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英带着新生儿来做体检。三岁与五岁的一对女儿蹦蹦跳跳地跟在后面。
刚刚生产后的她已是红光满面,神采奕奕。一进门就拿出一袋利是糖在前台和候诊室分发:“给大家拜个早年。我生了个儿子,请大家吃糖。”
小女儿则是围着stroller一圈圈地打转:“我做姐姐啦,我做姐姐啦。”
八,九个月前,为了要不要生这第三胎,阿英夫妇可是挣扎了很久。在权衡了各种利弊以及对生活的影响后,阿英最终还是选择“搏”一下。因为她老公实在是太想儿子了。丈夫是家里的独子。婆婆也多次明示,想有个孙子来续家族的香火。婆婆甚至主动提出帮忙带孩子做家务。
记得她做决定要留下腹中胎儿时,我曾经半开玩笑,半当真地安慰过她:“生了儿子归你,生了女儿我来养。” 为我这句话,阿英差点要我去律师楼签合同。她实在是害怕来自婆婆那儿的压力。担心没完没了地生了一大堆女儿,变成了她婆家“下仔”的机器人。
“医生,托你的福,我终于为他家完成任务啦。”阿英见面后的第一句话,洋溢着心满意足的快乐和做母亲的骄傲。“对不起啊,医生,没办法送你一个女儿了。”她憨厚地笑了笑:“我让老大和老二一人画了一个女孩送给你过年,祝你新年快乐。”
阿英叫过俩个在诊所走廊里嬉闹的女儿:“把你们的画给医生呀。”
接过孩子们的画,赶紧在办公室的门上,找了块风水宝地贴上。那门上已经满是其他孩子们画的大作了。
看着那画,有点酸。
看来,我的女儿经明年还得继续念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