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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篇小说连载)沉眠满洲国:第三十章(7-8)

(2025-02-16 15:17:36) 下一个

(长篇小说连载)沉眠满洲国:第三十章(7-8)

本章节导读:

关绍功其生父是关启庆,由关启家当作儿子抚养成人。

关祝氏关鲁氏去世后,关启家后娶的妻子,关绍功的继母。

关启家关启庆的堂兄,实际上应是关绍功的堂伯父。

关绍禄关启家与关祝氏所生的儿子。

第七节:

关绍功自幼学到的孝悌和纲常,对他本能渴望的肝火灼升,没有一点的湮灭作用。

关祝氏担心关绍功病倒了,大晌午的就洗澡上炕,应该是后晌顶不住了?知道他三个晚上没睡好,算计着快半个时辰了,一定是该死狗一样的睡着了,年轻觉多,一夜睡不好沾枕头就着。

悄悄的溜进去,摸摸脑门烫不烫,心里也就有个底。真的犯毛病,赶紧得找郎中。家里有一个咳嗽哮喘的就够要命了,再弄出个得大病的,这个家真就要塌了,哭都来不及。

关绍功闻声侧过头,把看着屋顶瞪得溜圆的眼睛,死死的盯着了关祝氏,吓了蹑手蹑脚进来的关祝氏一跳。关绍功没想到关祝氏此刻会过来,愣了一下神,狠狠的瞪了她一眼,又怒气冲冲的侧过身去,把脸扭到了里面,后背留给了关祝氏。

关祝氏稳下神来,就更加恐慌了。她最害怕的事情,到底是发生了:关绍功不是在和她赌气,是要结仇的架势,就是关启家活着,这个家也从此就没好了。自己九死一生的来到关外,能丰衣足食是最渴望和最珍惜的,谁都知道家和万事兴,真不敢想象这个家散了自己和儿子该怎么继续生活下去,她周围也没个人可以商量。

关祝氏默默的坐到了炕沿,伸手摸了一下关绍功的脑门,还真有点烫。没等她说话,手就被关绍功抓住,狠狠的向一边扔去。关绍功从没这么对待过她,关祝氏委屈的眼泪流了下来。

手抚在关绍功的肩膀,轻轻的摇了摇,啜泣着问道:老大,小姨到底哪惹你不高兴了?你天天这样有话不说生闷气,小姨是担心你气性大,也害怕你吃睡不应时应晌的伤了身子。

关绍功感觉到了抚在肩头的关祝氏掌心温度,一直渴望又从未有过的爱抚,让他的火气消除了一些。但还是扭着头,那晚的羞愧和愤恨,仍令他喘着粗气一声不吭。关祝氏抚搭在关绍功身上的手,感觉到了他身上的肌肉,出现了如同那晚一样的亢奋起搏。结实和光滑的肩臂,彰显男人的阳刚如山,也让这个守了近七年活寡的女人震撼。不由自主的趴在关绍功的肩头,一手抱着他呜咽着。关祝氏此时只想能哄好关绍功,自然转化成为了顺从关绍功的潜意识冲动。

人的自我意识越强烈,对危害越会按照自己的预计去淡化。把想做的一切,特别自己都感觉是错误的行为,挪移给情有可原或不得已而为之。潜在意识里人类更有权衡利弊的自然本能。关祝氏此时偏执的认为:不会被关启家发现!但怎么保证能不被发现,她根本就没去想过。

龌蹉和不伦,都是必须付出的代价:要保护这个家不被撕裂,保护年幼的关绍禄不受伤害。与其日后被报复性的宰割,莫如现在就你恩我爱的奉献。关祝氏忽然从未有过的理直气壮。

关祝氏确实是被关绍功的抵触和愤怒吓坏了,自然而然的出现了垂死挣扎般的不顾一切。一只手伸到关绍功的脖子下,轻轻的搂住了他;另一只手伸进了关绍功搭在身上的被子,前晚关祝氏已经领略到了一阵洪水激流般的冲击,此刻的抚摸让她的心脏都要蹦了出来。喘息立即就粗的自己都有些吃惊,声音颤抖像是受到了重度的惊吓:你就是我的小祖宗,晚上乖乖的好好吃饭,小姨就过来,还让你搂着。
这突如其来的一切,把关绍功搞懵了,转过头来直勾勾的凝视着关祝氏。被盯得无地自容的关祝氏,闭上眼睛埋下头,在他的脸上亲吻着。。。。。。

