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很胆小。我害怕飞蛾、蟑螂、蚯蚓、毛毛虫等几乎所有的昆虫,我也害怕老鼠、刺猬等许多动物。记忆犹新的是过去住在底层的老房子里的情景,每晚老鼠在厨房的煤气管、水管上窜行,天热后蟑螂成群结队的爬出来觅食,蜒蚰散布在厕所和水斗边。不只是嫌脏,还有那个怕啊,晚上上厕所,真是心惊胆颤。经常能听到我刺耳的尖叫声,那肯定是在我没有心理准备的情况下近距离的发现了虫情,或是无意中接触到了虫体。所以尖叫,实在是由我的心理恐怖而起,幼时条件反射形成,无法抑制。
我怕那些东西,还真特别厉害,连书中画着的昆虫都会害怕,翻阅时会小心避开,不去触摸到。我的二个哥哥一个弟弟年龄都只相差2—3岁,孩提时,他们欺负我,就用虫子吓我。记得又一次,他们捉弄我,在我的铅笔盒里塞进一张画满红红绿绿的刺毛虫的图片。我打开铅笔盒,哇地一声大叫,吓得手一松,铅笔盒落地,笔啊橡皮啊滚了一地,还后怕的哭了许久。
知道这样不好,女儿出生后,就有意识地不让她害怕昆虫。发现昆虫,就叫她去除去捉。女儿幼时捉米虫玩,小学时在沙坑里捉西瓜虫玩,初中时从文庙市场买来蝌蚪和有着彩色肚皮的蝾螈来饲养,虽然我觉得太脏太可怖,但我都忍着不反对,免得她也像我那样看到个虫子就一惊一咋的胆小的出格。
我又很胆大。如果让我独自置身于一个空旷的环境,或独居在一所大房子内,夜半,外面漆黑不见五指,风急雨暴,激起许多奇奇怪怪的响声,我不会有丝毫的害怕。(当然得排除人为的偷、抢、绑架等情况)甚至让我到坟地或殡仪馆独处,我也无所谓的。因为我不信鬼神,是个完全的无神论者。记得我十几岁时,家中有个叔婆过世了,全家到万国殡仪馆,大人在忙,我领着弟弟一处处参观。看到棺木中的一尊尊遗体,都闭着眼如同安睡着,心中没有任何恐惧感。有人说是我身上阳气足,我却不能苟同。世上哪有鬼怪神仙,只要死者没有传染病,活着的人和刚死去的人也就是差着一口气,为什么要心生恐惧呢?
因为不信鬼,所以听鬼故事看鬼故事一点都不会被惊吓着。去年借到一本名叫《背后那团黑影》的鬼故事丛书,封面设计是一张局部拉长的圆瞪着双眼的脸面,脑门正中又套印着一具青色的红眼红牙呲大嘴巴的骷髅,讲的是一个个现代的鬼故事。故事中的鬼们有共性:无影无根、面色凄白、浑身奇寒、夜半显形、行走轻盈飘忽不定、能穿墙入壁等等。故事中的鬼们各有其形(比如头部):无头的、脸面上没有五官的、长满大大小小眼睛的、双眼流血的、耷拉着舌头的……。鬼们又各有其目的:含冤魂魄不散要寻仇的、感恩戴德为报恩的、不舍家中老的小的图团聚的、恋情未了想续缘的……。有意思的是现代的鬼故事里鬼们通过网络来联系、借助电话无线电来倾诉、用手机和电视来干扰,也实现了现代化。
我这种年纪,在毛泽东时代成长,受无神论的影响根深蒂固。但我现在明白,“天不怕,地不怕,叫高山低头,叫河流改道,我来啦!”等等的破坏大自然生态平衡的行为,不是发展,而是倒退;不是胆魄大,而是愚昧;不是科学,而是破坏。尽管人类不断进化,科学日益飞速发展,但人的力量在大自然中仍是那么的渺小,我们要心怀对大自然的崇敬之情,对大自然的感恩之心。
世间存在的一些现象、发生的一些事,至今扑朔迷离,无从释解。我认为这是人类的科学还没有达到破解这些迷的程度。在人们一代代的努力下,谜团迟早会被破译。
2005.09.1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