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姜一把扯下面膜。行啊你老妹儿,看不出你还有这才能!——必须说脸皮厚也是种才能哈!你姐要你这颜值,估计被人看一眼都得感到抱歉,更别说主动要求人家,就算人主动提出来也不好意思接受哇!所以我就说嘛,上帝给你关了一扇门,必定再给你开一扇窗,人丑不要紧,脸皮厚自能所向披靡!——不过姐劝你这本事只在老外面前使,他们是美盲,看你跟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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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只脚此刻离我仅几米远,修长的,白白净净的,站在湿漉漉的沙滩上,脚踝纤细,戴一条闪闪发光的银脚链。涨潮了。海水一波比一波狂野,从这脚上漫过,而它的主人并不慌乱,仍站在原地,气定神闲。她穿一袭波西米亚风格的长裙,裙边在风中飘摆。她的长发在午后阳光中呈闪闪发光的栗色,正轻舞飞扬,像大海深处招摇的藻类。
我从她侧面走来,看到她从额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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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研家作客,我向往已久,不为她的招牌红烧肉,不为她的家生鸡蛋,也不为她拿手的烤蛋糕,只为她住在山中。那是圣荷西南面的山林,下了高速还得再开好长一段。偏偏GPS搞怪,给指了条颇生僻的路线,让我们在九曲十八弯的杉林中晕头转向绕了很久。终于抵达时,每个人都长出一口气,仿佛信徒到了朝圣地。望望研家,一座小木屋在浩大的阳光中站着,周遭绿野葱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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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研问我,倒了两棵树,妳要不要个木墩儿?我想也不想地答,要啊要啊,要俩,我和相公好对坐着聊天。隔一分钟又回,要四个,我们全家好扎堆儿会谈。再隔一分钟又不好意思了,说还是俩吧,四个太超过了。翌日她就发来照片,说妳的木墩儿做好啦!我一看,四个,每个约一尺半高,横截面很平整,结结实实的橡木,外面一圈树皮。这几天雨水多,树皮上还挂着青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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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知道吗,那天,我在禅房外站了很久,很久,一直凝望你,而你浑然不觉。那天的太阳特别好,又亮又暖,一如往昔。你背对我坐在蒲团上,身披黄色僧衣,一下下敲着木鱼。木鱼声脆亮,穿过青青袅袅的香的雾霭,一直飘入我心里。午后阳光透过老玉兰的枝桠静静照进屋内,像一根巨型毛笔蘸着金色油彩,朝禅房里恣意一挥。笔酣墨饱的一道金光,直扫到佛像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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啪!一个酒杯摔到地上,在老丁重浊的叹息声中碎成几片。他老伴一言不发地走来,默默蹲下,将碎酒杯一片片捡起。
老丁醉眼迷离地瞟了眼老伴,一脸愤懑。你说你,当年为什么就那……那么固执,非得嫁给我!你是看准了我是孝……孝子,不敢违拗我妈的意思是吧?四十年就这……这么过去了,你过得好吗?嗯?好吗?
她仍一言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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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发
是该出发了,我们
在这个晨光如金的,淡绿色早晨
穿上吸饱昨日阳光的亚麻衣衫
背上装满泉水的陶瓶
把五张饼两条鱼塞进褡裢里
再塞进一把苦麻菜和蒲公英
几根腌了多年,浑身皱纹的萝卜
别忘记辣椒和葱
你将长笛背在身后
像古代侠客背着倚天屠龙
我把口琴塞进衣襟里
让它一如既往地护紧我胸
此外我们不带任何行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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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式壁炉里烧着火,哔哔啵啵,红光闪闪。一小段新鲜松木嗞嗞冒油,发出清冽的松香。壁炉上方悬着几只红红绿绿的圣诞袜,再往上的台面上,穿大红衣服的圣诞老人坐在一辆鹿车里,笑眯眯朝室内的人挥手。一棵硕大的圣诞树立在起居室正中,挂满形形色色的饰品,底部一圈花布,一辆红绿相间的小火车正哐啷哐啷绕着树跑,一刻不停。音响里反反复复唱着:IwishyouaMerryC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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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的夕阳是血色的,鲜红鲜红,泼墨般挥洒在西部天空。碧蓝的天如往日时光,晴朗无极。空气中弥漫着青春的味道。每一个细胞都在狂奔,正如我在狂奔。从停车场到剧场,我不明白路为什么会那么长,甚至穿过一片金灿灿的白桦林,一条闪闪发光的小河,一片开满大波斯菊的田野,一群吃草的牛羊。我穿件湖蓝T恤,白七分裤,脚踩一双蓝白相间的匡威板鞋,背个藏蓝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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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平线上泛起红光,浅浅的,若有若无,像少女腮上旋起旋灭的红晕。慢慢就深起来,仿佛一只手在马不停蹄地着色,一层又一层,越来越红,在东边海天交接处涂出一个巨大的半圆形,如同仪仗,然后忽然之间,朝阳就冒出头来,缓缓地,缓缓地上升,最后,红豆般鲜丽的一团猛地跃起,悬浮在那仪仗的正中。瞬时,海面上像倒进了成桶成桶的葡萄酒,红光瑟瑟,形成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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