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卡帕多细亚后,中午时分到达了土耳其的首都安卡拉 (Ankara),这是土耳其第二大城市。
此次是我第三次来安卡拉,上两次来是十多年前(2011年和2013年)。这次的第一印象是安卡拉比以前拥挤了不少。去网上查了一下数据,2011年安卡拉的人口是480万,而如今已经增长到626万了,即增长了30%,难怪路上如此拥挤。此外,各个商场景点都多了反恐安全检查,随处可见警车和警察,气氛不如十多年前轻松。
我们在安卡拉的游览时间只有半天,先去参拜了安卡拉最重要的地标——土耳其共和国国父凯末尔·阿塔图尔克(Kemal Ataturk) 的陵墓;然后去访问了位于两座奥特曼建筑中的安纳托利亚(Anatolia)文明博物馆;晚上自由活动。
阿塔图尔克陵墓
土耳其国父陵墓的狮子之路通往巨大的广场,广场上的主要建筑是荣誉大厅。这座宏伟庄严的大厅里安放着阿塔图尔克的象征性石棺,他的陵墓在石棺下方的地下墓室中。
荣誉大厅两侧环绕着柱廊,刻有阿塔图尔克一些最具影响力的演讲。陵墓不仅是阿塔图尔克的安息之地,也是一座纪念碑。
下图为同一地点,每组照片中,上面一张摄于2025年,下面一张摄于2011或2013年。
狮子之路
荣誉大厅
陵墓广场
站岗的仪仗兵(从90后换成了00后))
在土耳其语中,ata 的意思是父亲,Turk 是土耳其,阿塔图尔克 (Ataturk) 的意思是土耳其之父。凯末尔·阿塔图尔克(1881-1938)是土耳其共和国富有远见的缔造者和首任总统(1923-1938年执政)。
在此,先简单介绍一下土耳其的主要历史时期:
安纳托利亚时期:在土耳其这片土地上自旧石器时代以来就有人居住。旧石器时代是“史前”,指的是公元前300万年到1万年前,一个不可思议、无法想象的时期。土耳其的博物馆里有些公元前8世纪到5世纪的文物,证实了在这片土地上人类至少已经生活了1万年。
古典时期:土耳其从公元前5世纪开始,便是古希腊和古罗马的领地,后来成为罗马帝国和拜占庭帝国的一部分。
奥斯曼时期:公元后11世纪,突厥人开始在土耳其这片土地上定居。到1299年,奥斯曼帝国兴起。这个不起眼的、开始只有几个部落的公国,后来发展成为历史上最强大的帝国之一,疆域横跨东欧、南欧、中东和北非。帝国持续了600多年,直到第一次世界大战后(1922年)解体。
土耳其共和国时代:奥斯曼帝国崩溃后,陆军元帅和政治家凯末尔·阿塔图尔克领导了土耳其独立战争。1923年10月29日,土耳其共和国宣告成立,阿塔图尔克任土耳其共和国的首位总统。
阿塔图尔克的建国理念影响深远,他用世俗(secular) 民法典取代了伊斯兰法,即土耳其法律不基于任何宗教。同时,把拉丁字母引入了土耳其语(土耳其语用拉丁字母拼写);推动了工业化进程;并赋予妇女投票和担任公职的权利。总之,他制定了土耳其现代化(也有人称为“西化”或“欧化”)的蓝图。由于他对土耳其共和国做出了卓越贡献,土耳其议会1934年授予他“阿塔图尔克”姓氏,意为“土耳其之父”,反映了土耳其人对其功绩深怀敬意。
摄于2011年,来陵园参拜的小学生
上午9点至下午5点,陵墓的仪仗兵每小时换一次岗。我们去参拜的时候,正逢换岗,广场上有不少观看的游客(上二图)。而十多年前,相对空旷(下二图)。
安纳托利亚文明博物馆
安纳托利亚文明博物馆收藏着自旧石器时代以来安纳托利亚的原始文物。安纳托利亚半岛位于土耳其西部,亚洲的西南部(也称为小亚细亚),北邻黑海,南邻地中海,西邻爱琴海。
博物馆外景
安纳托利亚地区历史悠久,博物馆展品丰富,包括不少旧石器时期和古典时期的珍贵文物,该馆曾荣获1997年度”欧洲最佳博物馆”的荣誉。
在博物馆,导游连续讲解了一个多小时,最后留给我们40分钟自由参观。这个博物馆有许多公元前的文物,见证了安纳托利亚地区古老的文明。以下有几张奇特文物的照片。第一张公元前8000-5000年的雕塑,第二张公元前2000-1700年亚述古国公约,规定不得以暴力夺取他人房产;第三张公元前1700-1600的瓦罐;第四张公元前1600-1200赫梯纪念碑。
闲逛安卡拉
傍晚时分,我们入住了位于安卡拉商业区的酒店。不远处是安卡拉最具活力的位于高档社区的Tunali Hilmi 街(当地人称为Tunali)。街两边国际品牌店和当地精品店比邻而立,其间夹着咖啡馆和餐厅,提供各种美食。这是当地居民和游客都爱去的休闲场所。
Tunali 附近的街道上书店、艺术画廊和剧院星罗棋布,是安卡拉创意人士喜欢聚集的地区。夜幕降临后,这一带的夜生活热闹非凡。酒吧、小酒馆、现场音乐鳞次栉比。
我俩在那个街区找餐厅吃晚餐,几乎所有餐厅都座无虚席,最终发现一家餐厅的角落里还有张空桌。餐厅里只有一位会说英语的大叔,态度和蔼,服务周到,隔几分钟就来问我们需要什么。
