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去穷人店Aldi购物,进店直面一副招聘告示 – 本店招聘全职和兼职员工,每小时最低工资$17.50(下图)。
这份对技能要求极低,以体力和时间为主的工作,相信绝大多数接受过初等教育、识字(当然必须是英语)会加减算法且四肢健全的人都能胜任。如果以最低工资全职在Aldi工资的话,每周40小时能有$700.00(40*$17.50)的收入。按每月工作23.5天算的话,每个月的收入$3,290(23.5天*8小时*$17.50)!这样一来,一年12个月的工资就接近$40,000。如果节、假日加班(双倍工资)和周末上班(1.5倍工资),年收入超$40,000那是分分钟的事。年收入$40,000在一些州,应该非常接近中产阶级了。也就是说,一个可合法工作的美国居民,其实不用去上大学,仅去商店打工出卖劳动力,就有机会跻身“中产阶级”(如果夫妻均工作的话),过上让人羡慕的“中产阶级”生活了。不过,今天要说的并非最低工资,或者如何努力跻身中产阶级。而是这份最低工资,尤其是我本人最近的切身经历,与当前的物价的联系。
今年初,我联系了Angi(即以前的Angie’s list),希望替换家中有点瑕疵的浴缸水龙头。通过Angi前来的水管工收了$400多刀为Angi换了新水龙头,原来水龙头滴水的问题解决了,可新问题又出现了 – 水温过低,即使把水温开到“Hot Water”顶端,龙头(和喷头)出来的水都是温偏凉。于是,我打电话给通过Angi雇佣的那家承包小公司,告知问题。这家公司的态度倒是挺好的,答应派人来解决问题。第二天,这家公司就来了一位白白胖胖、不到30岁的男子(不是第一次换水龙头的那位)。他看了看水龙头,用扳手拧拧这儿,用螺丝刀拨拨那儿,再开关龙头试了几次水温。然后让我们试用几天,再跟他/公司联系。
于是我们按他的指示,每天都用浴缸的水。但是,水温依旧不改 – 温偏凉。我就又打电话给这家公司,告知问题仍在的情况。于是,这位身材富态的白人青年男子再次光临。他打开水龙头,用手机的照明功能查看了水龙头与凉/热水接口。他又去我另一个房间的浴缸打开水龙头试水温。之后他告诉我,需要将整个浴缸水龙头及接口换掉。而如果要换水龙头及接口的话,就必须打开墙壁进行操作,这意味着更高的费用 -- $3,000左右。
看见没,花$400多块解决水龙头滴水的问题。原先的问题的确得到了解决,可他给你整出一个新问题。你得花更多的钱去解决这个原本不存在的新问题。然后他提出,如果你把整个浴缸换掉的话,我把这$400多块也算进去。经过一番商量,我决定花$6,000换掉浴缸。当然,要减去已支付的换水龙头费($400多块)。几天后,一位三十多岁、偏瘦的白人男子来了。在进行交谈中,他吹嘘自己技术如何了得,过去完工的工作得到了客户怎么好评。我也的确在他公司的网页上查看到了许多客户好评。
他告诉我两天就可以搞定这活儿,确实也立即开始踏踏实实地干活了。但在撤除旧的浴缸后,他把我叫到浴室的工作现场,告诉我墙内的热水软管因为老化需要换新,否则他不能保证热水软管不会泄漏。他也的确带来了新的热水软管,但必须额外收费 -- $180。考虑到$6,000元都花进去了,我接受了他换新热水软管的建议 -- 不能为了省下$180而冒将来花更多的钱打开墙壁换热水软管的风险。但是,他显而易见地是有备而来的 – 首先请君入瓮,让你接受“合理”报价。然后在开工后发现新问题,让你在浴缸已被开肠破肚的既成事实面前欲罢不能,任他宰割。
