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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国七十年——记亦泣亦歌的人生旅途(38)

(2024-09-04 09:05:44) 下一个

第三节 重返免渡河(1)

    青山镇由于没有银行营业部,且樊通桥较远,取钱就不能一日一取,只能隔几天取一次,因此经常有现款存量大的情况。现款存量大,必须妥善保管,而站内只有老孟的房间有一个小的保险柜,站长就让我每天把剩余的现款,存放到街对面的保管员老孟的房间里。老孟为了省事,索性就让我从新设置保险柜密码,从此他再也不过问保险柜的事了。八月份的时候,老孟妻子生重病,请了很长时间的事假,回六安去了。陈站长就让我暂时住进老孟的房间。陈站长这个决定考虑得不周全,很快就使我陷入一场意想不到的灾难之中。

    青山茶叶站占据了青山主街北部的两边。街东有一大片房子,这大片房子分为两个部分,一是临街的部分,收购茶叶、发放票证、烘茶房都在临街部分内,同时还有两个住人的房间,一间是鲍女住,一间是老孟住。在临街部分后面,还有一个单独院落,这里面有食堂和陈站长的住家,至于卫会计家住在街东还是街西,我记不大清楚了。街西也有一大片房子,临街是出纳间和办公室,以及几间单身宿舍,上级单位来人一般都住在这儿,茶叶成品仓库也在西半部。

    在我搬到东边之后,鲍女就时常到出纳房转悠,记得一次她穿了一件非常薄的衬衫,又没有戴胸罩,可以清晰地看到乳头,挺撩人的,她在我的办公桌头找着我讲话。卫会计在她走后,啧嘴又摇头,之后嘀咕说:“怎么穿成这样!”一天晚饭后,鲍女对我说,今天晚上我有事要对你说,你别锁门。因为她是经理娘子,得罪不起,而我一心想留在茶叶站工作,对她抱有希望,希望她能美言。万万没想到她是一个毫无道德底线的纵欲的浪荡货,她长我九岁,而我刚刚十八岁。她为了自己的性欲,毫无顾忌地将我拖进深渊。所幸,由于她名声极坏,在茶叶公司系统内,许多人都将手指指向她,深为我惋惜。记得在十五年后,我在地区百货站一次供货会上再次见到陈金刚站长,他热情得不得了,简单询问我的状况,得知我一切安好后,一再邀请我去他家做客。另一个事情也说明这一情况,当我到六安地区棉纺针织厂工作后,当时的厂一把手的妻子就是茶叶公司的副经理,他知晓我的这段经历,但他没有鄙视我,却很赞赏我的工作态度和能力,力主将我送到上海去学习。过来的人,都知道青春期的青年易盲动,禁不住诱惑,偶尔落入陷阱在所难免,它和成人的风流有本质的区别,不当以青春期的萌动立论。尽管如此,这段绯闻还是严重地伤害了我。当面对一群无知无识、而且还有直接的利益冲突工友,这段不光彩的经历就尤显重要。它成为一件利器,深深地扎在我的心灵中;有些时候它又化为满口的“唾液”,喷洒在我脸上。虽然它没影响我的前程,但它却像幽灵一样,魔幻般地影响了我的爱情生活。之所以我称之为魔幻般的影响,阅读后文便可知晓。

    十月份的时候,茶叶公司经理来青山茶叶站视察工作。晚上在茶叶站举办宴会,以答谢地方政府对茶叶站工作的支持,城南区委书记和青山公社书记及其副职均来参加。青山茶叶站全体人员也有幸参加。看到经理和区委书记以及公社书记在酒席桌上谈笑风生,我不由得阵阵惶恐不安:如果经理利用和地方领导这种关系惩处我,我将身败名裂。

    这天夜里,经过深思熟虑,我决定离开六安,重返免渡河。第二天,我将辞职的决定告知陈站长。陈站长先是一惊,继而愉快地同意了。现在想想,我的决定既拯救了我自己,也拯救了陈站长,同时也拯救了鲍女。我全身而退,对各个方面都是最好的结局。

    这天下午,我将掌管的现金交给了卫会计后,乘车离开了青山。当我在六安汽车站下车,刚走出车站的铁栏杆,意外地发现大哥守在出口。大哥铁青着脸,把我叫到旁边,找一个没人的座椅上,询问我的情况。我把困境和盘向大哥托出,并说去免渡河是我唯一出路。大哥沉思片刻,说也只有这一条路了;大哥还说,你的事情茶叶公司一些人都已知道,都在为你着急,这个女人太坏了,连你这样的小孩子都不放过。现在你跟我回家,等我把户口迁移证办好你一并带去免渡河,看看能不能恢复工作。他叹了一口气说:“我们家一树的枣子,都在盼你红。没想到竟会是这样!”多年以后,每想到大哥的这句话,我就阵阵心痛。我没有意思到自己的身份与责任,辜负了家人的希望,罪莫大焉!

    大哥在路上还对我说,你的危险还没过去,如果有人告诉他老婆勾引你,他抹不开面子,可能会让他老婆告你强奸,如果那样,你还得蹲三年牢。我听了这话,手脚都麻木了。大哥可能见我脸色大变,又说这样的可能想很小,但你得小心。三个月后你就安全了。我问大哥怎么知道我要去免渡河。大哥说:“你前脚走,后面陈站长就打电话到茶叶公司找胡姐,让胡姐赶快转告我。这个时候,,陈站长最关心你,你安全他就无过,否则他的站长也难当成,经理把他老婆交给他照看,结果出了这么大的纰漏,他得吃不了兜着走。” 我说:“也是啊!他要是不安排我到街东住,鲍女也跑不到我的房间来。”

    回到家中,父亲没说什么,但脸色阴郁。母亲骂了我一句:“你这个砍了头的,怎能闯这么大的祸!让人愁死了。”

    离开家的时候,父亲给了我140块钱(实际上父亲只给了我50块钱,因为再次回到家后,我就把我原来准备的路费给父亲了),说了一句让我终生难忘的话:“到那以后,把剩下的钱装好,不要告诉你小姐。混不下去,就用这个钱回来。”这就是父母之心,儿子闯祸出逃,还得为他留一条后路,连回来的盘缠都准备好了。

    当我登上北去的列车,我在想:这一去还能回来吗?事实证明,这仅仅是上苍让我再次吞下更大苦果的一次旅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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评论
老daisy 回复 悄悄话 反正都过去了。开个玩笑。
老daisy 回复 悄悄话 没想到作者还有这样一段“风流”。 呵呵,开个玩笑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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