关祝氏推开了关绍功,刚才的恐惧荡然无存,坐起身来:老大,你听话,好好睡一觉,晚上我过来。强硬的挣开了他的纠缠,便头也不回的出去了。

关绍功被搅得睡意全无,又在炕上开始烙饼了。不知道是什么时候睡着的,睡得很沉很香。三个晚上基本没有睡着,这一下就补得差不多了。被关绍禄叫醒的时候,太阳已经落下了。

关绍功晚上能乖乖的上桌吃饭,关祝氏长舒出了一口气,对自己的处置,只感到了英明和果敢。关祝氏晚饭特意炒了一大盘鸡蛋,没和关启家商量,就给关绍功倒了杯酒,笑着对关启家说道:这几天可把老大给累坏了,让他陪你喝点酒,也能好好睡一觉缓过乏来,可不敢伤了身子骨。见关启家兴致不错,又加了一句:你只能多喝一杯,天太热了,喝多又得上火。

关启家听说地已经铲完了也很高兴,他自己是个病秧子,不干活还愁活,从出了苗就开始犯愁铲地。早年吃过铲地的苦,只要一到铲地堂弟关启庆就耍怂,曾经有过一年,赶上铲地时他却一次都不去地里。关启家只得一个人在地里跟了三天,铲到完回家吐了两天的酸水吃不下饭:雇人干可得要看住了,被他们给糊弄了铲不好,灌浆时眼睁睁看着长不成,秋后收成差出来的,就不止是一成呀。

爸,你就放心吧,我是从头跟到尾的,不敢说是寸草不留,但在咱家地里,想找出根草来也得挺费劲。关绍功很自信,把酒杯推开了:小姨,我不愿意喝酒,你陪着我爸喝吧。

关启家看到了关绍功的自以为是,马上就出现了隐隐的不快。还是举起了酒杯:你是大男人了,怎么还能不愿意喝酒?来,今天陪着我喝两杯。将来挺门过日子,喝酒的事多了。

关绍功也看出来了关启家隐隐的不快,虽不明白为什么,也早习以为常,但还是加着小心。大家扫兴事小,他一喘不止的犯起病来,全家都跟着遭罪,今天更会耽误事。也觉得自己喝点酒精神头足,就喝了一两多酒,闷着头每回关启家一句话都很谨慎,更不敢多看关祝氏。

第八节:

好在关启家没发作,很快把刚才的一丝不快给忘却了,边喝边一如既往的嚤叨起车轱辘罗圈话:吃你的饭就受你管,俯首帖耳的并不都是言无不从,大多都是惦记你兜里的钱,干完活拿上钱甩手就走,锄头都不会给你杵好了。好赖都那玩艺,钱都到手了也不能找后账。指手画脚吆三喝四的,拿人家不当玩艺,人家就在活上糊弄你,笑嘻嘻的坑你个不知不觉。吃得不能差,给的不能少,让他怕你下回不找他,勾住了自然才能给你好好效力,不耍滑头。还不能把价钱和吃喝都给抬起来,别人家雇人的时候,就得背地里骂你,花钱找骂就是土鳖!

关绍功心如火燎还不敢露出声色,坐如针毡的频频点头,焦躁不安也得规规矩矩的奉陪。就这样被嚤唧着,但关绍功体会到了度日如年,比往日站在烈日下被老爹曰的还要难捱。

关启家终于因为后继乏气又出现喘息,才靠到身边的被摞上,挥挥手示意把桌子捡下去。关绍功如同接到特赦令,连忙起身离开饭桌,出了屋门只想冲天嚎叫一声,赶紧又去打水,洗涤掉满身的汗渍。一会要搂着老姨,浑身黏黏糊糊的谁都难受,美好的向往都会遭受到折损。

