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雨,听见新闻说一句可能会引发洪水。耳朵里刮了一句,风似的过去。心说,不会吧。
大雨,洪水警讯发了出来,告知居民哪里有沙袋,哪里可以自己装沙袋。住在山顶上的好处显出来了,当然,住悬崖边上的人家也担着心,怕山体滑坡。
大雨,连续三天的大雨。山洪导致多条河流溃堤,洪灾如预警所言的到来。气象台解释,冬天的时候我们这里的天空悬浮着一条由水汽形成的长河 atmospheric river,想象河床倒扣,河水全部倾泄在大地上。低空寒冷时河水冷冻降雪,雪起到缓冲的作用,可以积在地上慢慢融化;低空不冷河水直接下成暴雨,一下子多出来的水只能四处流窜,高处向低处去。
河道满溢,农田受淹,水从山上冲下来,冲毁山间公路。 新闻节目持续地报告,白河暴涨,绿河暴涨,杉树河暴涨,更多是印第安语命名的河流。数十条公路关闭,横贯卡斯喀特山的2号公路几乎整条被冲断。处在低洼地区的社区和街道大面积被水淹没,政府一直在疏散居民,已有十万居民被要求撤离。州政府宣布进入水灾紧急状态。
电视里看到房子被水困住的人家,门前围堵着垒起的沙袋,暂时挡住了水。但雨如果继续下,水漫过沙袋,家就毁了。站在门里接受采访的人眼里充满了焦虑和无助,撤离令已收到,还是不愿意离开。被水淹的,有单栋的豪宅也有联排的公寓屋,无关贫富,都是经过奋斗得来不易的家。撤离的人群中,最让人感心酸的是一些老人,水退后年轻人有精力修复屋子,而他们就难了。积攒多年的纪念物不要被水糟蹋了,但愿。一对老夫妇平静地被上门来帮助他们撤离的人带走,几乎什么都没带。一对年轻夫妇撤离后又偷偷返回,妻子上楼去将小猫抱了下来,觉得留它在楼上放心不下。
气象预报周末会持续下雨,下到下个礼拜一。老天动了怜悯心,礼拜天雨竟然停了。不仅停了,天还难得的晴了一小会儿。猪君立即决定下山去看水势,看河、看低洼处的小城、看瀑布。
山脚下的河明显水位变高,河道变宽,但没有漫溢。农田有的泡在了水里,有的仍一片青色,看样子也还好。通往小城的路关闭了,一辆小车歪在路基下的泥地里,几个工人正在指挥一辆带起重机的车,准备把小车从泥里拉出来。除此好像再没什么了,水已经退去。
有道瀑布离我们不远,比尼亚加拉瀑布高,但比尼亚加拉瀑布窄。因为窄太多了,所以不出名。瀑布有两个观景点,一个在瀑布底,一个在瀑布顶。先抵达瀑布底,停车场全满,我们运气好碰上一车正要离开。人还没走到河边就听见水声轰鸣,走到河边,但见急流湍水一河白色,也成了white river。尼亚加拉的意思是雷神之水,站河边听听一个小小的雷神发威。
人们沿临河的步行道排起长长的队伍,倚着木栏杆耐心等待。队伍移动很慢,估计前面的人在打卡。猪估算了一下,说这要等到什么时候去啊,不等了。所以我们根本还没看见瀑布就退出来了,把车位让给下一家让他们高兴高兴。
这个仓促的决定很快被证明是不明智的,我们的车还在盘旋上山的道中交通就堵塞了。山林中是双向单线车道只能够继续向前,一辆接一辆的车做乌龟爬行,爱看热闹的人怎么这么多啊。好不容易爬到山顶,远远望见停车场外等进场的车队,猪做了U turn。
瀑布顶,就这么绕过去了。一夜无话。绕不过去的猪拿来个新闻的视频剪辑,让我看看大雨过后的瀑布。哇-- ,我情不自禁地轻轻叫了一声。

放两张照片对比一下,左边是两个月前拍的,右边是截屏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