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乡背井

我曾是上海电视台“生活之友”“女性世界”的制片人和编导. 现在生活在美国,丈夫是美国人,大学教授。网络文学是我晚年得好朋友。.
正文

续“甜蜜的谎言婚姻”

(2007-02-19 07:40:26) 下一个

(如果你没有读过“甜蜜的谎言婚姻”,请先读它:http://blog.wenxuecity.com/blogview.php?date=200702&postID=273
当我知道了麦克和昙花的婚姻故事后,我很纳闷:为什么麦克仍然寻找中国女性作伴侣?上当一次还不够吗?难道他真得不恨昙花吗?麦克的生世和他的第一次婚姻解答了我的谜。
“我出生在美国南方一个偏僻的小镇上,父亲是个矿工,母亲是位家庭主妇,我有一个姐姐,一个妹妹和一个弟弟,可怜弟弟没满 3 岁就死了。父亲生性脾气暴戾,爱酗酒,经常无故殴打母亲和我们。记得我 5 岁那年,因为太淘气,折断了洋娃娃的小手臂,妹妹急得哭了。父亲听到哭声后,把我们俩都拖到地下室,他一边怒吼地命令妹妹不许哭,一边猛烈地踢打我,直到我不省人事。后来,当我在医院里醒来时,才知道母亲为了护我,她的头也被父亲砸破了,足足缝了七针。”
“你母亲报警了吗?”我是学‘被虐待妇女,孩子顾问 / 辩护人’专业的,知道麦克的母亲属于被虐待的妇女。在西方社会,被虐待的妇女,不但可以依靠法律得到人生安全的保障,还能得到经济上的支助,比如:住房,生活费,医药费,心理顾问,法律辩护人等等。
“没有。因为母亲曾经报过警,但是父亲的虐待行径不仅没有得到限制;母亲反到成了众口一词的指责对象。”麦克沮丧地说。
“怎么会呢?”我困惑地问。
“在我童年时的小镇上,父亲的家族是个大家族,在那儿,大部分家庭都有着千丝万连的亲戚关系,警察,法官,陪审团也不例外。母亲报警后,除了很少几个人劝我母亲息事宁人外,大部分人都是责备母亲的不是,而父亲也只是在警所逗留几小时,回家后就更变本加厉地谩骂,虐待母亲和我们。”几十年已经过去了,麦克的语气里照旧透满着苦涩。
在学校里,我读过很多类似这样的报道,也写了不少分析文章,还做过模拟,但与有这样真正经历的人面对面的交谈还是第一次。我按着学来的知识问麦克,“你母亲有没有试着打热线电话?寻求社会支助,帮你们逃离那个受虐待的家?”
“没有。因为自从母亲报了第一次警后,父亲的家族加紧了对我们的监视,母亲知道我们很难逃避他们的视线。”
“你就一直生活在充满恐惧,暴力的家庭里?”我问麦克。
“没有。我九岁那年,父亲为了睁更多的钱,调换了新工作,我家也就从小镇搬迁到了大城市。一天,父亲又像以往一样,酗酒后,对母亲大打出手。母亲又报了警,这回父亲拿到了不许接近我们和住回家的法律指令;接着,母亲又在法律支助的帮助下,与父亲正式离了婚。
这以后,我们家的生活靠得是社会福利金,虽然日子比以前贫穷了,但母亲和我们再也不用天天担惊受怕,提防何时会挨揍了,所以生活得比以前快乐,家里也有了笑声。”
“我大专毕业后,找到了一份薪水不错的工作。因为从小看到母亲受父亲虐待的不幸,当我与高中时的女友 AMY (化名)举行婚礼时,就暗暗地下定了决心,一定要让 AMY 成为世界上最幸福的妻子。婚后, AMY 对我说,她不愿意再工作了。我说,只要你高兴!我会加倍努力工作,让你过上舒适的生活的。半年后, AMY 的母亲因车祸不幸去世,她参加追悼会后,就一直陷入在极度的悲哀中。她整天整夜地头疼,无法入睡,我陪她去看了医生,医生给她开了一个月的止痛,助眠药,但她为了麻痹自已,逃避失去母亲的痛苦,瞒着我过量使用,医生给的药不够,她就到街上买非法药品。”
“你是说她染上毒瘾了?”我问。
“是的,但我并不知道。直到有一天我接到了银行打来的电话,他们通知我,将拍卖我的房财抵债,原因是我们已经连着数月没有付房屋的贷款了。”
“怎么会这样呢?”我诧异地问。
“自从婚后, AMY 不工作了,我就把我在银行的私人帐户改成了与 AMY 的共同账户,我把每月所挣的钱全部交给 AMY ,由她负责理财。要是她不吸毒的话,按我的收入,咱们还会有不少的积蓄。”麦克的语气里不自觉地流露出极大的遗憾。
