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国七十年——记亦泣亦歌的人生旅途（88）

第八章 时来天地皆同力（2）

第一节 清扫小作坊

1993年10月初，我找厂长朱长春提出我要离开钓鱼乡综合厂，返回六安的要求。朱长春深感意外，反问我是不是因照顾不周？我说：不是的，我是来卖技术的，徒弟教好了，就得走人。他不相信，还是一再追问为什么？我一再重申对钓鱼乡的感激之情，回去只是为了和家人团聚，还说今后无论何时只要牵涉到技术问题，有解决不了的问题，我肯定会帮助解决。朱长春这才同意将我的意见上报乡党委。之后，乡党委分管工业的陈书记来找我谈话，我依然坚持前说，陈书记只好答应。但又私下分别问了跟我学习的几个徒弟，问他们的技术学得怎么样？得到了满意的结果。

在我离开钓鱼乡的前一年，石宏太来钓鱼找我，说让我去他家一趟，检查一下他女儿装的车怎么样。我去了，看见他家安装了两台上海纺机厂出产的台车，就问是怎么回事？石宏太说顾良钱办了个针织厂，需要汗布，因此就把兴化针织厂的两台台车买来，准备织布卖给顾良钱。我看看石宏太，觉得这样的人真是没救了，身为村一把手，好端端的一个厂被他玩垮了，现在居然私人买机器织布卖，就不怕他人戳脊梁么？中午吃饭的时候，我问石宏太还欠我的工资么？石宏太回答说就等你徐师傅来拿呢！他随即指着出纳王登高说：快去把徐师傅的工资拿来！不一会儿王登高拿来一沓钱，对我说：这是7300块，请你数一数。我笑道：欠多少，你们有数啊！王登高憨笑。饭后，我告辞回钓鱼，路过城东内衣厂时，只见几栋厂房孤零零地杵在原野上，不见人影。我有些感慨，这本来是可以办成一个兴旺发达的针织厂的，现在却垮了，把优质棉基地的180万赖了，哪个还敢在此投资呢？一盘很好的棋局，却被石宏太一个昏招下成了死局。那几个要砸锅的人，没砸成我的锅，反倒把自己的饭碗砸了。

从1988年7月24日到关门村。到1993年10月3日离开钓鱼，我在兴化工作了5年2个月零8天。在此期间，我将1987年兴化创办的三个针织厂盘活了两个，另外的一个厂的机器也被城东内衣厂收购了。至今，钓鱼综合厂的针织厂依然在正常运转，只不过被个人承包了。我之所以要坚持回六安，因为我的目的已达到，回六安针织厂养老去吧！

哪知道，我在针织厂干了整整100天，就被市纺织局聘请担任六安市服装刺绣厂厂长。待遇是：380元底薪（相当于我现实工资的三倍），外加20%的利润。他们同时还接受了我提出的条件：日后副厂长由我任命，纺织局不得干预。看来这个全地区最大的服装厂停在那儿，给他们造成了不小的压力，否则他们不会答应我提出的条件。

几年前，我细读了易经，特别是乾坤二卦，认为这是一部很好的哲学书籍。不可否认，易经有占卜的功用，我曾实验性地卜了几卦，发现它有预报功效。由此对易经刮目相看，每逢大事，总要卜一卦。我心意已决，想用刺绣厂这个小舞台唱一齣戏，但结局如何，心中没底，毕竟谋事在人成事在天啊！于是就在夜深人静时卜了一卦，用的是掷骰子的方法决定六爻。哪知道竟然得了了一个谦卦，这是六十四卦中最好的一卦，我非常欣喜。在此后的几年时间里，我又因遇到难题二次卜卦，竟然都卜得谦卦。三次连续卜得谦卦的本卦，世上竟有如此神奇的事，可见刺绣厂与我而言是福地。

进厂后我才了解到，这个厂是一座现代化的中型服装厂。具有各种缝制整烫设备二百余台，均是日本货，包括高速平车、包缝机和锁眼钉扣设备，最为称道的是还有两台40头的田岛电脑绣花机。这样的厂，在全国都属一流，可惜，它已经停产一年之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