睡袍,把她轻轻放在铺开的九霞缎被面上,吐露柔情述说衷肠地问道。等汗青轻轻掀开锦被,发现一袭龙飞凤舞的蜀锦床单夺目惊心、摄魂动魄,又禁不住地问:“姐姐如此用心,汗青愧不敢当!”秀姑挤在汗青怀里,痴痴地笑道:“姐姐不跟你说过是过来人吗,哪里还是琼花娇弱、梅雪无邪的玉体,三山弱水、五岳云彩的处子?汗青,听漠兰说,你最喜欢残花败柳、美人迟暮是不是?”汗青哑然失笑道:“姐姐并不是流水里的落花、黄昏时的夕阳,而是人间三春的芳香,馥郁而源远流长,让人沉溺陶醉,令人心旷神怡。”

  秀姑抬起一双迷失的星眸,惊讶地笑问:“汗青,你就是喜欢一个在婚床上滚爬过的老女人,风韵成熟、珠圆玉润,浑身散发一瓮陈酿气息,让你酒不醉人人自醉是不是?”汗青不置可否地说:“姐姐明鉴,心思洞若观火,让汗青一腔污思秽念被姐姐一览无余!”秀姑轻轻地拍打着汗青的肩背娇嗔道:“谁说你灵肮魂脏?两情相悦、二心温存,也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对不对?汗青,姐姐我不是娇弱春花之体,弟弟你也不是未琢璞玉之身,但是在除夕来临之夜、岁尾迫近之时,让两颗渴望的心合二为一,山峰为媒、红烛作证,完成因缘际会的冰镜之旅,好吗汗青?”汗青躺在锦衾之下、玉体之旁,拥着红粉、嗅着暗香,感触颇深地说:“姐姐提及冰镜,让汗青想起北宋孔义甫那首《玩月》七律诗句来。”秀姑浅浅地笑道:“汗青,义甫是不是至圣先师的四十七代孙?他是怎么写来着,给姐姐吟诵一遍可好?”汗青非常吃惊地问:“姐姐如何知道他是万世师表的四十七代孙,难道姐姐也是故居新喻?”秀姑点点头说:“姐姐世居新喻所以晓得,有什么奇怪的地方吗?” 汗青摇摇头说:“北宋有一位生于洪州的江西派诗人黄庭坚,跟义甫是同一时代的人,但是义甫是临江派诗人,他们好像没有什么往来似的。”秀姑动了动身子,在汗青怀里躺舒服了才说:“他们性情不同。鲁直信佛崇道,性情淡泊;而义甫多有出世精神,是吧汗青?还不吟诵他那首八月十六赏月之律诗么?”汗青心有戚戚焉地说:“好吧,姐姐说的有理。义甫的玩月写的诗情一般,不为世人知道,弟弟这就为姐姐吟诵。‘团团冰镜吐清辉,今夜何如昨夜时。只恐月光无好恶,自怜人意有盈亏。风摩露洗非常洁,地阔天高是处宜。百尺曹亭吾独有,更教玉遂倚栏吹。’姐姐身在山寨,难道还对诗词歌赋心存欣喜吗?”秀姑不解道:“什么是玉遂?是不是玉笛,汗青?”汗青低头跟秀姑婆娑半日才抬头答道:“姐姐冰雪聪明,遂字生僻,但她的别字确有笛一说。诗词感人无非寄情于景,所谓月光无好恶,心愿有亏盈。姐姐,鲁直说过‘人生莫非求禄色,惟有山谷茶一杯’,看来好茶和好酒色相距甚远。姐姐身在翠屏峰,是不是也变得冰魂雪魄,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子、不近酒色的玉人?”秀姑嗔笑道:“姐姐真是这样,还躺在你的怀里,依在红烛的旁边,看夜幕降临、盼春宵千金一刻?汗青——!”汗青见秀姑一头秀发、两肩青丝,双眼含情脉脉、一心溢香隐隐,红烛灼灼、玉枕软软、冰绡薄薄,俯身吻着姐姐丹丹香唇。秀姑伸出玉臂,把银钩上的流苏帐轻轻放下,从汗青深不见底的泥沼里拔出痴迷,深深地呼吸了几下才说:“汗青,你吻起人来好像要把人家吞噬进你的花心之中、蓓蕾之间。汗青,姐姐下了七宝帐,碧纱厨里谁解香罗带?”汗青轻轻把姐姐从怀里抱出,放在自己身前,稍微一拉就把姐姐的罗衣解开,丝滑如水,一下子就流走了,只剩下冰清玉洁的雪肤玉肌,如一团月光在汗青怀里熠熠闪亮。