消失的老屋
早在一年以前,母亲就告诉我老屋今年可能被征占。这些年时不时地会传来要征用的消息,不过最后都成了没影的事。所以这一次我也没太上心。占不占都无所谓,留在那儿也挺好,是个看得见摸得着的念想。
没想到这一次是真的。从新年前开始挨家挨户征求意见丈量土地,到前几天兑现征占,一切都快得极不真实。
老屋不大,最早是祖父家里的菜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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饥饿的生活(小说)
最初她只是感到有些轻微不适。莫名地发虚,一阵一阵,从内心里的某个莫名之处散发开来,被海浪似的手推弄着,摇晃着,一会儿就天旋地转起来。
很快她的症状日益加重,有时候发虚到她能感觉世界倒置着,向她压迫下来,而她却是空的,毫无招架之力,她就快晕过去了。
后来她意识到这种不适类似一种饥饿感。发虚是因为她饿,她的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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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字与变现
除去各种小奖品不算,我记得我拿到的第一笔稿费,应当是在大学时候。
九十年代初的稿费很少,尤其像我这种无名小卒,在报纸或者印成的书上看到自己的名字就很开心,哪怕那只是一个小小的豆腐块,了了十块二十块钱,也够雀跃半天。那时候投稿很有赚钱的目的——那些年月,我通过各种赚钱途径为自己谋取学费生活费,几块钱也不放过,并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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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统的味觉
我是对吃没有太多品味的人。这样说,也不是指我没品味到不识货。好的菜品,色香味俱全,我还是能够一嘴就尝出来的。这大概是人的一种本能,对于美味的天然认知。
虽然说众口难调,其实人的口味差别也没有那么大,普罗大众所能接受和喜爱的食品并没有太大不同。当然个别的差异总是有的。比如饭桌上没有辣,对无辣不欢的人,一桌子山珍海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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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一直要求孩子们都跟我说中文,可以不会写不会读,但至少该会说会听。到目前为止,他们基本都可以满足我的要求。当然我可以要求得更过分一点,想想还是算了,这在他们的确有些难度。
还是疫情开始以前,有一次我送尘儿去上音乐理论课的路上,尘儿突然对我说,“妈妈,我现在跟你说中文说得都不会讲英文了。”
有没有那么夸张,我说。你也就是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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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默的烤鸡(小说)
那个烤炉每天从凌晨四点开始转动,一直转到晚上八点钟。当一只只烤鸡在超大滚筒烤炉里变得金黄诱人,仿佛能听见滋滋滋冒油星的声音,肉的浓香从密闭的烤炉里冲出来,谁闻到都要咽口水。
这家新开的大公司为了吸引顾客对外承诺,柜台上所有的烤鸡都保证在下炉后四个小时之内。
“绝对新鲜呀!”简说,两只眼睛瞪得浑圆,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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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生就是伤心
有一天,凡儿忽然很不快乐地跟我抱怨他没有朋友。他的九年级网课班级上都是新同学,没有一个原来认识的。
三个孩子在家网课快一年了,特殊时期也没有出去交际的机会,的确会有点闷。好在尘儿已经有了自己固定的朋友圈子,他还算一个挺有号召力的小领袖,时常招呼大家一起玩游戏一起看云电影一起做课业;爱儿的性格则很温柔随和,即使网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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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了减肥的下棋》
据说下棋高度消耗脑力和热量,是唯一可以坐着不动就达到减肥目的的运动。好像是真的,那些棋类名人胖的不多。假若胖了,一定是名大位高,棋下得少了的缘故。
下棋的此种好处让我这等懒人心动不已。我各种棋多多少少沾过,下棋水平却很臭,完全没有章法,莽夫一个。国际象棋更是我自学的,十几年前送尘儿去学下棋时,尘儿因为当时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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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不识追忆苦暑假那段时间,凡儿说没有可读的书了,我就鼓动他读《追忆似水年华》。这套书本来是为爱儿买来的,可惜书虫似的爱儿并不喜欢,就一直摆在书架上装门面。看了看那厚厚的几大本,凡儿的脑袋立即摇得像拨浪鼓。“也就跟哈利波特一样厚嘛。”我轻描淡写,试图减轻他的畏难情绪。凡儿最喜欢《哈利·波特》,几年时间里,那几本书被他翻得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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忧郁的凯莉(小说)
只有我知道,我一直都有一个奇怪的本领。之所以想起这个,是因为那天梦到凯莉。
一双黑豆似的眼睛,我从来不认为它能看到我,却又知道它应当是能看到我的。它看着我,仿佛从宇宙最深的地方,带着难以描述的忧郁看着我。这忧郁太强烈了,像梦魇魇住我,我忍不住挣扎,一下子就醒了。
我想起在梦见凯莉之前曾经有过三个奇怪的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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