制度如何回击偏见：第九巡回“挺川”判决背后的宪政理性 ——一场超越意识形态的制度时刻

制度如何回击偏见：第九巡回“挺川”判决背后的宪政理性

——一场超越意识形态的制度时刻

 

一、错愕：为何是“自由堡垒”的第九巡回，支持了川普？

 

近日，美国联邦第九巡回上诉法院的一则裁决引发舆论波澜：允许特朗普总统在未经州长同意的情况下，联邦化加州国民警卫队，并进驻该州执行联邦任务。这一判决迅速被误解为“第九巡回右转”“川普派大获全胜”，甚至被当作保守主义回潮的象征。

 

但若我们冷静抽离意识形态滤镜，会发现这起裁决并非政治表态，而是美国司法系统一次制度成熟的本能回击。它不是“挺川”，而是挺宪法、挺制度、挺联邦法秩序。

 

二、法理回归：法院不是为了反川普而存在的

 

第九巡回法院长期以“自由派堡垒”著称，在环保、移民、同性婚姻等议题上屡屡与共和党政府冲突。曾几何时，正是这家法院否定了川普“穆斯林旅行禁令”，裁定DACA非法驱逐令无效，也主张公立学校不得强制朗诵“上帝之下”的誓词。

 

然而，法院的自由派气质并不等于可以无限上纲政治立场。此次裁决之所以支持总统调动警卫队的权力，并非意识形态上的偏转，而是基于一条清晰的联邦法律——《美国法典》第10编§12406：

 

“在州政府无法或拒绝执行联邦法律的情况下，总统有权调动该州国民警卫队。”

 

这是对权力边界的技术性确认，而非对川普个人行为的价值认同。

 

三、法官构成改变了，但制度意识未变

 

近年来川普总统确实通过提名改变了第九巡回法院的结构：在其任期内提名10位法官，使保守派与自由派几近持平。这种结构变化意味着该法院已不再是铁板一块，也更可能出现多元判决。

 

但必须指出，即使在结构变化之下，第九巡回的司法文化并未轻易沦为政治机器。正相反，此次裁决体现出一种更为“老派”的司法精神——即制度主义（institutionalism）：

 

“即使我们不喜欢你，但如果你在制度内行使权力，我们就应当承认。”

 

在当前政治极化的时代，这种“冷静的服从”反而成了一种难得的理性。

 

四、现实错位：这一次，是川普在扮演联邦秩序的代表

 

讽刺的是，长期以来，加州和西海岸城市往往以“抵抗中心”为旗帜，标榜地方自治、包容多元。而特朗普政府则多次试图通过联邦行政命令整合治理力度，被视为“联邦强权主义者”。

 

但此次案件中局势倒转：川普成为“联邦秩序”的代言人，加州则摇身一变，成为“地方主权”的捍卫者。

 

于是，我们看到法院也不得不进行一次“角色切换”：

  面对联邦总统请求执行联邦法令，

  面对加州不愿配合国民警卫队部署，

    法院只能援引宪法、重申联邦权威优先于地方感受。

 

这不是政治偏袒，而是制度结构决定的必然响应。

 

五、第九巡回没有背叛进步，而是在守护宪法

 

真正的司法独立，不在于它始终反谁或挺谁，而在于它能否在关键时刻无视情绪与偏见，仅忠于制度与文本。

 

这一次，第九巡回做到了：

  它没有因川普的政治身份而自动否定其权力；

  它也没有将加州的“道德优越”转化为法律优先；

  它回到了宪法文本中，辨析权力源流，做出裁定。

 

在某种意义上，这是对“制度正义”的一次冷静回应，也是对“党争压倒法理”的当头棒喝。它提醒我们：一套成熟的宪政体系，其最可贵之处，正在于它可以保护我们不被自己所憎恨之人剥夺权利，也不会因我们喜爱之人而扭曲制度。

 

或许，这就是第九巡回真正想捍卫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