“姐姐,我的玉人儿!”汗青紧紧地把秀姑搂进怀里,不知道如何是好。“汗青,你要搂碎姐姐的芳心窒息姐姐的兰息么?”秀姑说完一双玉臂反手紧紧搂住汗青的颈项,“还不轻揉慢捻姐姐那两座冰山雪峰,让春水潺湲、花坞芬芳,更待何时?”秀姑两片红唇随一舌香流进了汗青迟疑的心房。“哦,妩媚无骨的姐姐!”汗青贪婪思吸吮着梅花暗香、幽谷兰蕙,双手如入奇花异卉丛、柳绵芳草堆,闻隐隐气息兰花开、听吁吁娇喘锦弦弹。汗青如入梦境、似在仙府,不知东西、懒顾晨昏,只觉得身如浮云、心比清风,轻轻地托着一轮明月,在紫府漫步、入瑶池周游。“汗青,姐姐要被你憋死了,让姐姐上岸出头,换口气好不好?”秀姑松开双臂,转过身来,离开汗青无止无尽的汲汲之态戚戚之情,娇嗔道,“汗青嘬嘬姐姐鼻翼旁的朱砂痣,姐姐会很享受好不好?”汗青非常好奇地说:“姐姐,她比姐姐金沟之朔封纪之下的谷实和巫峰之巅莲房之顶的玉牙还要癫狂心情、振奋魂魄么?”见秀姑微动眼眸稍蹙蛾眉,一声娇嗔静谧了寒风夜色,抬起头眸子里幽怨如烟、惆怅似云地笼罩了汗青的望眼迷茫,不胜羞涩地说:“是呀,汗青,快点好不好嘛!”汗青因为初次尝试,有点迟疑,还是低头轻轻触及五彩祥云端、七色霓虹首,如河蚌含珠山石韫玉,渐渐痴迷起来,秀姑呻吟如玉人吹箫,皓腕高抬、蛮腰宛转,在汗青怀里扭转起来:“汗青,轻轻地,如双龙戏珠、群雄逐鹿,不要一味地……汗青,你这个大傻瓜,哎哟……打死你,不要……好了,不要你……嗯,对,慢慢地哦,姐姐好好……好舒服,再慢一点!”汗青只觉得舌尖失去轻重之感,不知南北,突然停住,抱怨道:“好了吧,姐姐?”就见秀姑雪腮如染、气息急促,喃喃自语道:“好了,汗青,进来好吗?”汗青伸手一探,感觉玄圃上云深处,草长根密,一手够不住疯长的蔓延之势,惊讶地喊道:“姐姐毛发如此茂盛丰富,难怪一头青丝浓密飘逸!”秀姑无力地拍打着汗青的胸膛,嘴里嘟囔道:“汗青,不要分神,姐姐要你进去知道不知道,姐姐的傻弟弟呀——!”说完秀姑转身离开汗青的暖怀,枕在汗青粗壮的手臂上,轻轻地喘息着,等候汗青的巨龙腾飞、玄鸟翱翔。“哦,汗青,你杵到姐姐的心房里去了!啊,好充实的感觉,汗青,你真棒棒的,动起来呀?你怎么这么被动,处处笨笨的,姐姐不会怪你,你尽管身手放任伎俩,姐姐随你尽兴姐姐才会尽兴,知道吗傻汗青嗳!”秀姑怕汗青心存顾虑心生犹豫,不禁责怪埋怨起来。汗青一下子放松拘束、自由心身,立刻略抬秀姑一条玉腿,顿时徐疾摆腰、快慢追求,听潮水涨落、察云霞卷舒,任夜莺欢叫、朔风呻吟,只觉得春宵如梦、烛光似窥,锦帐绣衾胜骄阳,炙热心中渴望,汗青浑身如入烈日下的泥沼,无处不挥汗如雨下,汗青唇干舌燥,像一条被困住在泥流里的蛟龙,越来越无力,最后发出一声虎啸龙吟,止不住云雨如注,秀姑仿佛预感到汗青坚持不住了,玉腿紧紧地夹住汗青下身,双臂反搂住汗青坚实的脖子,身子伸展着发出一声长哦:“汗青,姐姐要死了——!”汗青就觉得天河之水瓢泼而下,泥沼里顿时洪水泛滥一般,温热着每一寸的疲惫,舒缓着无力的心身、抚慰着焦虑的喘息,让行云布雨之后的舒适,随波逐流,欢快地卷起一朵朵浪花,连每一滴汗水里,都泛起愉悦的涟漪,让汗青感受到从未有过的历程:从疲惫到挣扎,从无力到兴奋,从舒适到流畅,感觉每一处都愉悦、每一刻都欣喜,真是一场奇遇更似一次狂欢,汗水飞扬、笑声荡漾、心情跌宕、感觉蜿蜒、舒适绵长。汗青理不清的回味、斩不断的欢喜,被秀姑的一声娇嗔惊醒:“姐姐,姐姐,你感觉如何?”