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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男李延祚——青城记事 第二章 危机四伏 第四节 黎鹭

(2018-07-18 05:12:18) 下一个

                                  黎鹭

       完成了新产品的研制,和钮美莲一道安顿了钮天成,李延祚得以松散几天。计划和钮美莲一道去乌镇游玩,却因钮美莲被编辑部临时抽调到台州采访而耽搁下来。

       这日下午,李延祚从健身房出来,已是四点多种。由于体能消耗大,出汗较多,身上黏黏藉藉的,得回宿舍洗澡。

       他低头只管走路,却被迎面而来的一个人一把抓住,李延祚抬头一看,原来是钮美莲的同事黎鹭,他心里咯噔一下,弄不明白这个善于暗中调情的美眉,为什么会在此时此地出现。他下意思地瞟了黎鹭一眼,只觉得她的胸怀很怪,好像里面有巨大的诱惑在晃动,想了半天也没弄明白这风情万种的美眉使用了什么样的手段招惹人注目。

黎鹭笑吟吟地说:“大帅哥,你这些天到什么地方去了,让我找得好苦哇!”黎鹭的手滑到他的手掌处停下了,握得很紧。他的手轻轻地抽了次,却没有抽回来,“松开吧,我手上都是汗,别把你的手弄脏了。”黎鹭的手在下面松开,却上升到他的臂膀处抚摸:“哇噻!太健壮了,青城的贝克汉姆。”

       李延祚后退一步,让黎鹭的手自然落下,“找我有什么事吗?”黎鹭说:“有事呀,非常重要的事,难道我们就站在这儿说吗?不请我进屋去坐坐、喝点什么的?”李延祚歉意地笑着说:“你看我,浑身脏兮兮的,我得去洗洗,改日吧,改日请你去知味观包间,怎样?”他把包间两个字说得凸出,希望以此来换取她的认可。

       “不行,我的事太重要了,时不我待,你现在就得请我到你的宿舍去坐坐,我有好多话要对你说。”

       李延祚知道今天不满足她的欲望,自己很难脱身,就说:“好吧,那我就听你的,时间不早了。我们去饭店,怎样?”他不想带黎鹭去宿舍,他知道只要这个开放的美眉一进屋,肯定整不出什么好事来,她比覃雪茹开放又猛烈。覃雪茹身上还有些传统的印记,而她却是超现代的,比前卫派还要前卫,腰带落在肚脐子底下足有三寸远,黑乎乎的阴毛都露出不少。

       黎鹭略有失望,说:“太没劲了,好心来看望你,却连屋子都进不了。好吧,谁让现在还是男权世界,一切都是男人说了算,走,到知味观。”她仍然充满自信。

       他们来到校门口,李延祚招呼了一辆出租,直奔知味观。

       到了知味观二楼,黎鹭要去包间,李延祚说包间异味刺鼻他受不了,就带着她在大厅的中间位置坐下来。黎鹭很无奈,但没有办法,这个男人无形力量太大,他的决定难以抗拒。

       李延祚请黎鹭点完了菜,接过菜单稍微看了一下,见上面都是东坡肉、雪里蕻之类,鼻子里哼了一声,“说说吧,找我有什么事?”黎鹭嗤嗤地笑了,“什么事?美莲姐姐到台州去了,她怕你寂寞,让我来陪陪你,省得你这挺拔伟岸的松柏被暗处伸来的藤子缠了。”

       “撒谎。就不怕我戳穿了?”

       “不怕,怕就不来了。量你也不敢戳穿,你找我还是我找你,说得清楚吗?”

       “鬼机灵一个,心理学学得不错。从哪儿讨来的这么大的胆子。你们80后的都是这样?”

