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草园

野草的乐趣就是疯长。而且,杂草丛生的地方才是最自然、最接近本质、最能触摸到心跳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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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的爱因斯坦 (4)- 邂逅

(2010-02-09 23:33:18) 下一个
那天周末,艾思哲如果不是想见的朋友没见着,也许就不会临时决定留下来跳舞,他想,好不容易来了一趟,索性再等等。

他趁着天还没黑,就在校园里溜达起来。校园不大,到处是学生,而且好像女生比工科院校的要多不少,整体来说,要漂亮些。他喜欢逛校园,因为校园里总是有种青春的气息。

他见时间不早,就决定先去舞会。刚巧迎面走来一位女生,就向她打听道:“学五食堂在什么地方?” “就在前面。” 艾思哲这才看清,这是一个长得十分灵秀的姑娘。也说不上她到底哪儿长得好看,只是五官搭配在一起,显得非常协调,十分中看。

“你是去参加舞会的吧?”姑娘甜甜地一笑,“你怎么知道呢?” 艾思哲觉得她笑起来很迷人。“这个时候去食堂的还不都是去跳舞的?你不是本校的吧?”“算你说对了,哪有本校的不认识食堂的?”“这样吧,我带你去。我也是去那跳舞的。”“这么巧,你约了舞伴吗?” 艾思哲希望听到一个否定的回答。“约好了。”“哦” 艾思哲这声短促的应答中掩盖着些许失望。

“你是专门来跳舞的吗?” 她接着问他。“是啊。”他不想多解释。“真的吗?”“有什么问题吗?”“没有,就是随便问问。”她早就看出来他今天这身装束,绝对不像是来跳舞的。

“你喜欢跳舞吗?” 艾思哲问。“还行。”“你呢?”“很少。”其实他是想说毕业后就再也没机会跳了。

转眼间,两人就到了舞场,里面是黑压压的人群。女孩冲他点点头,“我得去找我的朋友去了,回见。”扭头就走了。艾思哲这才想起来,忘了问她叫什么名字了。起先他的目光还追随着她的身影,可惜人太多,加上里面光线又暗,一会就没人影了。

此刻,艾思哲竟突然觉得有点失落。他一个人怔在那,努力地回味着她刚刚留下的笑容。他甚至都想不起来她的五官到底长什么样,可他却记得她的笑容和她说话的神态。 当大厅里响起华尔兹、探戈、狐步、和伦巴的时候,他竟然一动没动。他知道自己在等待和搜寻什么。可里面人实在是太多了,根本就无法辨认谁是谁。他知道大学的舞会都差不多,差不多都是群魔乱舞,真正会跳的并不多。他知道,自己凭着当年当文艺兵打下的舞蹈底子,这里恐怕是找不到任何对手。

过了一会,舞曲变成了迪斯科,黑压压的人群就开始变得躁动起来,摇头晃脑,伸胳膊伸腿的,简直乱成了一锅粥,聚光灯下,有几个略微跳得好点的,竟然开始跳上了太空步,尽管不到位,但还有那么点意思。

等到艾思哲跳上了太空步,那帮家伙都看傻了,不由自主地停了下来,这下才知道什么叫高手。等他表演得差不多了,周围早已围了一大圈人,纷纷模仿了起来。

不经意之间,艾思哲成了众人瞩目的焦点。有人在交头接耳,想打听这位看着有点像老师的人,到底是哪个系的。

所有人当中,其实只有一个人知道他不是本校的,这个人就是刘娟,刚才就是她把他带到的舞场。她其实并没有走远,也并没有约什么舞伴,因为她根本就不需要约。约她的人总是很多。

可是刘娟今天却一直在留心注意这个被他领到舞场来的人,她一直在偷偷的看他。她也觉得,自己今晚有点魂不守舍,始终无法把自己的目光从眼前的这个年轻人的身上挪开。而且,刚才他跳的舞,让她震撼,简直太专业了。莫非他是搞舞蹈出生的?可他的身上,分明有种军人的英武气质。

刘娟相信直觉,她能够感到这个陌生人身上的那种成熟的魅力。她尤其喜欢他的眼神和说话时的样子。她也说不清自己喜欢他什么。但一看见他,就觉得亲切、踏实,特别有安全感。她试图给自己找个理由,以便想清楚,自己为什么会在这么短的时间,对一个陌生人有这样一种莫名其妙的感觉。为什么对自己的同学,包括众多的追求者,反倒没有这种感觉呢?

刘娟这时才想起来,她还不知道他叫什么名字,在那里工作。可是在这么多的同学面前,她又不愿显得主动。于是就有意无意地向他那边晃,目的是让他能够看见自己。

待四目再次相接的哪一个瞬间,两个人的心里都有一种被电击的感觉。仿佛他们刚刚分别了不是几十分钟,而是久别重逢!两人的眼睛里都闪着激动和喜悦的光芒,仿佛都在庆幸这次重逢。也许人真的有灵魂,眼中放射的光芒,分明就是一个灵魂对另一个灵魂久违的呼喊。

艾思哲快步向她走去,步履坚定,心无旁骛。他下定决心,今晚就和她呆在一起,那也不去,哪怕就看着她跳舞也行。

当看到他正向自己走来时,刘娟心里止不住地怦怦乱跳,神情也有点慌乱。她有点矛盾,既希望他是来邀自己跳舞的,又希望不是冲着自己来的,免得他看到自己的窘迫。她的脸有点发烫,也分不清到底是热,还是害羞,只是心跳得越来越快。感觉自己就像头小鹿,既好奇地期待着即将就要发生的事,又准备好了要随时逃走。

可是还没容她逃走,一只坚实有力的大手,就托住了她修长纤细的手指,另一只手又轻轻的搂着她的腰。他这才看清,眼前的这个年轻人,刚好比她高了一个头。她得微微抬头,才看得见他的脸。可慌乱之中,她赶紧把目光逃开了,以避开对方目光的凝视。感觉有点像在做梦。

艾思哲,此刻正在目不转睛的看着眼前的这位姑娘。仿佛现在才终于又找到了刚才记忆里的细节。不过,他还是说不清,她的五官到底哪里长得漂亮,可它们搭配在那张小巧精致的瓜子脸上,却显得异常的生动。他看到她的目光在躲闪,可并不是完全回避,时不时还会盯着自己看上几秒钟——带着探寻,带着喜悦,还带着几分腼腆。她那双忽闪的眼睛,仿佛跳动着灵性的火花、闪耀着生命的激情。他忽然觉得陶醉,觉得今晚不虚此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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