秀姑只是摇摇头,双手抚摸着汗青赤裸的胸膛、汗津津的脸颊,依然娇喘如呼唤悠扬、呻吟似弱水流淌。“汗青,你是不是没有尽兴?”等秀姑气息平缓心情平静下来,重新躺在汗青怀里,幽幽吐露着心中的疑问道,“都怪姐姐对你太狠了,让你放不开是吗?等姐姐喘口气,再狠狠地抽插姐姐一番,出出你心中的怨气好不好?”汗青点点头,伸手端起床边方桌上大茶杯慢慢地给秀姑喂着茶水,直到秀姑喝够了,汗青才痛痛快快地喝了三大杯茶水,内心的干渴之感才彻底消失,不禁欣慰地说:“姐姐,亲热之后第一杯茶水,简直是世界上最甘甜的仙露蜜浆,对不对?”秀姑甜甜地抿嘴笑道:“喝够了吗汗青?姐姐等你雄风再起、神龙威武,在姐姐这块富饶的山川里耕耘、跋涉和搏击好不好?”汗青见姐姐眉眼含媚、风韵胜邀,抓揽流苏锦幛上了银勾,掀开红衾,抱起怀里的玉人,急切地说:“姐姐,汗青要站着送姐姐上天入海、几经上下反复升降,让姐姐体会生死二个境界、感悟冰火双重天空,好不好?”秀姑只是揽着汗青的颈项,微合秀目、略展柳眉,歇修腿雪股在汗青的力腕上,任凭汗青进出长短,只是迎合深浅:只觉汗青时而春燕衔泥、时而野渡横舟,偶尔的卢出涧嘶鸣,间或白龙入江长吟;声细如春雨扣窗,心急胜迅雷贯耳。声悠长如夜钟惊醒倦鸟,音停滞胜汗牛拔足泥塘;进如飞龙入云,退似剡溪归棹。不停顿如日升日落,无休止似潮起潮伏。呻吟似丝弦颤栗夜色,娇喘如愕诧惊醒幽梦。慢悠悠一吊秋千越过粉墙、急匆匆几车驷马嘈杂阊阖。秀姑被汗青进出心扉、虚实洞府,搅动得芳心颤颤、兰息微微、娇喘吁吁、呻吟阵阵,仿佛灵魂就要出窍、情关马上开启,不禁紧紧搂住汗青的颈项,娇喝娥吆起来:“汗青,快呀快,姐姐要你龙飞陪伴姐姐的凤舞,姐姐要你行云布雨、雨润露泽好不好——?”汗青立刻闻风而动、听音而行,只听见虎啸龙吟、地动山摇,汗青觉得雷声隐隐、云冲雾击,轰鸣一声,天穹崩裂,暴雨飞泻,洪流汹涌,顿时一片泽国。汗青不断地喘着粗气,好像岱宗折腰,龙珠碎裂,浑身禁不住颤栗起来,紧紧地搂住姐姐的玉体,合身躺进锦被之下,慢慢调整气息、安顿一身疲惫两心疯狂。“汗青,你要插死人家了,知道不知道?”等秀姑从灵魂出窍到魂回魄归,在芳心不再颤栗气息不再粗重,所有的舒适和愉悦慢慢如风停雨住般消退之后,情不自禁地娇嗔道,“这回是不是把你的龙筋折断鼋头麻痹了,汗青?如此来回,不下千次,真是冲击极限、挑战无涯,让姐姐兴奋上下颠簸无数、大小激情波峰难计。高潮如飞浪冲天,欲望胜浮云揽胜,真是快意翠屏、幸福巫山,汗青,你舒服不舒服?”汗青微笑地点点头,只是搂住怀里的满意人,只想好好地睡一觉,舒缓舒适兴奋之后的酸疼和疲劳。任凭红烛泪成灰,放纵春宵梦正香。

  下山路上,娇花和弱水牵着栗文留下的白龙马,秀姑跟汗青同骑着青骢,慢悠悠地一边信马朝山下大路而去。秀姑坐在汗青身后,紧紧地搂住汗青,一句话也不愿意说。汗青见身边两位女护卫时不时地抬起头窥视眼前难舍难分的一双男女,尤其一个是山寨寨主,一个是昨天的阶下囚今日的坐上宾,眼中露出疑惑和惊羡混杂的神色,汗青感到有些难堪和不安。“姐姐,你看粮车,好多辆马车,漠兰姐姐骑着马走在车队前!”汗青一到山下大路,见不远处一队马车朝自己站立的方向迤逦赶来,心潮起伏、激动不已。“汗青,别动嘛!姐姐浑身无力,你下马姐姐怎么办?”秀姑虽然答应跟汗青回宋州城,但是不打算在年前把山寨的人拉下山,而是想等自己看看宋州城的情况再做决定,目前先带身边两位贴身护卫跟着自己。