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福旅程

I am a simple girl ,wanna a beautiful lif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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婚礼 病痛

(2008-01-04 08:45:53) 下一个
这次回家时间很短,一个星期多点。主要是为了参加细佬的婚礼,毕竟婚礼是挺严肃的事,兄弟之间的感情确实也宝贵。

婚礼除了敬茶没有任何花样,照例是摆好了两张椅子,挨个挨个地送金戒指金项链,长幼有序,老套却又不得不维持这固有的礼节。和去年不同的是,新娘的脖子上惊现一条白金项链,据说广州人红白喜事分得相当清楚,结婚是绝对不能佩戴白金首饰的,不吉利。

现在的年轻女孩不喜欢黄金似乎是理所当然,我也不例外。于是我那时很希望所有的金器最好都是白色,黄色的通通只能藏纳箱底,绝对不能戴出门。和公婆试着沟通,也适当地表达了我的喜好,可惜老人最后仍然按照老规矩行事,不费吹灰之力拎出一堆理由打消我的新式念头。我们收到的所有首饰都是亮灿灿地闪着熠熠金光,只好全部收了起来。可以想象这次我见到那条白链子时有多吃惊了,看来老人的想法并非完全不能攻破,假以时日后情况或许比我想象的要乐观很多。

婚宴是在去年我们请客的华夏稻香举办,轻车熟路的,还是那几桌,还是那个回廊,只是主角换了一轮,座次也稍微做了改变。看着新郎喝得面红耳赤的高兴劲,亲朋好友都跟着起哄,我没有太多的兴奋,平淡如水,可以这样形容。回头想想,去年参加我们婚礼的客人,当时的心理又有怎样的不同呢?如果幸福真的看得到摸得着就不会有那么多不幸的灵魂了,快乐只在心里,热闹的人群里找不到心心相印的值得记忆的人,更是倍觉凄清。

我的情绪始终有些低落,除了天气太过寒冷,浑身皮肤皴裂又痒又痛,另一个原因是老公姑姑的病。我不明白为什么女人和乳腺癌如此有缘分,而且还是治疗了又复发。去年我们结婚时满面红光的姑姑笑盈盈地给我戴金项链,我穿着红色小凤仙端坐在茶几旁,姑姑和我并排而坐,我们的一只胳膊轻轻挽着,照片上的我和她那么神采奕奕。翻开照片,颜色还很新,刚刚洗出来一样。

这次的婚礼,正好是姑姑不知第几次放疗、化疗、调养后稍微平静的日子,她真的来了,我们一直在担心她是否可以喝到新娘的热茶成了多余。前几天我们回国后第一次去医院看她时我的震惊多于悲伤,如果我独自来探望她一定无法认出她,癌细胞的肆虐使她一直饱受折磨,几个月下来已经瘦了30多斤。我亲眼看到一个面色红润微微福态的女人转眼变成了脸上干巴巴无血色的老太婆,她脸上的皱纹那么多,血肉正逐渐从她的躯体上流逝,只剩耷拉着的毫无生气的皮。从前的她说话声音多响亮,现在只是絮絮叨叨地说点零碎琐事,还微微喘着气。我们踏进病房,我握着她瘦弱的手还未来得及说话,她已像个无辜的孩子情不自禁开始抹眼泪,哀叹倒霉的命运——病痛的破坏力让我心生恐惧!

我想没有人不害怕死亡,尽管我们都还未尝体验过死的滋味,但是那种兔死狐悲的意味一直都存在于人们心底。偶尔我们也骗自己有来世,死了也会进天堂,过得更好,而这一切在一个真正不久要离开人世的人看来是多么弱智可笑呢。。。无法阻挡的脚步来临时,我们都变成了手无寸铁的孩子,觥筹交错、轻歌曼舞、流金岁月、大喜大悲都成了过去。在值得祝福的婚礼这天,面对着戴着假发,满脸皱纹的曾经的同一个老人,我的仅有的一点欢喜终于被打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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