       “说错了,胆子是爹妈给的,与生俱来的,不是讨来的。我不会像张筱娟那SB,见到你超过她那位,气得喝闷酒,丢人又现眼。我嘛,见到合意的,会努力去挣去抢。谁让我比她们年轻五六岁,这是优势。五六岁,这是什么概念?不说你也知道,二千多个日日夜夜,可以换回多少根白发!当你步入中年,蓦然回首,原来的意中人已经是满脸沟壑的一老太婆,倒胃口不?所以,年青是优势。”

       “我知道你是正人君子,不会轻易背叛爱情,这正是你的可爱之处。那天,我暗中撩你,你不为所动,这正是我要寻找的白马王子,见了女人连路都走不好的,送给我我都不要。那晏初阳和廖之心天天跟在我屁股后面闻,我睬都不睬他们,为什么?他们不懂做人的真谛:妹妹要有可媚爱之处,哥哥要有招人仰慕的底气。男人呐,求人哪有被人求好哇!这点道理他们都不懂,跟在我后面转,屁用没有!”

       “这些天我天天来找你,结果连影子也没找到。想死我了,你到哪里去了,跟消失了似的。”她的眼睛露出了狐狸般的蓝光。

黎鹭滔滔不绝地说,李延祚默默无语地听。

      侍者把菜端来,李延祚拿起筷子朝黎鹭样样,招呼她吃菜。黎鹭问:“你这大帅哥怎么这般酸,连酒都不给喝。”李延祚装笑,“本以为女子是不喝酒的,原谅!请问你喝什么酒呢?”

      “这点我还是懂的,来瓶长城干红吧,吃饭嘛!”

       李延祚的鼻子里又哼了一声,向侍者招呼一声,侍者取了瓶长城干红来,打开酒塞,给他们每人倒了半杯。

      “大帅哥,告诉你,张筱娟那SB那天回去就把她的男友踹了。在组里,她一直和美莲姐较劲,平时在业务上略居下风,她还能承受,那天她一见了你,心理马上不堪重负,快三十的人了,还那么争强好胜,挺悲壮的。不过,我挺喜欢她的,凡是不服输的人我都喜欢。”说着她又举起酒杯,向李延祚的杯子碰去。

      “美莲姐和慕容夏菡关系最铁。慕容夏菡比张筱娟难对付,是软硬不吃的那种,说实话,我挺打怵她。这个女光棍城府很深,有一天她连胸罩都不带就跑来上班了,两个奶子在薄薄的衣衫里晃动,惹得我们编辑部主任坐立不安,恨不得扑上去把她搂了。”她边说边挺起了胸堂,“你看看我,今天也没带乳罩,有没有感人的地方?”

      李延祚这才明白,为什么黎鹭今天的胸怀有些怪。尽管他的青春欲望被撩拨得时时喷热,但他一直暗暗告诫自己一定得坚守住,不能被这美眉俘虏了。任凭黎鹭怎么说话,他就是不搭腔,但脸儿始终挂笑。

     黎鹭在说了许多话后,看到李延祚一直沉默不语,知道再也难有作为,但她却不甘心,让机会就这样白白地溜了,就利用酒作为最后的武器。她不停地和李延祚碰杯。李延祚看出了她的阴谋,没有丝毫的示弱,只要黎鹭举杯,他就相陪,这样就避免了打嘴官事和肢体纠缠。哪知黎鹭是有备而来,她突然窜到他的身边,一只手拿着酒杯,一只手搭在他的肩上,嗲声嗲气地挑逗:“帅哥,难道你喝不过一弱女子,我渴望你阳刚之气喷发呢!”