“为了保住我们的房财,我只能向信用卡公司付高利息取巨款来支付我们欠银行的房屋贷款。同时,我也把我和 AMY 的共同账户又改回成我私人帐户。我再也不不信任她了,我想 AMY 没了钱,就不能再吸毒了。没想到 AMY 不但没有戒毒,反而走向极端,她靠出卖自已的性与毒贩子交易换取毒品。就这样,最终,我们只能分手了。”
听着麦克的故事,想着自从我移民来北美后,听到和看到的一些事,我彷徨,似乎觉得西方社会的某些弊病,好像是因为他们太富裕,太脆弱,太放任自己造成的?
麦克主动地转换了话题,“在我没认识昙花之前,我一顶点儿都不了解你们中国人,但自从我有了昙花,我就不能不再喜欢中国人了。”
“昙花利用了你,得到了她想要的绿卡,并且她还背叛了自己的诺言,弃你而走,你就真得一点不记恨她吗?”自从我知道了麦克和昙花的故事,这个问题一直在我脑海里缭绕,我忍不住又问麦克了。
“恨!我曾经想过该把她杀了!但冷静后,我回顾了四年来我们共同走过的路,昙花是我生命中给过我最多欢笑和幸福的女人。你知道吗,当初我为什么要出租我的房屋?因为那笔还房款的数额太大了,再加上信用卡是高利息贷款,所以,我尽了全力,也一直没有能力把它还清。为此,我才出租房间的。”
“昙花真是个好当家。”麦克说起他和昙花的那段婚姻生活,语气中总让我感到丝丝甜味。“自从我和昙花结婚后,我的工资没有变,还少了昙花原本付我的租金。可谁想到,昙花竟用你们中国人勤俭持家的方法,把家治理得丰衣足食,还支付了她读硕士的昂贵学费,最让人费解的是,在短短的三年里,她把我原来欠信用卡的钱也都还清了。”没想到麦克还用很标准的普通话“勤俭持家”“丰衣足食”串插在他的英语诉说中,由此可见,昙花的足迹真的深深地印在他的心里了。
可是话又说回来,听着一个受骗者,被抛弃后,还在夸着欺骗他的人,怎么也让我迷难,我禁不住又问,“昙花除了会精打细算外?还有哪些魅力,能讲给我听吗?”
“昙花是个很有吸引力的女性,她的皮肤很细腻柔软,就像中国的丝绸一样。另外,她很干净,就是不洗澡,也没有臊味。”麦克的话到解开了我心头得另一个谜,为啥有些在中国人眼里看来长相并不怎么样的中国女人,在西方男人眼里却是具有魅力的大美人。原因是她们同样具有东方女性的共同美。
“昙花还很勤快,就拿她与 AMY 比吧。 AMY 不工作,是家庭主妇,可是家里总是乱糟糟的;而昙花呢?读硕士很紧张,可家里总是整理得井井有条,还每天辅导明明的功课”
听着麦克滔滔不绝地述说着昙花的长处,我悟出了为啥麦克认为昙花是他生命中给过他最多欢笑和幸福的女人。因为世界上所谓的喜与悲,富与贫,上与下,白与黑都是比较而言。如果一对曾经生活在一个屋檐下,共同携手度过失败和成功,分享痛苦和欢笑的男女,有一天,因为某种原因分手时,气忿之后,能客观地想想对方曾经给过自己的温暖,关怀,帮助和爱?少些怨恨,多些原谅,让自己从沮丧中尽快地跳出来,不带仇恨和偏见,去寻找新的伴侣,这样可能更容易找回自我,迎造另一个灿烂的新生活。
凡人总是跳不出世俗。我问麦克,“昙花提出和你分手时,没有再想分你的房财吧?”
“我把房子留给了她。房子的贷款还没付完,不过,昙花有了一份不错的工作,她完全有能力支付它。当然,我留给她的最主要原因是,自从昙花的儿子明明从北京来美国后,我间断地利用休息假日,把明明的卧室,家里的客厅,餐厅都装修成明明喜欢的,我不希望因为昙花和我的分手,让明明失去他喜欢的家。”
我很赏识,确切地说是敬佩麦克对明明这份没有血缘,竟靠近四年时间建立起来的深厚的父子之爱。我想,或许是因为麦克悲惨的童年生活,让他更懂得去爱,特别是对孩子。我不禁想起我的另一条座右铭:施比受更幸福!
我的生活写照相册: http://home.comcast.net/~emuria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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