两人点了两份菜,烩牛肉和土耳其比萨。刚坐下,伺应生便上了一堆杂七杂八的头台,后来又上了色拉,还有冰冻的酸奶饮料。提醒他们,我们只点了两份主餐,他们听不懂我们说什么,叫来英文大叔,这才知道这些都是主餐的配菜,无需另付钱。环顾左右,每桌食客的桌上有同样的配菜。
主餐的量非常大,吃了一半饱了。这时候,饭店又要上免费甜点和土耳其茶,赶紧谢绝了。出了餐厅,门口招揽顾客的小哥上前,递过来一包烟,请我俩各来一支饭后烟,忍不住笑起来,再次谢绝。
在 Tunali 的南端是库格鲁公园(Kugulu Park),别名“天鹅公园”。公园的池塘内有不少天鹅,池塘边是绿荫小径、茶室、儿童乐园,是男女老少的休憩之地。
时过境迁——安卡拉的回忆
有意思的是,三次来安卡拉,都住在离天鹅公园不远的酒店里。第一次是2011年,去土耳其的顶尖大学之一——哈塞特佩大学 (Hacettepe University) 商谈建立土耳其语留学点。
由于留学生中有军人,特意去了美国大使馆找武官了解注意事项。那时候,严禁学生去土耳其东部,因为那儿的库尔德工人党(PKK)正在倡导完全脱离土耳其,建立一个独立的库尔德国家。为此PKK与土耳其政府之间爆发了武装冲突。
而这次去,得知库尔德工人党改变了目标,不再主张彻底独立,而只是让土耳其东部的库尔德人享有更大的自治权。并在2025年5月(我们在土耳其旅游之时)正式解散库尔德工人党,放弃武装斗争,改用和平、民主的方式保障库尔德人的权利。在世界不少地区战火熊熊、血流成河之时,土耳其选择了用和平方式解决冲突,令人看到了一道理性之光。
第一次来,对安卡拉充满好奇。工作之余,带着一张地图(那时我没有智能手机),让酒店的工作人员在地图上用笔勾出值得一去的景点,兴致勃勃走上安卡拉的大街小巷。随身还带着一张有酒店地址和电话的名片,以防万一走丢,可以把名片递给出租车司机,让他带我回酒店。
尽管不懂土耳其语,迷路了,只要找个路人,指着地图上要去的地方,然后各说各的,谁也听不懂对方在说什么,但是顺着路人指引的方向,最终总能到达目的地。在不少国家,我都用这种沟通方式,发现无论在哪国,当地人都特别爱帮助什么都搞不清的外国人。
在当地人的热心相助下,第一次来安卡拉时,除了必去的国父陵墓,还去了安卡拉塔 (Ankara Tower),一个125米高的观景台,可以鸟瞰安卡拉市景。还有安卡拉最大的清真寺——科卡特佩清真寺(Kocatepe Mosque)。这座清真寺盖了20年才落成(1967-1987年),被视为国家级清真寺。但是,如果要去伊斯坦布尔的蓝色清真寺,就不用特意去这座了。
2013年,又一次来到安卡拉,这次访问了安卡拉大学,并考察在留学项目中增添土耳其寄宿家庭的可能性。即让学生入住当地居民家庭,希图在留学期间,让学生有更多机会接触当地文化,运用当地语言。
与伊斯坦布尔的灯红酒绿、奢华富丽和高度商业化相比,当年的安卡拉低调暗淡,甚至有点儿枯燥乏味。正是我要寻求的理想留学环境,一个更真实、更道地的土耳其城市,一个缺少诱惑、更容易让学生专心读书的氛围。
2013年,我去拜访了几户当地居民,土耳其住房宽敞,给我留下良好印象。那时候,1美元可兑换近2土耳其里拉(现在可兑换39里拉)。安卡拉一套四间宽大卧室的公寓,月租才400美元。因喜爱美味的土耳其饮食,浓郁的异国风情和宽松的生活氛围,我甚至憧憬退休后,租套房,在土耳其住上一年半载的。
十多年过去了,土耳其变化非常大,到处都在搞基建,有点儿像二三十年前的中国。当地人常抱怨近十几年来令人恐怖的通胀率,请AI统计一下,得到的结果是:
“从2013年至2025年,土耳其的累计通胀率惊人,总计超过1,500%。
这段时间内,土耳其经历了多次高通胀冲击,尤其是2021年之后,通胀率迅速飙升。例如: 2022年10月,年通胀率高达85.5%;2023年初仍维持在50-60%的高位;到 2025年初,月度通胀率仍在40%左右。
造成这种高通胀的原因包括:货币政策宽松、里拉贬值、能源和食品价格上涨,以及地缘政治风险等。”
以此数据推算,当年400美元月租的公寓,现在是6000美元吗?上网搜了一下,四卧公寓的月租是八九千美元(300多万里拉)。看来,我还是好好在旧金山呆着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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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续:布尔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