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刘少奇死于幽愤
从1966年12月25日,蒯大富带领5000清华井冈山红卫兵,上街喊出打倒刘少奇的口号,到1969年11月12日病逝,刘少奇顽强地活了1082天。现在有人说他是被迫害致死,这有些言过其实。他当是含冤幽愤因病而亡故。含冤幽愤将在下面讲,先简要说一说因病而亡故。
中南海门诊部(现警卫局保健处前身)二名负责人之一,主持日常工作的顾英奇在《炎黄春秋》发表一篇名叫《文革中抢救刘少奇纪实》的文章,该文说:“周总理和中央办公厅曾给北京医院下达一条原则:刘少奇需要看病时,经他的警卫人员与北京医院总值班室联系,由医院的医生、护士出诊;药品还是从保健药房(文革中编入中央警卫团后勤部)发给。” 又说:“领导给我们的指示是:“刘少奇如果生病,叫你们去看病,你们就去,还要认真给他治病。”
“据刘少奇病历记载,我们调回中南海之前,医院曾有四位医生到他家出诊过。为解决疑难问题也曾在他家多次组织过会诊。
参加会诊的专家有:北京医院内科陶桓乐教授、外科吴蔚然教授,眼科左克明主任、口腔科李善荣主任、五官科王淑云主任,放射科李果珍教授、岳辉南主任;同仁医院眼科张晓楼教授、北医口腔科朱洪荫教授、三〇一医院五官科姜泗长教授等。”
“从1968年2月到1969年10月,中南海门诊部的医务人员和全国知名的各科专家,按医德规范和医疗原则,为刘少奇做了大量的治疗护理工作,在他病重、病危期间进行了卓有成效的抢救工作,多次把他从死亡边缘抢救回来。”
“当时,少奇同志身体已经相当虚弱,免疫力较低,易病。1968年6月初他受凉感冒,虽是小病,但疗效却较差。7月6日起病情又渐重,7月9日发烧、咳嗽加重,肺部罗音增多,我们看后初步诊断为肺炎。当时即派护士马小先住在他家进行护理。门诊部医生会诊研究了治疗措施,并当即将病情上报。
“当时,毛主席、周总理都明确指示说:“要千方百计地给他治病。”根据这一指示,我们即请北京、上海的知名专家会诊,并请陶桓乐、黄宛两教授和中南海门诊部负责人兼医生顾英奇、医生董长城住在刘少奇家。因没有足够的床铺,顾英奇和董长城就在地板上搭地铺。同时安排四名护士参加护理工作,日夜值班。就此组成医疗组。”
“有人说:“当时,说是为了留活靶子,所以要抢救他。”我只能说,当时是汪东兴向我传达的毛主席、周总理的指示,我们执行的是“要千方百计地给他治病”这个指示。除此之外,我没有接到过其他的指示。”
“经x线胸片及痰培养证实,他患的是“肺炎杆菌性肺炎”。肺炎杆菌毒力较强,耐药,较难控制,这是一种十分凶险的疾病,对老年人常常是致命的。……此次肺炎至7月22日基本控制,但少奇同志的意识没有恢复。他虽然也是夜里睡觉,白天醒来,睁着眼睛,头左右转动,但没有思维活动,不能说话,认知力丧失,熟人也不认识(医学术语叫醒觉昏迷)。从此一直卧床不起,吃饭靠护士喂,大小便不能自主,靠护士照顾。 由于自身免疫力太低,所以肺炎反复发作7次(1968年5次,1969年2次)。均经抢救、治疗得以转危为安。在这期间曾多次出现病危,都是由于医护人员奋力抢救才得以好转的。”
“1968年10月9日,他突然不能进食,头向左转、眼向左凝视,诊断为脑供血不足,为脑干有弥漫性小软化灶所致。10月11日开始鼻饲,由于炊事员与医 护人员的密切配合,使每日总热量保持在1500千卡——1700千卡。因此,少奇同志到1969年,虽然意识、认知力、语言、记忆功能丧失,但体重增加, 面色红润,枕部的头发变黑;虽然生活不能自理,长期卧床,大小便失禁,但没有发生过褥疮,这都是由于护士按护理规程,按时按摩、翻身、擦澡、被褥清洁才得 到这样好的结果。”
“在1968年7月至1969年8月6日期间,请专家会诊共40次,仅1968年7月会诊即达23次。一般上午、晚上各一次,有时一日会诊三次。参加会 诊的专家有:上海的董承琅、北京的吴洁、陶桓乐、王叔咸、李邦琦、黄宛、王新德、薛善一、吴家瑞、姜世杰等教授专家。中南海门诊部参加医疗工作的有:卞志强、顾英奇、董长城、张林、牛福康、李留壮、马小先。参加特护的有:北京医院的曹兵(瑞英)、纪秀云、警卫团的韩世泉(男)、三〇一医院的董洁秋、卿喜珍 等。
为刘少奇治疗所用的药品,都是由保健药房供应的。绝大部分为进口药,尤其是所用的抗生素,大部分是当时国内临床医院所没有的。如果没有这些新抗生素是无法多次控制肺部感染的。
从1968年7月至1969年10月17日,医护人员天天守护在刘少奇床旁,从未发生过差错,完全是按医疗原则进行工作的。至于严重的精神创伤,免疫力低下,肺炎反复发作,脑组织软化,意识严重障碍等病情发展,实非当时以至目前医疗技术所能挽回的。”