漠兰一见秀姑和汗青现身,立刻飞马来到两人跟前戏谑道:“一日不见,就当刮目相看啊!汗青、秀姑,你们一下子情同手足,真是令姐姐大喜过望!是这样,粮棉已经购置二十马车,不过价钱姐姐只是讲好了,这是帐目单据,你们哪个过目一下?”漠兰见秀姑跟汗青如此情意绵绵,心里顿时不快,但是为了完成汗青上王家堡的任务,只好把个人的情感压抑住,让汗青对自己另眼相看,以图来日方长。汗青悄悄地拍了拍秀姑说:“姐姐,棉粮卖主都要过来,我们先下马,等到了宋州城,弟弟再跟姐姐亲热缠绵也不迟好不好?”秀姑偷眼一看还真是这样,立刻转身吩咐随从牵马过来,轻轻一跃,就坐到白龙马上,立在路旁,注视汗青、漠兰一起跟卖主交涉。汗青把棉粮钱以及马车的押金都付清之后,卖主选出两个人跟着汗青、漠兰、秀姑和娇花弱水,一起赶着马车送棉粮上宋州城。漠兰和汗青殿后,秀姑、娇花弱水押车,整个马队在寒风中快速向宋州城走去。“姐姐,这次购置棉粮,你立了大功一件,汗青一定会向孔将军为你表功!”汗青一边紧跟急速行驶的马车,一边顶着北风低着头跟身边的漠兰说道。“汗青,这次化险为夷,一切看来都是谋事在人成事在天。因为已近除夕,他们棉粮商家都想尽快把存货出手,所以价格非常便宜,真是很划算的一次买卖。汗青,姐姐出马为你办事,一是姐姐喜欢你乐意为你办事,二来姐姐图你将来照顾一下王家和王家在王家堡的利益,好不好?”汗青点头应道:“姐姐,汗青谨记姐姐嘱托。”漠兰见汗青对自己言听计从,内心非常愉悦,恨不得跳到他的马鞍上,倚靠在他身上,慢慢骑着马回宋州城,但是见秀姑时不时地骑马来车队后跟汗青说话,只好抑制自己的冲动,在粮队马车前后骑着马押着车。“漠兰姐姐,你上前面去看着点,我跟汗青有要事商议!”打发走漠兰,秀姑对汗青说:“是不是又在跟你漠兰姐姐许愿发誓承诺?告诉你汗青,回到宋州城,你只能跟姐姐在一起,到时我们住哪里?我想还是住姐姐的徒弟周家兄弟的虎威堂吧,那里是姐姐在城里的一个落脚点。你在宋州城住哪里?”汗青想回答住七妹家,但是如今栗文不在身边,只好含糊其辞地说:“当时住在一个亲戚家,不过现在汗青随姐姐安排,住虎威堂吧!姐姐,栗文是回宋州城去了还是回栖霞谷?”秀姑笑道:“她是你的女儿,又是我的师妹,汗青那我们的关系不是乱套了吗?汗青,要么你也认姐姐为女儿吧,哈哈哈——!”汗青禁不住也轻声笑了起来:“姐姐,汗青不敢!不过你们没有血亲关系,只是师门情谊,没有大碍。姐姐,要么去把雯儿接来宋州城过年?”秀姑犹豫了一下问道:“汗青,你是在宋州城还是回辽城?”汗青看着秀姑说:“姐姐,汗青陪你在宋州城过年。年后我才回辽城,等办完龙泉的婚事我就回到这里,把姐姐接到辽城,在我女婿金立群手下做一个师长,姐姐可以让翠屏峰的姐妹和兄弟加入到队伍中。另外,马占胜将军的女儿马芳可以协助姐姐一段时间,等姐姐熟悉了,就可以独立带队伍上阵杀敌好不好?”秀姑凝视着汗青,忧心忡忡地说:“汗青,姐姐要是在战场上战死了怎么办?姐姐想跟你有个一男半女,心里才踏实。姐姐只想跟你生个男儿,也不要你们李家任何名分,只想有个孩子,是你汗青的骨肉!”汗青深受感染地说:“姐姐,生死有命、富贵在天,姐姐不必担忧!姐姐,汗青会给你应有的名分和财产,因为汗青不但感激姐姐天下为公的胸怀,更加喜欢姐姐你本人。姐姐不但一身才艺,更是一个柔情蜜意的女子,让汗青爱慕和不舍!”秀姑看着汗青娓娓道来、自然而诚恳,忍不住泪水夺眶而出。

