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6 (6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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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8 (36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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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1 (62)
2022 (116)
2023 (95)
然而于众声喧嚣之中,我们却感觉越来越孤独了:每隔几分钟就要看一眼手机,不断刷新微博看好友都在干些什么,邮件没有被立刻回复就感到沮丧不安……那些飘在风中的代码左右了我们的情绪。饭桌上,每个人都低头玩手机或平板电脑,话题也经常围绕着社交网站上正在发声的人和正在发生的事展开。
尽管我们今天所面对的机遇跟困境都是前所未有的,但人类的情感需求却从未改变过。
第一种孤独:依赖科技而不是彼此
“想你,请与我联系013701059553”。2000年12月,艺术家何岸在深圳街头设置了一个霓虹灯箱,吸引了数百个陌生人打来电话。2011年10月,失恋的美国人杰夫.罗格斯也做了类似的事,他将电话号码贴遍纽约的大街小巷,竟接到几万通来电。来电五花八门,有推销的,寻一夜情的,谈想法的,也有孤独者因闻到同类气味惺惺相惜而来的。
今天,虚拟身份比真实身份更具符号性和辨识性。现实生活中我不认识你,但报上网名才发现我早就关注了你。人际交往的第一步不是我加你微博就是你加我QQ。网上点餐、线上游戏、通信基本靠微信,连亲密接触都可通过视频完成。
对网路的依赖,也使我们成为精确的目标消费者。看了亚马逊网站根据购买记录推荐的“你可能感兴趣“版块,真能让人产生一种被了解的感动。
第二种孤独:谁都过得比我好
Instagram这类拍照工具就是为了把平淡无奇的生活美转化成传奇,晒出来让围观的人感到羡慕。雪丽.图克尔(美国麻省理工学院教授)将这种炫耀称为“演示焦虑”。
网路上充斥着大量的此类“焦虑”,你所观看的每一个人都把暗面转到后头,只给你看精彩和美好的一面,尤其是女性,展示与比较是她们最为看重的,包括可能令人羡慕的细节,也包括阅历和见识。花在观看别人的幸福上的时间越多,你就越沮丧。“人们为查看曾经的好友、配偶、同事的资讯付出了心理代价。他们不该再关注这些,这种情绪有害健康。”雪丽.图克尔说。
第三种孤独:老无所依
已故的铁娘子撒切尔夫人在生前,儿子一个多月才来探望她一次,女儿经常忙得几个月都来不了。英国保守党成员斯派塞在新书《斯派塞日记》中透露,撒切尔夫人也后悔过,如果时间能够倒流,她将会为家庭放弃从政。
在中国,养儿防老的观念正逐渐淡化,最经常的相处方式是:子女为生计奔波,老人则照顾孙辈发挥余热。退休之后,大多数老人就失去了社会认同,也缩减了社交。今年过年,一位68岁的大连老太独自在家,寂寞到摁抽水马桶抽水钮玩,两个月冲走了98吨水。
第四种孤独:独生子女
过去,中国人生活在有情感联系的关系中,要面对父母长辈、兄弟姐妹、丈夫、妻子、孩子等,大家庭中非常热闹。而独生子女一代没有兄弟姐妹,亲戚也越来越少。每个孩子都处在“4-2-1“式家庭结构的金字塔顶端,被整个家庭细心呵护着。
小儿之间的推搡嬉闹总在第一时间就被大人制止,谁也不许自家孩子吃亏,唯有减少邻里接触的频率。父母希望孩子有玩伴,但这玩伴也要是他们认可的。在合肥,甚至有网站组织“宝宝相亲”,由父母为孩子挑选玩伴。
过去中国人讲究的人情世故,今天很多都被从简从略了,唯独自我被越放越大。面对“硕大无朋“的自我,人们难免有深切的孤独感。