“1969年10月17日,上级指示要把刘少奇疏散到河南去。中南海门诊部派董长城医生和曹兵、纪秀云两位护士携带医疗抢救用品一直护送到洛阳,并向当地接班医生做了详细交班。”
“党的十一届三中全会以后,党中央对两案的审查已有结论。其中对中南海门诊部给刘少奇治病和抢救是满意的。中办警卫局领导向我们传达了上述情况说:“门诊部为刘少奇治疗和抢救,以及所写的病历,受到两案审查组的表扬。认为记录清楚、内容翔实、字迹工整;反映了治疗、抢救、护理、专家会诊、治疗处置和医嘱执 行等各项工作的每一个细节,真实可信,无懈可击。审查组认为门诊部的工作是认真负责的。”
下面再说含冤和幽愤。
刘少奇是共和国缔造者之一,从功绩上讲,他的功绩仅次于毛泽东,位居第二。我们不能把建国的功劳都算在将领身上,因为战争是政治的延续,没有适合国情的政治路线和策略,将领即便是超级军事指挥家,也打不赢战争,林彪在四平战役的表现就是最好的说明。林彪在1946年和1947年连续三次和国民党部队在四平鏖战,均以失败而告终。1947年6月30号在四平攻坚战败于陈明仁后,部队撤入黑龙江省修生养息。经过土改后的黑龙省根据地,使得林彪部队获得了厚重的战争之本——兵民,以及雄厚的物质供给。八个月后,1948年3月林彪再战四平,打得称心如意,3月4日开始,集中力量扫清四平守军的外围支撑点,仅花了到7天时间就结束战斗。1948年3月12日开始攻城, 13日7点整个战斗全部结束,四平获得解放。这个事实说明,正确的政治路线和策略是保证战争胜利的根本,而刘少奇是正确的政治路线的制定者之一和坚定的执行者。
为共和国建立立下卓越功勋、位居共和国主席高位的刘少奇,万万也没想到竟然会在垂暮之年在中南海住地连续被批判5次,被拳打脚踢不说,还被架成“喷气式”。除去皮肉之苦外,他还承受了两次极大的精神折磨,一次是他在1966年底写了检查,要求辞去共和国主席的职务,去延安或者老家务农,未被获准;另一次是在1967年1月他女儿刘涛的大会检查和大字报。当时,江青找刘涛谈了一次话,之后,蒯大富又对其讹逼,安排其在大会上做检查,会后又将检查登报,之后又将录音带拿到王府井大街等地播放,当时,听录音的人把王府井大街都堵了。
刘涛的录音和大字报,是在其生母王前揭发问题的基础上整理出来的。录音中,刘涛称自己的父亲是敌人,一贯反对毛主席;说刘少奇有野心,1941年就说过“外国出了个马克思,中国为什么就不能出一个刘克思!”,批判彭德怀时说“与其你篡党,还不如我篡党。”还说:“他对军队干部看不起。认为军队干部要听党的干部的,受党的干部支配就行了。”更为要害的是,刘涛说:“联想到当今,我们看刘少奇除了走这“唯亲信”的路’线外,还走“老婆路线”,“女儿路线”。王光美这几年青云直上,一个形“左”实右的桃园经验竟然由刘少奇本人亲自到处宣传;这次文化大革命,也是由王光美在清华“蹲点”,又搞了个“反蒯”──学生斗学生的经验。我妹妹曾说(也可能是她自夸),刘很信她的话,她觉得第一个工作组不好,刘就给撤了;她认为第二个工作组有问题,但基本上还是革命的,于是就给留下了。刘涛用大量的事实证明刘少奇的人生哲学都是活命哲学、叛徒哲学。不仅如此,刘涛还在录音中说刘少奇贪污,“刘少奇无耻到极点,竟然贪污!他把白区工作党的事业经费(包括党员的党费和党的外围组织的捐款)打成一个金皮带圈和一个金鞋拔子。”刘涛还说:“刘处处为自己打算,自私自利到极点,但在同志们面前却又装作很廉洁。刘少奇是个地地道道的伪君子。他曾对我母亲谈过:“你看人家刘瑛(洛甫的老婆)多聪明,穿的不好,吃的可好呐!吃在肚里谁也不见,穿在外边大家不都看见了吗。”从这一件小事就可以看出刘少奇的小算盘打的有多精。还有一次给战士缝衣服,妈妈让阿姨去了,自己带孩子。刘知道了就指责妈妈说:“你真愚蠢,在家带孩子多累,去缝衣服又轻快,又是群众场合,大家都能看到……。这就是他那个“吃小亏占大便宜。的商人哲学的典型表现。”
自己的女儿亲自揭发这些见不得人的内情,等于把刘少奇品德中的某些缺陷的真实地暴露在光天化日之下,这个对刘少奇伤害非常大。外面,低声下气地检查不得过关,家中,女儿造反痛揭私疤,如同两把利剑刺向胸堂。这冤屈和幽愤连述说的对象都没了,因为此时王光美和他尽管近在咫尺,却不能相见。虽然身边还有秘书、警卫、炊事员数人,考虑到不给他人带来麻烦,他也只能缄口不言。这种伤害对他的精神和身体都是致命的,加之原有的糖尿病,导致他免疫力急剧下降,最终被肺炎夺去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