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错误不等于一个正确：大法官巴雷特如何守住司法的制度边界

文明系列·制度语言篇

 

两个错误不等于一个正确：大法官巴雷特如何守住司法的制度边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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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 Trump v. CASA 一案中，美国最高法院以6:3多数票限制了地方法院发布“全国性禁令”的权力，川普政府被广泛认为取得胜利。然而判词真正的主角，却不是行政命令的存废，而是两位大法官之间关于“司法边界”的激烈交锋。

 

Barrett与Jackson的对抗，不只是观点不同，而是对制度角色本身的两种截然不同理解。

 

Barrett最终以一句被反复引用的制度冷语，划出法治社会最后的底线——“两个错误，不等于一个正确。”

 

一、引子：两个错误，不等于一个正确

 

在 Trump v. CASA 案中，美国最高法院以 6:3 裁定，限制地方法院发布全国性禁令的权力。这一裁决迅速被媒体定义为“川普的胜利”“保守派的制度反攻”。

 

但当你翻开那份判决全文，会发现更值得关注的，并不是政治胜负，而是两位女性大法官之间一场公开且罕见的制度交锋。

 

大法官 Amy Coney Barrett，在回应异议意见时留下了一句几乎可以写入制度教科书的冷静警句：

 

“两个错误，不等于一个正确。”

 

她说的“两个错误”，指的是这个时代最常被混淆的两个判断：

 

    第一个错误：行政机关可能确实违法，越权、僭用或规避法律，应该被制衡；

    第二个错误：地方法院，尤其是基层联邦法官，用全国性禁令冻结整个国家的政策执行，超出其宪法赋权的司法边界。

 

而公众往往会犯下第三个错误——以为只要第一个错存在，就能容许第二个错发生。

 

Barrett 不同意。

 

她并不是在为川普辩护，而是在提醒整个制度共同体：不能因为一个权力越界，就允许另一个权力也弃守原则。

 

 

二、制度战场：全国性禁令，到底违不违宪？

 

全国性禁令（nationwide injunction）并不是一项宪法赋予的联邦法院职能，而是在20世纪中后期逐渐形成的一种“战术性司法工具”。本意是为了制止系统性违宪行为，但在进入高度极化的政治周期后，逐步异化为反对派用以冻结政策执行的“制度阻断器”。

 

尤其在川普政府期间，几十项移民、预算、军令与疫苗政策尚未执行，便在初审阶段被地方法院一纸冻结令全面停摆。

 

这不是法律审慎，而是制度混乱。法院从监督者，变成了政策主导者。

 

巴雷特此案的多数意见，正是要切断这种制度异化链条，让司法回归其应有的约束结构与地方法域逻辑。

 

 

三、降维打击：巴雷特如何反制杰克逊？

 

这场判词中的对抗，不止于立场之争，更是一场关于法理完整性与制度角色自律的对照。

 

杰克逊在异议中主张，若不允许地方法院下全国禁令，行政权将“无法无天”，法院将“坐视不救”；

而巴雷特直接指出：

 

“杰克逊的意见，既不依赖于现行法案，也不依赖于任何可识别的理论。”

 

她进一步指出，司法不能为了阻止行政越权而实施“司法僭越”。

她用最具伤害性的反问收尾：

 

“杰克逊大法官一边谴责帝王般的行政权，一边却在拥抱一个帝王般的司法权。”

 

最后，她冷静地援引杰克逊曾说过的一句话：“人人都应遵守法律。”

她补充道：“包括法院自己。”

 

 

四、全球制度对照：美国“全国性禁令”是异类

 

放眼全球，没有任何其他法治国家允许地方法院发布全国性政策冻结令：

 

  英国司法机关强调议会主权，极少冻结国家政策；

  德国联邦法院即使裁定政策违宪，也给予修正期而非立即冻结；

    加拿大、澳大利亚、法国等国家的法院权力均限制在个案与辖区内；

    唯独美国，在过去十年里形成了“制度反射”：一位法官，即可冻结整个国家的行政秩序。

 

这种变形制度，才是 Barrett 判词真正想要纠正的病灶。

 

五、制度的最后防线，是自我节制

 

司法不是救世主。真正的制度文明，不是靠谁能对抗谁，而是靠制度参与者都能约束自己。

 

Barrett 的判词让我们记住一句看似朴素却至关重要的制度原则：

 

“即使你认为行政越权，法院也不能以纠错之名而越权。”

 

制度文明不靠胜者发号施令，而靠每一权力节点守住边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