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中圈的基础病:生命的恐惧
简体中文文化圈,润了后回看它,其实就是个笑话。但这个笑话里让人笑不出来的,是无时无处不存在的生命的恐惧。这两天在刷屏的一个开奔驰车的有“证”,并一口报出对方的个人信息,当地的警方还是跑到对方住处要求删除当时拍的视频。用台湾话说“好恐怖”。
四九年以来,简中圈成形,定型。“字同文”形成了中华文化圈之后,简体中文则实行了再次画圈,形成了简体中文文化圈。迄今,七十余年。它最重要的体感特征:每个人从懂事开始,就日益增长的历史的尘埃不知道哪一天就落在自己头上的惶惶不安。
当年八国联军刚到天津,第一个印象,便是他们曾在印度见到的“东亚病夫”的再现。后来和中国人接触了,知道这里“国不知有民,民不知有国”。鲁迅写出了华老栓,闺土,祥林嫂等那时的人物。
当简中文文化圈形成并定型之后,戴晴女士做了个民国时期与简中圈的对比,记得清楚的是:民国是各种自由多少的问题,简中圈是有没有的问题。几十年活下来觉得,简中圈更为基本的问题不是“有没有自由”的问题,而是不知道在什么时候在什么地方嘎的被历史尘埃砸中了的恐惧。换句话说,连华老栓那样守本份过日子都说不定,给寺庙捐门槛钱,也有被天眼录下,查你资金来源的风险。
姜文说去美国的印象时说:看见的美国人都一副没受过欺负的样子,很开朗的样子。见过不少民国旧照片,里面的人物,不见得开心,滋润,但都还有个人的常样,惊,讶,腆,乐,悲,不藏不掖。简中圈里的人,包括八次被接见的红卫兵,参加“打倒四人帮,全民心欢畅”的全民大游行,改开后几年一见的阅兵方阵,眼神举止里总有一絲“前面的路是黑的”,“哪一天被历史尘埃砸中自己”的不安。
三年封控,历史的尘埃像前几天中国北方暴雨,几无漏网地把简中圈砸了个透。有人高呼了“中国人勇敢点”“下台”,举白纸。但随即就没了。
今天收到一个帖子:
< 笔记详情 ..
(转)于建嵘受邀参加统战部组织的一个党外高级知识分子研修班,活动结束当天是学习后的发言,其实也就是政治表态。当着刘延东的面,某海归经济学家的发言令于建嵘讶异,大意是:我在美国待过多年,回到中国才知道社会主义民主才是真民主….…
轮到于建嵘了,他起初不愿发言,副部长主持人坚持让他“讲几句"。于建嵘只好实话实说:刚才xx的发言实在让我听不下去,我们这些知识分子这样违心地讲话,坐在台上的刘延东等领导瞧得起我们吗?
言毕,台下鸦雀无声。副部长主持人愣在那里,不知如何收场。好在刘延东及时出来打圆场,以“午饭时间到”为由结束了这场尴尬。
更有意思的一幕还在后面:午餐时,于建嵘坐的那张桌子没有一个人过来,那些高级知识分子都躲着他。孤独无趣的他“悻悻”地抓起包打道回府了。
于建嵘讲起这一幕时,说他能够理解那些人的选择:权力给人带来的诱惑和好处有多大啊,不是一般人可以抗拒得了的!与他同期的研修班同学随后大都当上全国政协委员,那位海归经济学家后来还当上了央行货币委员,成为炙手可热的人物。
“莫道士林尽媚骨,拍案一怒于先生”。
于建嵘,现在在哪儿?
