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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国七十年——记亦泣亦歌的人生旅途(73)

(2025-02-22 09:42:04) 下一个

春秋争霸(2)

我为什么要这样说,是因为我和陆再银谈心时,曾分析过市委为什么要派梁庆州来?派他来,说明市委不相信他陆再银,再之,杨隆尧、赵振武走后,把孙谋权从车间副主任提拔为副厂长,是杨隆尧和唐锦的合谋,是在堵我的路。说实话,对孙谋权被提拔,我不但不妒忌,反而非常欢喜。孙谋权一直是我的好朋友,即便不提拔他,也轮不到我身上,因为我不是共产党员,当个车间主任心满意足了。这样的人事安排于陆再银而言,上面有书记,下面有副厂长,分明是想让陆再银当那只风箱里的老鼠。

选举的那天,包括职代会代表、全体中层干部在内的七十余人参加了会议。王春梅和分管工业的副市长(梁庆州的后台)来参加会议。这次会议比较公正,采取当场唱票的形式,一共四个人得票,其中陆再银51票,梁庆州7票,孙谋权4票,徐凯1票,还有几张废票。陆再银大获全胜,这是市委极不愿意看到的结局,也为二年后再次选举埋下祸根(下文揭示)。因为他们愿意看到梁庆州主持工作。孙谋权进入领导班子。

选举结束后,我立刻找到王友翠,问她为什么要投我的票?王友翠说徐凯你傻,为什么要帮着陆再银?你应当显示你的力量。我说我连党员都不是,你想想,即便再多的选票,我能当厂长吗?王友翠依然坚持自己的看法,说我傻。也许我是做了傻事,但冥冥中的菩萨却关注我,给我选择了一条于我有利的路。当然这是后话。

选举结束后,梁庆州就再也没在针织厂露面,这位空降者,连脚跟都没站稳,就被排挤出去,连个欢送会都没开,灰溜溜的,和他来时的趾高气昂判若两人。有传言,说梁庆州一直看好我,我似信非信,以我在童装车间和织造车间的成绩,看好我理所当然。问题是既然看好我,却一直没找我谈心,可能是极度自信吧!他非常相信他的后台的力量,可就没想过,那仅仅是一个分管工业的副市长,从针织厂出去的王春梅的职位比他高,书记市长处理针织厂的问题,必定首先征求王春梅的意见,而王春梅恰恰是唐锦孙谋权的后台,市委派出工作组就意味着梁庆州在针织厂已无法立足。另有一事似乎佐证梁庆州看好我,这就是梁庆州调来不久,正好赶上二栋宿舍楼分配。我为此事找了梁庆州,希望织造车间的熊宗祥和李运智能分到房子。梁庆州问我为什么提出这样的要求?我说这两个人的住房确实困难,应当为他们解决。但这不是唯一的条件,因为像他们这样困难的很多,但是我认为他们应当优先,熊宗祥是台车的骨干力量,李运智是棉毛的骨干力量,只要为他们解决了后顾之忧,让他们觉得组织上重视他们,台车和棉毛这两个主要工序就不用担心。梁庆州认可我这个观点,结果这两个人的房子均获得满意的解决。梁庆州看好我,这也可能是陆再银每天晚上都到我家央求我支持他的原因,他深深地知道我的力量,如果我支持梁庆州,梁庆州必定当选无疑。

此次选举,导致了针织厂分裂,织袜车间分离出去,成为独立的区级单位。没任何织袜经验,甚至连什么是生产管理都不懂的张干事为书记兼厂长,他带走了张传理和白皮王云星作为左右手。黑皮王永新不知道为什么没跟他去。也许张干事不愿带他,能够无耻造谣的人是什么事都可以干出来的,他不得不提防点。张干事担任织袜厂的一把手,说明他的后台很硬,以为这个夸夸其谈的人很有能力。现实很快就证明他是个无能的人,不到两年时间,织袜厂就完全停产歇业。他的后台又把他调到市外贸局担任局长,结果他又把市外贸局彻底玩垮。共产党是一个伟大的党,可是,当年的六安市委却被一群这样缺乏党性、没原则、只知任人唯亲的官混混把持着,成为私人店铺。张干事的经历完全证明这个认知是正确的。

