托福考试结束后不久,结果出来了,我考得很一般。作文让我尤其不满意,比起实验室的梅娜和同学李桓都差不少,可见我写作不上档次不是语言的问题,而是语言贫乏的问题。不过我也没有时间再去考了,先就这么着吧。
除了英语的考试,留学准备的其他头绪也不少。专科和本科的成绩单,还有推荐信,还要写个人陈述,还有寄送早先的GRE成绩和这次的托福成绩。每个要申请的美国大学都有自己的特别要求,所以无法一次性搞定所有的学校。好在有小水仙的校园网,上面准备留学的网友也不少,大家都很热心互通信息,所以倒是热情有爱,气氛其乐融融。
自考专科的主考学校和我本科学校都在南昌,所以我把成绩单翻译成英语以后,悄悄地去了一趟那儿,那个我前后一起待了五年的英雄城市。
现在灰头土脸的样子,让我不好意思去江北的中专学校去找老班主任了,南昌的同学们我也没惊动,感觉实在是没什么心情见他们。就只在省自考办和自考主考学校——江西大学——的校办公室盖好章以后,去了教师进修学院。
校门口附近的那个青春网吧还开着,只是里面再也不会有卫雪了。爱下四国军棋的小张也已经在长沙读研究生去了。那个和卫雪挤在同一张沙发上一起唱过卡拉OK的小歌厅也还在。那时候,我唱着谢霆锋的《因为爱所以爱》,想象着自己这个小弟能够和以姐姐自居的卫雪能像谢霆锋和王菲一样能有着幸福的姐弟恋的未来。而她选唱的歌,是许美静的《城里的月光》,不知道是不是已经决定了她不会随我去南京或国外,而只会在遂川祝福我。后来,我们不欢而散了以后,我有一天一个人在这个歌厅里待了很久,只唱着那首伍佰的《挪威的森林》,一遍又一遍。
这么惆怅地想着心事,我迈进了熟悉的校门。我找到了早就联系好的系主任,她很热情地在办公室里给我倒茶,问我在南京读研究生的情况。我简单地说了一下,并没有提到自己的那些荒唐。然后我告诉她,出国不一定能成,现在美国还反恐中,留学签证总是很多意外,但是,先办着看,去不成再说。
她很是夸奖了我一番,说起我们这一级的学生就是满满的喜爱:“你们这一级学生真是好样儿的!你,还有后来你们班的几个同学,都考上了研究生,就连系里的专科班也有不少专升本和考上了研究生的。我们系谭书记都拿你们这一级给后来的新生们鼓劲儿呢!你看,你现在又要出国留学了,给学弟学妹们做了好的榜样。以后学成归国了,记得来母校作作客哦!”
这些夸奖在我听来,很不是滋味。我心里苦笑,早知道在金大读得这么磕磕绊绊,还不如就在我的专科主考学校江大读研究生呢。至少,在那里有困难了,我还可以回母校找她诉诉苦。唉,也怪我,在金大了解穆老师太晚了,不然,早和穆老师诉苦,实际上也是一样的,她们都是那么好的人。
拿着我拟好已经在电子邮件里看过的推荐信,我找到了教我发育生物学的江老师。他是学校里稍有的科研做得很有水平的老师,也对我熟悉,我找他要推荐信,他很痛快就答应了。
江再看了一遍后,二话没说,“刷刷刷”就签完字,给我准备好的信封也签完字。然后笑眯眯地说:“我们学校的毕业生里,你做得不错!希望你出国后能取得更好的成就,给学校增光!”
增光是不敢了,我心想,丢脸的时候可千万别把学校抖露出来了。但是,我自然要答应下来。拿着这些推荐信和盖完章的成绩单,我又回到了南京。
尚老师和另一个在金大授课老师的推荐信也顺利拿到了。尚老师让我看了他的推荐信,一眼扫过去,不像我给江老师拟的草稿那种浮夸得让我自己都脸红的话,倒是很客观地评价了我开头的努力——平实,但都是真的。这让我有几分满意,心里庆幸:虽然我烂,但是至少也曾经努力过,还能有些可以写的。可见什么时候努力都会有些回报,虽然不见得一定会万事顺意。
剩下的就是寄申请资料了。每个意向的学校,都要一些申请费,我也不想让我爸妈和我哥为了这些不一定成的事情来掏钱,于是,我想起了本科的同学齐大姐,那个知心姐姐。她成家早,现在也没有什么压力了。我和她一说我的难题,她很轻松地就答应了,借给了我三千块钱,让我交这些申请学校和寄送英语考试成绩的费用。赶在春节回家前,总算把这些细细琐琐的留学资料全寄走了,我心里长出一口气。该做完的都做完了,现在剩下的就只有等待了。
办着这些事情的时候,我甚至还尝试着在情感的路上继续去探索魏潇以外的缘分,不过都不成功,只是给自己的人生经历又增加了一些笑料罢了。
一个是QQ上的网友,一个叫“歆茗”的女孩子,她说她是气象学院的大三学生,QQ同城查找里找到的。她对我说的金大研究生身份有些好奇心,然后东聊西聊起来,其实聊得多了和她就没什么可聊的,不像和魏潇那样。我和魏潇聊天从来不会冷场,每次都是依依不舍地结束。网聊聊不下去以后,我想,要不要见面呢,也许见了真人会更有话说一些?
