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榛子岛告别游
魁北克的夏天,既是享受户外生活的季节,也是朋友们道别的季节:随着学期的结束,不少留学生、博士后、访问学者将在此时结束在魁生活,回国发展。这不,这回去榛子岛(Ile aux Coudres)游玩的七人中便有三人即将回国,这将是他们的告别游。距离上次的大堡礁观鲸不到一年,当年同游的朋友便已经损失了一半,今天只有婕是故人,不过她也是即将回国者之一。他们即将成为我国科研界的栋梁。今天天气也难得:上周几乎每天都有雨,根据预报下周也是如此,唯有今天多云!都快赶上江南的梅雨季节了。晓新特意带了录像机,摄下这大好河山、农场、民居、还有满山的植被——冷杉—白桦混交林。
榛子岛位于圣劳伦斯河圣保罗湾(Baie Saint Paul)市段北侧,东距魁北克市105公里。交通不是太方便,以致于我虽年年经过此地,今天却是第一次访问该岛。据其网站介绍,本岛面积30.12平方公里,是法国航海家Jacques-Cartier于1535年首次发现并命名该岛(当时岛上有大量榛子树(Coudrier tree,= hazelnut tree,Corylus cornuta,桦木科)),加国的第一场牧师布道便是在此举行的。1300名岛民以渔业和农业为生,河滩有迷魂阵,专捕退潮时迷途的小鱼(不过中国人才是迷魂阵的祖宗)。原先还有捕白鲸的巨大迷魂阵,有一次竟捕获了87头白鲸。幸好此活动到1924年便停止了,否则我们现在就很难说还见得到它们了。
由于夏季也是道路施工的季节,我们一路上不时为施工现场阻塞,完全不能畅行,故不能按预计时间抵达渡口,而渡轮是一小时往返一次,我们于是放慢脚步。在圣保罗湾市东的展望台,一老画家在写生,数年如一日。他看到我们好奇,便拿出一册剪报来,其中有一份Air Canada杂志的日语版,上有他在此写生的照片,于是我们纷纷为他照相。由于道路不熟,我们不得不问路两次,这时法语就显得无比重要了,而我刚好结束了强化训练,可以派上用场了。当年我在圣让湖(Lac Sait Jean)地区迷路时,问路和对方的解答靠的都是身体语言,好在农村人热情无比,恨不得亲自带你去目的地。
我们到达St-Joseph-de-la-Rive码头时,下一班轮渡还未到岸,岸上已有不少车在排队等待。我们得以摄影、午餐。此时正值低潮,孤岩、镜面、雾气使圣河北岸美如仙境。时间还早,晓新拿出了上周在高泉公园发现的贝类化石照片让大家欣赏,但世学并不遗憾,因为他那时去了号称人间天堂的Frantenac公园。午餐是各人自备的,拿出来共产。静君素以烹调闻名,今天却带的三明治。正当我两手占满、嘴里塞满佳肴时,车队突然开始进船了!慌得我赶紧放下食物,发动汽车,赶上车队,我们后头的车都不慌不忙,等待我车启动。只有一车飞飙而过,插队到我车前,——这不像加拿大人的做法。沿路我们曾看到不少摩托党飞过,现在也有一队上船。我们近看,不觉大吃一惊,原以为摩托党都是年轻人,不想队伍中还有老头老太们。好在他们见到我们外国人,甚为热情,主动与我们握手,大叫“嗨,我的中国朋友们!”这个每日不停工作的轮渡居然是免费的,同大堡礁萨根内河轮渡一样,这充分体现了加拿大的社会主义性质。
我们远看渡船不大,还担心我车上不了船,水手们指挥汽车编队时得心应手,使甲板面积可以充分利用。结果是五十辆车也没有填满渡船的甲板!不久,渡船驶离码头,掉头后驶向榛子岛。海风中,船尾的加拿大国旗猎猎作响,大伙儿便以它为背景留念,这是告别加拿大的最好纪念了。我们回看来路,它仿佛从山顶垂下的一条白练;再看前方,本岛就像蓬莱仙岛一般迷人。靠岸时又掉头一次,我们便鱼贯而出了。
上得本岛,我们遇到了与奥尔良岛相同的道路格局,即一条环岛公路加一条横贯道。我们先去西端,结果错误地拐上了一条私人碎石简易公路,我们循此路下到水边荒滩,结果看到传说中的古老灯塔远远地立在礁岩上,不可近观。在这游人罕至的僻道边,我们见到了一幢别墅,门前有用废船改成的花园,有鸡舍、鸭舍和鸽舍,还有用碎红火山岩和汉白玉镶嵌的国旗和省旗。我们连连称奇,感叹主人之匠心独运,后来我们发现岛上比这装饰还精巧的房屋多了去了。这就是加拿大渔民的生活。
待我们柳暗花明地来到西端,只见礁岩嶙峋,海鸥瑟瑟,圣河两岸烟云氤氲。我们下到礁石水滩,努力搜索,企图发现虾蟹或贝壳等,结果令人失望。这里除了囊泡藻和弥散在空气中的海腥味外,什么也没有,还不如去年我们在大堡礁的收获:海带、海红和浑身棘刺的海蛙。我们也不知道看到的怪岩是不是那块有名的印第安岩。我们纷纷回顾当年在烟台、青岛、大连或北海临海实习的丰硕成果。爱美的李璠,穿的是不防滑的高帮鞋,走起来一步三摇,香兰姐只好牵着她在乱石中秀台步。不过我还是有发现:在高潮线以上的岩石缝中,生长着一种多年生盐生草本,叶窄而厚,饰以暗红横纹。这是滨车前(Sea plantain, Plantago maritima),在内陆不易见到。滩涂禾草未及细辨。
我们开始沿南路(鲸路)东行,经过一片密集建筑区,这里有教堂和轮船博物馆。单看家家户户门前以铁锚、铜桨、废船作装饰,我们便知道其航海水平了:在汽车问世前,岛民必须驾船逆水到魁北克购物。这里还有以水力作动力的古老小麦磨坊和面包房,至今还在运行。磨坊架在一条不到两米宽的‘河’上,这可是岛上唯一的河流,号称‘红河’。这是那首著名的加拿大民歌‘红河谷’中的红河吗?显然不是。也许是水力不够,磨坊现改用风力作动力了。不过这时风车并未转动。
本岛是自行车爱好者的天堂,时时可见一家三口骑车观光。只是有一辆六座连体车,令我大开眼界,但见多识广的出国不久的姐妹们说,这种车在国内风景区到处都有。看来我是落伍了。岛的南坡铺满阔叶草花,间以稀树,我们在飞奔的车上也看不出是否当年的榛子树。在西段,我发现了网站里没有介绍到的景点:滨海淡水湖。不知道这湖里的生灵们在海水倒灌时将会怎样。
晓新读图不及,我车冲过了通往东端的支路。待我们刹车问一对遛狗、饮酒的老夫妇时,我们看见了一栋歪房和一柱印第安图腾。老夫妇对一群中国人来访表示惊喜。这回访问只有两小时,时间太紧,不及细看。但这也比当年到而不得访的鹳岛之行强了许多。当我们到达码头、回望归程时,归程直通山外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