另外还有一件事需要说明,这就是我的老冤家刘家全调到市纺织局任副局长去了。这是沾他大舅兄的光,他大舅兄是因为有安徽农学院的文凭,被提拔为地区行署分管农业的副专员。六安市的马屁精们怎能错过这个拍马屁的机会?当然也不可否认,他有一张针织专业的大专文凭,张干事都可以拿一张含金量不足8K的推荐上中专的文凭招摇过市,他那张规规矩矩的纺织专科学校的毕业证书最少也有12K的含量。有一张中专文凭就被认可是知识分子的现实,对我的打击挺大的,我是什么呢?初中二年级的辍学者,连一张初中毕业证书都没有。在听风就是雨的年代,能力强有什么用?不如含金8K的中专文凭。所以,我一直把培养孩子读书当成头等大事对待,我一定得让孩子有一张含金量达24K的、够受用终身的的文凭。我仅认识本科毕业的陆再银、专科毕业的刘家全和推荐中专生的唐锦、张干事。以这四个人的能力和魄力,当个办事员都不够格,可偏偏凭着一张花纸,去当了副局长、厂长兼书记,结果呢,官越大,给国家造成损失越大。可见,什么事情都不能像刮风,比如:文凭风,造成了许许多多工厂的破产(后文详尽叙述),而尊师风,尊出了许许多多强奸学生的败类(这话题,如果看看报刊文章,一言难尽。)。

陆再银担任书记兼厂长后,身边立刻围了一群追随者,大都是原来基本不受杨隆尧、赵振武待见的人。我看了非常痛心,只知道人一当官就会变,没想到会变这样的快。围着他身边转的人是什么样的人,他应当知道,都是他在我家张嘴就骂王八蛋的那些人,可是他现在却想利用这样的人。这小子读了几十年的书,怎么就读到狗肚子里去了呢!

1985年3月间,距离选举仅一个多月,陆再银通知我到厂长办公室去,说要找我谈话,我及时去了。谈话的内容是他决定我脱产去市委党校学习二年,说去党校学习对于我是一件好事。我觉得突然,但很快就接受现实,表示服从组织安排。我出了厂长办公室,立刻去厂工会向刘仲炎通报情况。刘仲炎听了,说了一句这小子真不够朋友,他本应坚持提拔你担任生产厂长,你们的关系不是一般的好啊!我哈哈大笑,之后说:刘主任,看来我欠了孔老夫子的账,现在是到了偿还的时候了。刘仲炎苦笑说:难得你这样乐观。

陆再银安排我去党校学习,我猜他的本意是将我逐出针织厂,起码是在我学习的两年时间里,他争取以自己的力量搞好针织厂,绝了我的希望。据陆再银说,孙谋权在外地出差回来,听说我去党校学习了,非常恼火,责问陆再银安排徐凯学习为什么不经过研究?陆再银回答说安排一个中层干部外出学习这样的小事,难道我当不了家?孙谋权无言以对。这个情况如果是真的,说明孙谋权野心不小,他也想当正厂长,可惜他输了,他知道他是输在我的手上。针织厂一共是三个车间,我掌控了织造和半个成衣车间,因为成衣车间有一半的职代会代表是童装车间的人,他们听我的。陆再银得到51的票,起码有我23票。世事难测,友情易变。我和陆再银本是好友,随着他身份改变,立刻体面地将我逐出游戏舞台;我和孙谋权也本是朋友,他身份变了,立刻视我为敌人。他反对我去党校学习,可能认为我还有翻身希望,所以反对,目的是想在厂里将我困死。

我不想去当什么厂一级领导,我只是愿意做事而且自认会做事。一次,杨隆尧找我谈话,不知是第几次通报党委研究我入党申请的情况。之后,我讲过这样的话:我是李逵,有些人是武松,李逵杀了好几只虎。不但无功,反而遭罪;武松打了一只虎,就是英雄。我们厂有好几个假武松,连虎都没见过,也成了英雄。那几个靠双突起家的(都是杨隆尧培养的),不都是假武松吗?杨隆尧听了,仍然一副似笑非笑的面孔,不知是何心态?

我之所以和杨隆尧说这些话,是因为我已经认识到我缺少运气,自1947年出生,我的人生之路差不多总是磕磕碰碰。一个缺少运气的人,优点会变成缺点,成为阻挡自己上升的障碍,优点越明显,阻力越大。尽管杨隆尧是一个城府很深且墨守成规的官僚,但他被毛泽东思想熏陶了几十年,身上还是有些许正气和原则性,他能放手使用我,使我的才华得以展示,我还是挺感谢他的。运气不好,怎能怨天尤人呢?我只要有事干,有饭吃,有房子住,心满意足矣!并不在意他人的妒忌和恶意诽谤,我始终坚信:自己不倒,没人能推倒。天不假年,时限未到也,即便老死也未到,难不成我会去骂天?不敢啊!

针织厂的“春秋争霸”第一期就这样结束了。离开针织厂的时候,我一点儿都不难过,反倒非常惬意。自1966年进入这个厂,忙忙碌碌了19年,是该休息一阵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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