射手天使

生命中的缺口,仿若我们背上的一根刺,时时提醒我们谦卑,要懂得怜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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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里的爱情(二)

(2006-10-20 14:12:59) 下一个

                                                       三 爱的葬礼

        菁和林飞在一个深秋的夜里去看过一个菊展。白天拥挤的人群已经散尽,风很大,寒气很重。成百上千盆菊花摆满街道两旁,在大风中左倾右倒,月光下,惨淡一片。她在日记中写道:我们穿过街道,宛如走过一个葬礼,我们的爱的葬礼。
        她和林飞都知道,在他们背后,潜伏着一只野兽。它把他们的爱情变成了沉重的责任,或者把沉重的责任变成了他们的爱情。到底是哪一个并不重要,重要的是这只野兽是与他们的身体和心灵长在一起的,是他们自己的一部分。
        所以他们的心是冷的,一直是冷的,就连他们在一起时也是冷的。
        那是一份充满了痛苦的情爱,欲罢不能的痛苦,复杂而贫乏。 

        我们生活在一个赞誉痛苦与贫乏的文化中,我们认为有着沉重感和痛苦的爱情更深刻,也更有价值。甚至 “ 爱情 ” 这个词也因此变得无比圣洁、庄严、与冰冷。对於菁的感情,她选择使用 “ 情爱 ” 这个词。

        她爱着林飞,爱得死去活来,带着一种戏剧感,年少时的自恋游戏,爱给自己和别人看的虚荣。
        其实,菁和林飞就象任何一对恋人那样相爱着,很认真,没有玩世不恭。

                                              四 曾经新鲜的生啤酒

         遇见小曼时,菁想:我们这代人真是批量生产出来的。读一样的书,唱一样的歌,听一样的话,经历相似的情爱,拥有相似的丈夫。其实还是不同的,相似只是轮廓上的相似,能造出一样的心、感情、和思想,那是童话。
        小曼的丈夫也是她的大学同学,她的初恋情人。
        小曼说:我们的爱情是一扎新鲜的生啤酒,被遗忘了,失了泡沫和味道,只留下淡淡的颜色,证明它曾经存在过。
        小曼说:毕业了,梦中人醒来了。男孩女孩惶恐地望着这个沸腾的新世界。然后, 男孩如唐吉珂德般骑上瘦马 ,头也不回地去征战。
        小曼说:几年过去了,女孩尝一口那曾经新鲜的生啤酒,已经不确定它还是不是啤酒,可毕竟还有着啤酒的颜色啊,让我们结婚吧!那份执着就好似跑马拉松到了最后阶段,即使已经知道拿不到名次,也非要跑过终点不可。男孩如释重负地把承担已久的爱情卸到一张打了指印的纸上,骑上良驹,更加头也不回地去征战。
        小曼说:男人赚钱总要赚到半夜以后才回来吗?回来时,澡也洗过了。
        小曼说:门也锁过了,也一脚把他踹到床下去过,还能怎么样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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