  漠兰突然来到他们身边说:“汗青、秀姑,姐姐打算在摘月塔客栈歇歇脚,我看人饥马乏,顺带我们吃点东西,给马喂点草料和饮水再进城如何?”秀姑正好被汗青说得心情激动,未加思考就同意了,汗青看了看周围,一座古塔高耸在不远处,孤零零地显得处地荒凉。客栈大门门额上,一块长条木板上写着几个大字“城北摘月塔酒家”,字迹模糊,沾满了尘土。大门两边的窗台上堆放了一些空酒坛,一条杏黄色旗幡挂在窗棂的挂钩上,随风乱飘,上面写着一个特大的“酒”字。大门外有几辆马车停放着,马匹都被解除了车轭,正在马厩里吃着马料。汗青上王家堡时也路过此处,当时没有进去,只是匆匆经过。汗青虽然也感到有点饿,但还是希望尽快进城,避免任何意外。“姐姐,我们还是回宋州城再说吧?”汗青跟身边的秀姑说。秀姑抬起头,娇嗔道:“姐姐有点疲乏了,正想下马歇歇脚,喝点茶水。没事的,这是一家穆斯林酒家,漠兰在我们身边,没有关系。”汗青只好下马,又抱着秀姑下了马,转头一看,发现漠兰一人进了酒家,有几个从酒店出来的伙计在招呼马车,两个卖主轻车熟路地进了酒家。等娇花弱水来到身边,汗青四人才信步走进酒店,迎面就是柜台,上有四个大字:和气生财。柜台后一个店主模样的中年男子,戴着平顶黑皮帽,穿着蓝色棉袍,一双大眼两片厚嘴唇,显得为人忠厚老实,操着宋州城的口音笑道:“客官请里面坐!”漠兰及时来到汗青等人身边低语道:“就在右边临窗的八仙桌就餐。姐姐要了五斤牛肉饼、几碗羊汤,点了几个时兴菜,要了一坛辽都双沟,你们看这样行吗,要不要再点些酒菜?”汗青笑答:“只是一顿便餐,不必上酒。我们尽快吃完,立刻进城,否则天色一晚,还有七八里路呢!”等汗青上了餐桌,发现两个卖主已经把酒倒好,大家只好一边吃着肉饼,夹着热乎乎的酒菜,大口喝酒,并高谈阔论起来。吃完饭走出酒店,天色已经暗淡下来,汗青头有点晕乎乎的,心里顿时感觉不妙,再看其他几个人,脚步都有些踉跄,就赶紧来到秀姑身边问道:“姐姐,这家酒店的酒好像有问题,怎么这么容易上头?”秀姑抬起头神秘地笑了笑:“漠兰这个臭丫头,是不是在搞鬼?”汗青只见漠兰才从酒店出来,走到汗青秀姑身边说:“这是饭钱收据,汗青你收着吧,看能否让新军给报销?”汗青接过收据,来到自己的坐骑边,探手在吊马袋一个很隐蔽的地方一摸,发现自己的短枪不见了。“姐姐,你的佩枪在身上吗?”汗青赶紧跟秀姑耳语道,见秀姑点点头,又跟自己的护卫交头接耳一番,才悄悄跟汗青说:“一路小心!”说完这话没多久,在路经一个小山包时,从杂树林里走出一伙明火执仗的盗匪,估计有二三十人。“把粮车留下,任何反抗都会把你们打成肉筛子,哈哈哈——!”领头人手执两把短枪,几个大汉立刻围住汗青秀姑和两个护卫,漠兰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阵势,吓得坐在地上,浑身发抖,一声不吭。两个卖主愣磕磕地看着土匪,吓得也是浑身如筛糠一样,恨不得钻进地里躲起来。汗青立刻跟秀姑交换眼色,见秀姑点点头,汗青双手抱拳高声答道:“这位好汉,在下是晋城十里屯的李汗青,宋州城新军首领孔天下将军的义父。在下身边是翠屏峰的寨主王秀姑,请好汉行个方便。今后有用得着在下的地方,在下一定竭尽全力!”大汉没有理睬汗青所言,一挥手,随从立刻散开,把两个卖主推下马车,坐上车位扬鞭就要把粮车朝进树林的岔道赶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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