这还没完呢。换上新浴缸后,他表示自己不能做浴缸与墙体结合的工作,我得另请高明。奶奶滴,在洽谈合同时,我专门指出所有工作必须由他一家公司完成,以保证工期和质量。怎么说变就变呢。由于没有文字说明,只是口头同意,而且换浴缸的主要工作已完成,我也不好太过难为他。尤其这位先生手臂上有纹身,保不齐与黑社会有什么关系。只好得饶人处且饶人,在他“善意”表示少收我$200块后,同意他不用做剩下的墙体结合工作。其实这位好评很多的水暖工(plumber)的工作也不过尔尔 – 浴缸的淋浴喷头安装还行,但放水进浴缸的水龙头位置却不正确,太过接近浴缸。于是,我只好在网上定购了供幼儿使用的硅胶浴缸水龙头延伸(下图)。有了硅胶水龙头延伸,浴缸放水时,水就不会流到浴缸外了。
再次通过Angi雇佣一位墙体修补及粉刷的“专业”工人。还好,Angi为我推荐了一位“专业”户且只收$400。尤其让我满意的是,Angi保证工作质量,否则会赔偿或退款。几天后,这位“专业”补墙刷墙的工人来了,是一位老墨。我开车带他去Lowe’s买所需的材料和工具。一路上我们通过他的手机交流,因为他从委内瑞拉来美不足2年,基本不会英语。他是为他同样来自拉丁美洲的老板打工。有了工具和材料,他开始干活儿。约20分钟后,这位基本不会英语的先生,要我跟他的老板谈。这时他的老板在电话的那端用带口音的英语告诉我,他的员工当天不能完成工作,因为他需要更多的时间。对此,我当然没有意见。但是,他的老板在电话的另一端说,他是按小时收费的。因此,他必须另外收费来完成这项工作。我问,需要额外收多少。他说$300。原本想如果额外再付$50或$100,我也就认了。可……。
是可忍,孰不可忍。怎么这样呢。从Angi处低价接活儿,然后在开工后找茬,再海口大开,漫天要价。好在Angi白纸黑字的告诉我要保证工作结果满意。大爷我今天就不伺候你啦。于是,我告诉那位老墨老板,我对额外收费没有意见,不过请他跟Angi直接联系。因为是Angi给他的这份工作。他继续在电话另一端嘟嘟囔囔些什么都在涨价啊之类的,我告诉他我理解并要他尽快给Angi联系。
然后,我一通电话打到Angi,告诉他们事情原委。Angi告诉我会尽快解决这个问题,并很快就发来接手补墙刷墙项目人的信息 – 一位非裔女性。次日这位女士开着一辆旧SUV准时出现在我家driveway。但随后进屋与我接洽及开始干活儿的,却是另一位非裔男子。后来与这位身形肥胖,走路较迟缓的中年非裔男性交谈中得知,Angi提供的是他妻子的信息。她/他们是夫妻店,平时主要管理公寓,也接房间清扫,补墙刷墙一类的活儿。这位男子工作还是比较踏实,告诉他需要做的地方后,即一声不吭地干了起来。当他完成工作后,告诉我他第二天会回来,粉刷那部分已阴干的修补墙体。第二天他比预定时间晚了1个多小时抵达,这次他老婆未随行,是他独自一人。他也按计划将已干的修补墙体部分粉刷了一遍。
离开前,他塞给我一张名片,希望今后有房间清扫或油漆粉刷一类的活儿,可以联系他。我欣然接受,并兑现了我的承诺 – 完成任务后奖励他。虽未告诉他具体奖励他什么,相信他收到我的奖励后有一点小激动。因为那是$100的现金奖励,估计相当于他从Angi拿到的报酬。这位非裔至少没有让我失望,基本按计划完成了工作,虽然他完成工作的质量,也就非常一般般。但几百块钱你能指望什么呢。至少他是按规定完成了工作。而那位老墨,话都说不清楚,工作不到半小时,就狮子大开口,漫天要价,让人非常反感。中国有句话说,欲速则不达,见小利,则大事不成。估计这位老墨很难从Angi那儿拿到活儿了。
我的这番经历,即项目开工后业者以这样或那样的理由加价,或许能解释为啥工人最低工资为啥居高不下,特别是为啥物价涨过不停。各行各业的工人都在为老板创造更高的利润 –Aldi, Cosco, Foodlion, Lowe's, Harris Teeter, Kroger或Whole Foods店里的物品的价格样样见涨。苦就苦了我们这些拿工资或退休金的人啰。知道有人心里暗暗地说,工资或退休金跟不上物价上涨的速度,那是你自个儿的问题。个老不死的,活该。得,赶明儿个咱也去Aldi找个兼职干干,省得遭人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