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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姑

(2011-11-13 18:22:28) 下一个

红姑 (本文纯属虚构)

大学毕业后,我被分配到一个国营企业去工作。七月份的天气很热。海边的这个大城市,曾经是东方明珠,在这七月的闷热天气中,也不免到处充满着骂天骂娘的声音。我坐着那个三节的长公交车到了厂门口。然后提着一个大哥给我的一个旧包,里面装了几件旧衣服,那算是我去单位报到的全部家当了。里面除了衣服外,还有大学毕业证、学位证、四六级英语证书、身份证和昨天才拍得照片等。

当我下公交车,走进叫果园的集体宿舍区,抬头就可以看到一行大字,是用纸板写的,然后订在红横幅上,让人感觉格外有点闷热。不过闷热的天气也一点没有影响自己激动心情。毕竟这是自己人生中第一次工作。我提着包来到报到处的桌子前,看到桌前坐着一排迎接新员工的人事部工作人员。当时去我们学校招聘我们的石老师也在。我因为来得较早,所以在我前面并没有排很多人,但是有一个穿红衣服的女孩特醒目。一看她穿着,很亮丽。我不免显得有点寒碜,尽管大哥给我了几件他的算不错的旧衣服,但是心里还是有点自卑。这时候听前面几个人在聊天,说今年招了将近400人,从全国高校招聘的,大部分都是优秀毕业生。我想这个单位真好,能找到这么多好学生来这里工作。这时候在穿红色衣服的那孩子和我之间的那个人离开了,可能是去旅馆拿啥东西。这样我就和红衣女孩相邻。她还很大方,主动和我打招呼,问,你从那个学校毕业呀?我回答说,我从江南大学毕业的,你呢?。她回答说,我从沪江工业大学毕业的。然后她说,你们能分配到这里,肯定不容易吧,据说这个单位今年招聘比例是1:10,十个才选一个呢。我说是呀,在我们学校招聘会上挤破了头。最后还是我们老师出面才帮我们搞定的。

然后轮到她报到,我接着被喊到另一个桌前报到。等我报到结束后,我回头想问问红衣女孩叫啥名字。她可是我来这个单位第一个和我说话的人。可是四处张望,没见她的身影了。后来管报名的老师说她去拿东西了,好像照片忘了带过来,去旅馆拿。旅馆时那个单位自己的,我们新员工免费住。我也就有点失落地去找自己的宿舍。男女宿舍不在一个方向,那天我就没有再见红衣女孩。那天晚上,我们宿舍三个人都到了,一起聊天,说说自己学校的故事。我宿舍的一个来自沪江大学的哥们说,他们学校还分来一个女孩子,今天穿红衣的那个。我脱口而出就说,哦,红姑呀,见过面。他们都诧异地看着我,佩服得五体投地的样子。我赶紧说,我今天在报名时候见过她,聊了几句。从此后,我们就用红姑在背后称呼她。

红姑其实很漂亮,身材匀称,充满着江南女孩的秀气。红姑的头发比较长,披在她肩上很好看。她的头上还有一个漂亮的紫色发夹,特别和她的衣服相配。我心想,真是大城市的女孩子,这么会打扮自己。红姑说起话来,嘴唇特别漂亮,眼睛也水灵灵地盯着你,让你感觉有点不是很自在。也许她并没有怎么盯着我,只是我自己心里这么想吧。

第二天,新员工要一起培训,并且考试英语。我们就坐那个三节的长公交车去厂里自己的培训基地。培训基地设在厂自己的职业学校里。我走上公交车,选择了一个靠后一节的位置坐下来。这时候,外面一个熟悉的身影出现了,这不是红姑吗?她今天没有穿红衣服,而是穿了一件短袖的白衬衣,但是发夹还是那个紫色的。她上车后,一看我坐在后面,她也就直接到我旁边位置坐下来。她很外向,也很能说话。她说今天要考英语,还好她的英语还不错,TOEFL考过650分,GRE也考了2200分。我当时问她,啥是托福?她笑着说,TOEFL就是出国要考的试。这也难怪,在我们学校没有出国的风气,哪里会知道这些。当天考试完后,我的英语考了个2级,而从榜上看到红姑考了1级。我想她真的不简单,我好歹也是过六级的,她却比我要厉害好多。

红姑是学材料的,我是学机械的。所以我们分在不同的部门。后来白天都在自己的部门上班,也就不是能常碰面。况且她很漂亮,追她的男孩子很多,有同年来的,有早一届来的。有一天,下班的时候,等单位班车时候遇到红姑。她还是乐呵呵的,但是一眼就能看出比刚来的时候成熟多了,以前没见她嘴唇有口红,现在发现她抹了淡淡的口红,显得格外动人。她说现在有好几个男孩子追她,搞得她都不知道怎样才好。我也不知道她为何和我说这些,我说我可不懂这个,我在大学从来没有谈过恋爱,对这个一窍不通。后来,我的宿舍哥们说,红姑有男朋友了,叫余波。余波同一年和我们分过来,是我的校友,但是不一个系。他特白净,而且文质彬彬。和我几个狐朋狗友不一样,我们喜欢下班去果园外面的排档喝酒,他喜欢一个人拨弄吉他或者唱唱歌啥的。还真管用,把红姑搞定了。听到这个消息,我不免心里有点失落。红姑是我认识的第一个女同事,是和我说话最多的女同事了。

后来大家都忙,忙学习、忙项目。有一天,我又在等班车的地方遇见红姑。发现红姑的眼睛有点红,我就问她怎么了。她说她被美国宾州大学录取了,要去美国了。因为要去美国,所以和余波分手了。余波是独生子,明确不出国的。我心里想,这么好的事情,余波也放弃呀,还行嘛。后来才知道,余波并不完全是因为独生子的原因,主要是他觉得依靠女孩子出国,特没有面子,毕竟自己是江南大学自动化系第一名。

从那后来,我就再也没有见过红姑了,听宿舍的哥们说红姑已经辞职去美国了。后来我也去北京读书了,到现在也没有再见过红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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