      黎鹭大胆地撩拨,惹得邻座的人都侧目观望。她这可进可退的一招利害无比,一个大男子汉,奈何一位酒喝高了的女子?李延祚眉头紧皱,时而看看手表,又焦躁地朝入口处盼望。

      突然间,黎鹭泥鳅一样钻回自己的座位上端坐,用手捋了捋乱发,眼神游离不定,不时地往过道瞟瞟。

      李延祚笑了,他看到慕容夏菡姗姗而来。

      慕容夏菡假装惊诧地发现他们,半开玩笑半严肃地说:“你们不是在偷情吧?美莲知道可是要大闹天宫的。”黎鹭极不自然,不禁低下头,见了慕容夏菡,她的泼辣彪悍萎缩得不成型。李延祚接过话茬:“不碍事的,黎鹭说是美莲让她来的。”他一边说一边盯着黎鹭,只见黎鹭满脸苦笑,头儿不停摆动,不知道是点头还是摇头。慕容夏菡笑道:“那就好,这美莲真的够开放的了,前次让张筱娟陪你饮酒,这次又把黎鹭送来减你寂寞。这等大度的人真是世上难寻。”说话的时候,她犀利的目光在黎鹭脸上扫来扫去,最后停留在黎鹭那没带乳罩的奶子上,脸上顿时露出一丝鄙夷的神色。慕容夏菡清楚的记得,那天她的几只乳罩洗了未干,只穿了一件深色的上衣去上班,自然没逃过过一向对她有意的编辑部主任的色迷迷的眼睛,事后,钮美莲调侃她在玩耍性骚扰的把戏。

       黎鹭如坐针毡,脸儿阵阵发白,坐了一会儿便托词去洗手间,之后再也没有回来。

 

      黎鹭离开座位,李延祚就说:“我给这个人弄急了,就跑到洗手间给美莲打电话,电话一打完,我就盯着入口处。可把我等急了,可以说是望眼欲穿,我成为这儿人人瞩目的猴子了。”慕容夏菡笑道:“你一大男人,还怕这小蹄子的骚扰?我刚下班,还没进屋,美莲的电话就来了,让我来救难。只是我住的那个地方闭塞,出租车少,因此才耽搁了时间。亏你想得出,受到女性青睐,不去消受,还把恋人搬出来抵挡。”她扫视了一下周围,小声说:“我现在也成为猴子了,你看这些人的眼睛,个个像探照灯一样刺眼。”李延祚说:“管他们怎么看,心中没邪,不怕照妖镜。这么说你还没吃饭,那我们就把旧席撤了,换上新宴。”他说着就向侍者招手。

     李延祚请慕容夏菡点菜,慕容夏菡也没客气,拿起菜单翻了几下,就向侍者一一道来。这时,李延祚的电话响了,他拿起手机听了一会儿,就说你快打的过来,在知味观。他放下手机,见侍者拿着菜单正要走,就连忙说别走,还要加上两个菜。他接过菜单,看了一眼说:“和美莲一个调儿,素菜加高档海鲜。”慕容夏菡说:“这是时尚,眼下讲究骨感美,丰润的圆脸几乎就是贪吃贪喝的呆瓜符号。”李延祚笑着说:“这是流行病,美莲说她时常犯头晕,我就对她说,你这是饿的。让我来填上两道荤菜吧,我的一个同学要来,他是吃食堂的角色,应当是馋猫一个。”他接着又对侍者说了几句,使者拿着菜单走了。

      慕容夏菡说:“你什么同学,现在还在吃食堂?莫不是长得难看或者脸上有疤,找不到对象?”李延祚说:“一言难尽。他本想学成回乡,报效故土,末了还是耐不住贫穷,变成东南飞的孔雀。说来伤心,新婚不久,就和新婚妻子凄凄惨惨而别,倘若老杜再世,还不知道要弄出什么诗篇来。”慕容夏菡说:“不要老杜再世了,我的心现在都被你说得酸溜溜的。”

      电话再次响起,是钮美莲打来的。钮美莲询问了情况,李延祚没回答就把手机递给了慕容夏菡。慕容夏菡说:“我进餐厅的那会儿,躲在旁边观察了一会儿,那小蹄子真够风骚的,眉飞色舞勾臂搭肩,乳房也成了一件攻城掠地的工具。见我来了,马上装得像个淑女,不一会儿就借故溜了。现在我们在等一个叫薛红岩的同学,说是有事来找李延祚。”她们又聊了一会儿,慕容夏菡把手机关了,递还给李延祚。

       “中秋已近,你们的婚事准备得怎么样?”