章诒和写《往事并不如烟》,提醒不要犯“集体失忆症”。她忘了她面对的是简中圈。这里尚没有那么自在,会产生“逆反心理”“失忆症”这些个人在生命常态下才会有的毛病,简中圈里人的基础病是害怕,即生命的恐惧。
网友回复我“生命的恐惧”:
爱默生谈论历史,我觉得最为称心如意。在他看来,在遥远的历史与现在的个人之间有一些秘密通道,而不是让人匍匐在地和觉得自惭形秽。历史通过自足的个人而重新获得意义:
“他应当看到它可以在自己本身内体验到整个历史。他必须坚定坐在家里,不让那些国王与帝国欺凌他,他知道他比世界上一切地理,一切政府都伟大;他必须将普通读史的观念转移过来,从罗马与雅典与伦敦转移到他自己身上;他必须相信他是法庭,如果英国或是埃及有话说,他就审判这案件:如果它们没有话对他说,那就永远缄默吧。他必须养成与保持一种崇高的降低,有这种见地,一切事实都透露它们秘密的意义,而诗与历史是相同的。”
回复了:
也喜欢爱默生这话。但他产生如此认识的氛围,显然在简中圈里缺缺。回到自身,在有生命恐惧的地方,真的很难。这种怕,往往成了一个人本身最本色的东西。在简中圈里,尚有对这种怕自觉的人,就是个不错的人。大多数连这怕都不自觉,请喝茶了,请一回还不行,得数请并说明“将会影响你子女前程”这个份上时,才知道被尘埃砸中。而一边的人,仍在“厉害了我的国”,抱着下一个被砸中的不一定是我的侥倖,等待着。爱默生的深刻要刻进"简中圈”,力道有显不够。“现在新兴,主权选民。不接受法律政府管辖。每个人自己就是一个主权。新国家”
的前提,是知道法官,政府,主权等近现代意义是什么?别的不说,去读读海外文学城诸论坛,就知道简中圈是不明白这些的。都还在辩中美有什么不同,怎样赢得贸易战等等。
生命的恐惧比“有没有自由”还低一级,它像是还未及大脑,而是像我老婆说的“文革时,才十几岁,家一天被抄三次。后来有一段时间,一看见戴袖章的红卫兵,就害怕得发抖”。在简中圈里生活个几十年的人,都会轻重不一地有染这种简中圈基础病。
读到《大宪章》《人权宣言》《独立宣言》,觉得很隔。后来读到胡平《论言论自由》,中国异议人士签署的《零八宪章》,网上开明人士要求中国政改,实行宪政等时,很隔的感觉见轻,但仍觉得隔。觉得这对于自己经历过的简中圈,太过奢侈。
近来发生的,天水幼儿园集体中毒的群,对杭州喝巴巴水毫无反应,杭州喝巴巴水的群对 东北六个大学生掉进工业液槽中毫无反应,东北对密云水库三十一老人被淹死毫无反应…. 今天收到一帖:
原住民者 +关注
25-7-30 07:47来自Redmi Note 13 5G发布于福建
国内近来水灾频发,有位曾经对水灾赞助的自媒体作者发表了个人感受:他称,涿州今年水很大,有网友问他今年为何不来看看?他说,不去了,一来今年口袋比脸都干净-没钱,二来是灾区人对持来走访者不是信任和感谢而是警惕。他说:几年前去涿州花出去好几万,如果你拿出手机试图拍照时,立马感受到来自四面八方传来的警惕的目光。询问一点细节,商家就蹬圆了眼,你打听这个千啥呢?进宾馆住宿,登记入住的前台目光充满了疑惑和不解:这个时候,你来这做什么的?村里见到留守的拾荒老大爷,不搭狸你,警惕心很强。在这当口来四处打听,会不会是间谍还是特务………当地人没有在网上发声求援,惟恐言多语失,为家乡“抹了黑”。网上并非信息闭塞,当地人都没人敢发声,都是希望别人去出头,所以该自媒体笔者称,如今他已不再怜悯他们了!