关祝氏怕关绍功等的心急,喝点酒脑袋一热,岁数小不知深浅和厉害,再惹出什么事来。被关启家搂在被窝里,心急如焚的盼望着,以往听到都觉得揪心的鼾声,快点响起来。关启家睡熟之后,关祝氏也没像以往那样,听一会他的打鼾是否正常,她心里有数的是:晚饭一直在看着关启家,只让他喝了半斤酒多一杯,这是他能睡得很沉,还憋不着的最好份量。

做贼心虚的先到西厢房转了一圈,把要洗的衣服扔下,便匆匆忙忙的摸进了关绍功房里。趴在窗台上眼巴巴向西厢房望着的关绍功,看到关祝氏奔了过来,就从炕上上跳了下来。关祝氏刚进到西屋的门里,就被恶狼般的关绍功迎面抱了起来,直奔里屋给放在了炕上。

偎依在关绍功的怀里,关祝氏搂着他的脖子,再次感受但是第一次品味:强壮男人的阳刚。

用力的推开了闭着眼睛在她身上乱抓的关绍功,从炕上坐起身来,边脱鞋便对猴急着又要往上扑的关绍功低声说道:你回到褥子上老实儿的躺好了,小姨今个儿伺候你个小祖宗。。。。。。。

刚进到了腊月,关启家的哮喘,就在一次感冒后被引发了,但比往年的发作要轻了许多,还是不能下炕了。关启家的咳血,只是支气管的毛病,并非痨病的肺结核。但关祝氏不明就里,只要关启家犯病,她就不让关绍功和关绍禄进到他的屋子,怕这哥俩再被父亲给传染上。

关绍功又替关启家在东厢房里私塾授课,午间给学童们布置回家背诵《出师表》,强调明天检查时,有背不下来的,就要挨三戒尺,再到院子里挨冻背书,直到能够背诵得一字不差。
十岁的关绍禄天资很好,向关绍功保证晚上背熟,吃完午饭便得到关绍功的许可,高高兴兴的跑到甸子上去了,看下的套子有无收获。

关绍功插好大院的门,推门就进了关启家的北屋,把屋内正在炕上的关启家和关祝氏都吓了一跳。

关绍功进屋就跪在了关启家的炕前,从怀里拽出了一把小号的西瓜刀,两手捧过头。满脸涨红但毫无畏惧像是理直气壮,毫不语塞更没有羞愧:爸,小姨怀了我的孩子,要么你现在一刀杀了我,要么咱就好好过日子,我一定更孝顺你,给你养老送终。

正给关启家轻轻捶背的关祝氏脸色陡然煞白,嘴唇微微的抖动。关启家惊恐万状,吓得一口气没喘匀,又大咳起来。关绍功的话一字一句,字正腔圆声音很大,关启家听得清清楚楚,好容易喘出口气睁开眼,看到关祝氏也和关绍功并排跪到了一起,便气得又大咳起来,憋的说不出话来:救命!。

剧烈地咳嗽中,关启家的意识异乎寻常的清晰,他恐惧到极点,就怕这奸夫淫妇坐视不管,让他活活的憋死。等他醒过来,坐在他身后的关绍功抱着他,右手的拇指还死死的按在他的人中上,关祝氏在炕上跪着,给他抹撒着前胸。关启家意识到:这俩人还没有想为苟且,就要他的命。

关启家缓过来了点精神头,吃力的弯曲着胳膊,用颤抖着的手指,哆哆嗦嗦指着身后的关绍功,又喘息半天,嘴角聚集着碎碎的白沫,才费劲的说出一句断续的完整话:滚出,去。滚!

关绍功轻轻的把关启家放平,面无表情的下地,走出关启家的屋子,回身轻轻关好了房门。到堂屋的门前,人并没出去,只把房门开启了一下再关上,开关都不很重,但足以让里屋的关启家听到,

又悄然走回到关启家的门前,偷听着里面的动静。关启家咳嗽半天才缓出口气,心里清楚不能把关祝氏惹翻,可又很不甘:这几个月来把以后的事想了许多,自以为都想得很明白、很全面了。为今后日子可能出现的种种局面,也都做了多角度的设想,并致力于防微杜渐和未雨绸缪,做出了坚持不懈的铺垫。但百密一疏又令他猝不及防,这是砸碎脑袋也想不到,不可能更不该发生的事情。

关启家恶狠狠的死死盯着关祝氏问道:你不要脸了?。他该叫你妈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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