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一个好的样品

最近，电影奥本海默上映，人们又想起曼哈顿工程。

我来说一个曼哈顿工程的无名英雄，就是在一般介绍曼哈顿工程的文章和宣传中看不到这些科学家的名字，但对项目的成功至关重要，这就是我要说的做一个好的样品。核反应的鈾需要提纯，只有好的样品才能够得到各种可靠的參数，才能做相应的理论计算和探索试验。我曾经工作过的国家实验室就是提供了比较纯的鈾。当时，一位教授提着一根鈾棒去见费米，费米不相信，说你这个是空心的吧，说明当时要得到比较纯的样品的难度。做好样品是这个实验室的一项绝技，元素周期表中的很多元素基本參数就是这个实验室测定的。说到曼哈顿工程，人们只知道Los Alamos，Oakridge，Argon国家实验室，这个国家实验室连名字都没有提。

我在这个实验室工作的时候，也把一个样品做到世界第一水平。谬勒发现了镧钡铜氧超导体获得诺贝尔物理学奖，朱经武发现钇钡铜氧超导体把临界温度提高到液氮温区，我把这类超导体的样品做到极致，使临界温度达到97K，世界第一，其他地方一般做到90～95K。这个本身没有什么学术价值，都不能发表论文，但为其他更细致的研究提供了一个基础，也反映做基础科研的一个态度。物以类聚，人以群分。一个做基础研究的物理学家只听了我一个报告，交谈了十几分钟，就主动给了我一个博士后offer，既没有推荐信，也没有投简历。

在DNA的发现过程中，Franklin做了一个好的样品，她得到了一张好的X射线衍射照片，这对Crick和Watson发现DNA结构有重要贡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