活该被淹。
这是麻木,是????昧,更是简中圈的基础病:生命的恐惧。历史的尘埃躲犹不及,干嘛还往自己身上赶。“砸中的下一个并不一定是我”的侥倖在维持着简中圈的国泰民安和人的灵魂的偷安。什么是侥倖?就是尚未没砸中,你就偷着乐吧。
“不自由 毋宁死”的前提是没有简中圈的基础病。而简中圈的基础病透露出的是,这个社会的超出常态的LOW和其中的人质量的super渣。
网上有人“占卜”,简中圈要克服这个基础病,少说数十年。”自己知道的,已经七十余年。对河北发大水仍然集体不敢吭声,说明,七十余年向八十年移动。遇到的九零后零零后也知道“说话要谨慎”地相互提醒,使知,这个基础病在“遗传”。
刚收到一帖:
< 朋友圈
仗剑天涯
曾经跟一个网友辩论,他的逻辑奇葩得惊人,我问他:同样是大屠杀,扬州十日和南京大屠杀有什么本质区别吗?在我看来都是十足邪恶,万恶不赦。结果他的回答令我惊愕,他竟然说前者他完全能“理解”并接受,理由是:改朝换代肯定要经历一番战争和死伤,是不可避免的。但他认为后者绝不能接受,因为是“外来侵略”下的一种屠杀。听完他的分析,我半晌说不出话来,我瞬间觉得他所谓的痛恨“南京大屠杀”只不过是痛恨为什么行凶者是外人而不是自己人!如果是自己人,他就会好受一些......
这就是他的内在逻辑!我瞬间感到与这样卑劣的畜生做同胞是一种耻辱。
@贺阳之闲言碎语
议:这不是“逻辑”,也不是“只不过是痛恨为什么行凶者是外人而不是自己人!如果是自己人,他就会好受一些.”,这是简中圈基础病生命的恐惧的一个症候:抹黑,唱衰,你不害怕请喝茶吗?其实他们在唱红,宣扬正能量时,也是怀着小兔,“吃不准上面喜不喜欢?”
简中圈,是上下五千年的繁体圈也“不知怎么搞的,竟然生出这么个东西来”;前段,它自己闹着要接轨,现在别人动了气說要和它脱钩,怎么看来看去,像是犯二的老Q遇上了“奶奶,你是不是给气糊涂了”的李玉和他妈。
和简中圈扯文明,有点揶揄先人呢!
和简中圈辩论“为什么出不了科学大师?”“为什么没有像样的文学?”“为什么…”接近于鸡同鸭讲;
山东的一辆货车翻车,司机夫妇骨折,附近村民湧至,没一个去管司机夫妇,警察都赶不走的他们在抢满地的货物;
昨天还反美的广场舞大伯大妈,温度窜上38 °C,专找KFC,麦当劳去蹭空调,一待就是一下午….. 这是华老栓华小栓闰土祥林嫂都不好意思干的事;
游本昌的表演,宗仁庆的著书,永信和尚的艳福,连感官刺激都够不上,它是简中圈独享的“毛主席私老一辈无产阶组革命家在怀仁堂搂着小姑娘跳舞,跳跳跳跳就牵着她们去了一边的休息窒,完事后,就去做“坚决反对腐化堕落整顿党的作风”的报告。然后小粉红老粉红冒着大雨,冒着大太阳排长队去纪念堂,去韶山冲拜心中的红太阳;
唐山大地震前得到预报,就是不下传,怕引起混乱;汶川大地震,就是拒绝外援…. 而当地的受灾群众对采访的记者满眼的防范甚至敌意,“不要抹黑”地口出教训人的话….
简中圈是人类进化一不留神,竟挂着这么个盲肠,构成它的部分就是五零后六零后….. 后们,国内官媒自媒,海外文学城论坛,畸型怪状;
“没想到,文化水平这么低”的简中圈,还来得个博文海量,演讲滔滔,书法滚滚,所谓“见过不知道什么叫丑的,还没见过这么不知道丑的”,骂它不要脸不加重成臭不要脸,真的对不起咒骂功能。
商周以来至今,命坏,大约坏不过生在简中圈,长在简中圈,终于简中圈。这相当于直把杭州当神州,喝巴巴水,醚了一生。
为什么简中圈会这个样子:因为它不是生出来,而是被吓出来的。连那个树丫子里蹦出来的资格却都不够。
怎么办?民国人陈独秀开出的方子,让外人来殖民。猜,就打算这个梦想某日成真,殖民者一看简中圈,也一定望而却步,干嘛找这麻烦。靠人不如靠自己,还是走线,润,像陈独秀女儿那样抱着一个桶游到香港…. 靠谱。要不然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