歆茗倒是也不反对,于是在一个周五下午我去了一趟江北边的浦口,那个气象学院所在地。真人的歆茗倒是和自己描述的一样:年轻,有些懵懂,相貌并不起眼,不过还比较友好。接过我送给她的一支郁金香后,带着我在校园里转圈。但和QQ聊天一样,我们说着说着又开始有些冷场,于是在她们食堂一起吃了个饭后我就过江,回到了鼓楼。
在小水仙上,我把这次见面的经历发在了“情感天地”版块,想让过来人支支招,看要不要继续。估计我用词“相貌平平”这个字眼太狠了,这个帖子被看热闹的看客们顶上了当天的十大。好巧不巧,歆茗也看到了,我也不知道是她朋友告诉她的还是她自己看到的。
总之,她在跟帖里狠狠地把我挖苦了一通,说我“不懂风情,自己长得那么寒碜还挑三拣四”之类的。很多看客都以为我在挖坑和她一起演双簧,不肯相信,一个劲儿说:“挖坑死全家”之类的话,让我舍友们狠狠地笑话了我两把:一把是我的和网友“见光死”,另一把则是真事儿反而被人当成坑,成了当日“最佳谐星”。人生,有时候真是妙不可言:真的反而像假的,假的倒是看上去真得不能再真了。
不过,感觉到自己可能伤害了歆茗后,我再也不想去随便游戏感情了,觉得既对不住这个小姑娘,又没做好我自己,不是我的风格。我也发现,以前一直都觉得自己没那么看重女孩子相貌的,但是这次这么一搞,我算是有多了解一些自己了:我也就是大俗人一个,也逃不掉男人的相貌歧视这个俗套,也许是因为金瑶和卫雪魏潇恰好都过线了,所以自己深藏“颜控”而不自知而已,真俗!
另一个就正式一些了。上次看到董杰实验室那个和魏潇有几分相似的女孩子之后,我时不时就会想起她来。我想,长得像,会性格谈吐也像吗?虽然这么想对那女孩子自然不能说是友好,毕竟人家肯定也不想做魏潇第二,但是,她也不知道魏潇是谁呀。
于是,我就问董杰:“欸,你们实验室那天那个小师妹,是谁呀?看着还有些意思的。”
“谁呀?我们实验室好几个师妹的,你说的是哪个?”
“就那天,我来找你的时候,站在门口,让我借过的那个呀!”看他还是一脸懵,我提醒他道:“个子中等,脸有点儿带椭圆形,身材有些圆润,披肩发的那个?”
“哦,她呀!那是田雯。怎么了,你小子想上了?”
“哎哟,说得那么难听!我是觉得她点儿意思。她有男朋友没?要不,你帮我引见引见?”
“嗨,那还不是一句话嘛!师兄的面子她自然会给的。她没男朋友。不过,我可先跟你说啊,人家现在看韩剧多,眼里只有裴永俊这样的明星才能入法眼呢,你可别怪我没先告诉你哦!”
“你怕啥?我什么时候怪过你了?”我说道。
于是在又一个周末,董杰真的帮我约出了田雯——那个和魏潇长得颇有几分相像的女孩子,在学校附近的一个比较安静的叫“家乡菜”的饭馆一起吃晚饭。
怎么说呢,那个女孩子安静是安静,但是,我看得出来,她并不乐意赴约这种饭局。她开头就声明,那是躲不过师兄的命令才来的,她自己并没有准备好谈朋友。
我倒不介意她的声明,本来就不一定成的事情,我没有抱太大希望。我甚至觉得,自己是不是已经在头脑深层里悲观到认为肯定不成了。我也想过,万一真成了,我能放下魏潇吗?
总之,那晚上的饭局,田雯和董杰斗嘴的时候居多。可能因为有我这个外人在场的缘故,她虽然和董杰气氛轻松,但笑得比较克制。她对我虽然没有板着脸,但也只是那种有点儿冷淡的礼貌,只有问到了才会客气回句话,主动找我说话这种事,那是没有的。
看着她和魏潇那相似的带着些婴儿肥的脸,我居然有些心神不宁,仿佛自己在和魏潇共进晚餐。一阵心酸上来,我赶紧跑去洗手间稳定了一下情绪。我告诉自己:“那是田雯,田雯,另一个女孩子,不是魏潇!你不要搞错了!”
这次晚餐之后,我问董杰:“咋样,田雯觉得我这个人还行不?”
“哎呀,告诉过你吧,她喜欢韩国的明星的。你呀,天生资质不佳,不入她法眼。退散了吧,哈哈!”
真的吗?我也不知道是不是就这么算了好。
总之,她在跟帖里狠狠地把我挖苦了一通,说我“不懂风情,自己长得那么寒碜还挑三拣四”之类的。很多看客都以为我在挖坑和她一起演双簧,不肯相信,一个劲儿说:“挖坑死全家”之类的话,让我舍友们狠狠地笑话了我两把:一把是我的和网友“见光死”,另一把则是真事儿反而被人当成坑,成了当日“最佳谐星”。人生,有时候真是妙不可言:真的反而像假的,假的倒是看上去真得不能再真了。
=========================
哎呀,这两段太生动了,又要说是现实版了,哈哈哈。赞真凡的文字和构思。:)
推荐信一般是比较恭维的居多,所以老师看推荐信有时候不仅得看信里写了什么,还得留意看看信里没写的部分,适当脑补:)
好的老师们值得记下来,出现了也很自然,烂的老师要想出现也得有充分理由才行:),这个该是回忆录性质作品中常见的记忆偏差,呵呵。
这些歌曲算是时代的标记吧,一代人有一代人的歌呀,这一代的年轻人估计听都没听过它们。男主的缘分在哪呢,还得好好找找,或者就在拐角,谁知道呢:)
“她没男朋友。过,我可先跟你说啊”------少了一个“不”字。
唉,真芳还是没长大呢。所以缘分阻塞的都是假缘分:)
祝情人节快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