第五种孤独:离开故乡
为生计,初入城市的农民工只能流血流汗;流水线上的工人哪一个做的不是高强度、低收入的工作……过去他们在乡村野蛮生长,一入厂门,再也不得自由,甚至私生活受限,连基本的情感需求都无法满足。在男女比例失调的广东东莞,一些厂内“一夫多妻”是常事,女工怀孕后多被抛弃。可怜离开故乡时,她们中的许多人还只是孩子。
第六种孤独:因为爱情
2011年,台湾未婚女性的数量是为217万,男性的数量为270万,平均婚龄持续推后。很多人找不到情感归宿,连林志玲也嗲嗲地说:“没有男生追志玲,只有时间追志玲。”
36个月爱情即退潮的危险始终存在,艰难相处减少了激情,女人怪男人不守誓言,男人怪女人不似当初,有伴侣常比没伴侣更孤独。法国连环枪击案嫌犯穆罕默德.梅拉赫的律师也拿情感理由当辩词:“梅拉赫在行凶前因婚变受刺激,他作案时肯定感觉自己像‘一匹孤独的狼’。”
第七种孤独:我不相信
中国人的聪明才智有多少用来“互害”?你有地沟油,我有假蜂蜜;你卖毒牛奶,我卖的牛肉其实是染色猪肉。为了逐利,毫不犹豫地同流合污,东窗事发后便说是行业“潜规则”。
食品不安全,学历是假的,慈善多作秀,名声不符实……一个人长大的过程变成逐渐对一切持怀疑态度的过程。
第八种孤独:水泥森林
高楼占领了城市,家升到半空变成一个门牌号。人与人之间失去了交流的触点,每个人都十分留心地锁好防盗门。
城市充满了几何感,那些设计是为了制造奇观而来的。越来越多巴西利亚式的沉闷的城市,体量无比巨大,没有“神经末梢”,个人处于其中会感到迷茫,就像一个人在月亮上那么孤独。今天的城市管理者只希望车流通畅,夜间灯火辉煌,人们彼此保持安全距离。
第九种孤独:成为名人
唱《孤独患者》的陈奕迅真的感到很孤独:“两三年前我还敢去坐地铁,但现在不敢了,好像看到人会觉得害怕,不知道该怎么应对。”
关注有两种心态,一种是粉你,一种是骂你。既有女大学生执着@蔡康永325次求回复,也有网路水军骂得舒淇一夜之间删光微博。名声越大越需要强大的心理承受力,不能服软,否则便会被长期积累的负面力量压垮。范冰冰放言,她的成功不是白来的,“我能受得了多大的诋毁,就禁得住多少的赞美”。
第十种孤独:创作
里尔克写作时总是与世隔绝;里希特抱怨人人都喜欢他的艺术,因为这种喜欢大抵与对名利的追逐有关;马尔克斯则说:“一百万人决定去读一本全凭一人独坐陋室,用‘28个字母’、两根手指头敲出来的书,想想都觉得疯狂。”
创作的过程是无法与世人分享的,唯有熬过了那些被孤独照得通体透明的日子,才有可能修成正果。
获得2012年普里兹克建筑学奖后,建筑师王澍心情复杂地说:“我这么多年都在探索,感到有些孤独。但如果很真诚地去思考、认真地去工作,把理想坚持足够长的时间,那么最后一定会有某种结果的。”
第十一种孤独:孤独症与抑郁症
全世界有6700万孤独症患者,在过去20年里,发达国家的孤独症病例呈现爆发式上涨趋势。在中国,2011年仅广州常住人口中就有约7万名孤独症患者,而且人数还在逐年增加。
美国宾夕法尼亚大学教授斯科特.塞立克说:“遗传和环境因素各负一半责任。”孤独症不是因为被身边的人冷落,而是一种病。同样地,抑郁症也不仅仅是心情不好那么简单,被抑郁症折磨6年的歌手杨坤说,“自己一方面特别渴望跟人交流,另一方面又特别渴望一个人独处”。
第十二种孤独:独善其身
“我体会到了真正的孤独,这种感觉湮没了一切。”2012年3月27日,坐单人深潜器潜入11000米深的马里亚纳海沟的美国导演卡梅隆说。
今天的中国人越来越少地忍受独自一人,只是想随手去捡那些容易得到的乐趣。面对外界强加的排斥缺乏承受力,为了不孤独,宁愿不自由,包括接受他们并不享受的生活方式、朋友和社会观念。
君子必慎其独也。为追问生存的意义而进行孤独的努力仍是值得的,面对生命的真相,再长的寂寞都会获得补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