       “我有劲使不上。房子是精装修,家具是嫁妆,不够的钱,厂里给垫上。我就是赤条条的一个人。”

      “听话音,你好像不满意?”

      “总觉得是入赘。不爽!”

      “小心我在美莲面前奏你一本,说你得便宜卖乖。”

      “你说了也只能算事后诸葛亮,美莲已经察觉了。”

      “她尅你了吧?”

      “没有,自打那天和你们一道戏耍了半夜,美莲就像变了个人似的,让我吃惊发呆。她一贯的可爱的娇娜蛮横不知到哪里去了,成为一个贤淑沉稳的少妇。”

      “我看你爱美莲是爱到骨子里了,蛮横也变成了可爱的。”

      “你缺少了另一个定语:娇娜。女人应有的本质。”

       “得了,不和你费口舌。听说你打算让美莲婚后做全职太太?”

      李延祚笑而不语,眼神飘忽。看来钮美莲和慕容夏菡的关系太深了,几天前才说过的私房话,她现在就知道了,但愿美莲没把他们做爱的细节也说了。

       “告诉你,不要太男子汉主义了。美莲非常热爱自己的工作,她渴望有独立的生存环境,不想做附庸。”

        “爱一个人,就会尊重一个人。”

         “那就好。”

 

      他们正聊着,薛红岩匆匆而来,手里还拖着个大行李包。李延祚见状,忙问是不是要出差?薛红岩苦涩地摇头,说了句一言难尽。李延祚把慕容夏菡介绍给薛红岩,只见慕容夏菡的眼睛一亮,脸上露出青春的羞涩。

      不一会儿,侍者把菜端上来,三人边吃边聊。李延祚问薛红岩什么事找他,还拖着个大行李包。薛红岩说他要到李延祚的宿舍暂居一段时间,李延祚问为什么不在大竿子那儿住了,薛红岩吞吞吐吐不愿说,只是一个劲地夹菜往嘴里送。慕容夏菡见他食欲果然旺盛,就主动的把一大盘姜汁牛肉移到薛红岩面前。薛红岩一声谢谢没说完,筷子就已经插进牛肉堆里。

       “我一听李延祚介绍你的名字,就知道你是蜀州人,文革期间出生。”慕容夏菡主动搭话。

       “爸爸给起的,很容易被误听成红颜。太女性了。”薛红岩腮帮子被牛肉涨得鼓鼓的,指着李延祚说:“你问问他,他就没少调侃我,还鼓捣赵翼燕送口红给我擦,说只有搽上这个,才是名副其实的红颜。”

       “赵翼燕是谁呀?”

       李延祚暗中踢了薛红岩一脚。

       “我们的副班长,疯疯癫癫的。”薛红岩知道赵翼燕和李延祚的特殊关系不可暴露。

       “就是啊,不疯癫,哪有听人鼓捣就送口红给男人的。别介意,我挺喜欢你的名字,红岩,听父辈们说那是他们心中的圣地,带有血色的浪漫。真不明白他们那一辈人的情怀是怎么回事?明明是胸口流血,却非说是像一朵鲜艳的山茶花。原话记不清了,反正是这样的意思。”

       “你要是我们班上的人就好了,在别人嘲笑我的时候,我不至于孤军奋战。”

       见他们谈话投机,李延祚向他们举起了酒杯:“为我们的红岩不孤单而干杯!”他看到慕容夏菡的脸庞飞过一阵红润,薛红岩似乎没有介意,稍微抿了一口红酒,又低头吃那盘姜汁牛肉,此时此刻的薛红岩即便阵阵骚动,也得强心压抑,漂泊在外,居无定所,哪有调侃的资格。他离家虽然只有十几天,但却已深刻地了解到人为什么不愿轻易地远离故土,思念、挂牵时时萦绕心头,即便见到天上的长云,都会惆怅得如读了柳永的离别词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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