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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海外生活(二十)老之将至,生之追寻

(2024-11-20 12:55:18) 下一个

我的海外生活(二十)老之将至,生之追寻

2023年,五月底,美国长周末时间,女儿带着我们,驱车两个多小时,从泽西市赶到宾夕法利亚州的东方大学。参加新泽西州若歌教会在那里举行的“生之追寻”福音营活动,来自附近几十个华人教会的近千人欢聚在东方大学校园。真没有想到,第一天就在饭堂大厅门口,与华中师大一附中的老同事邂逅。可见,”老之将至,生之追寻“是我们共同的心愿!我们在东方大学聆听了教会张儒民长老主讲的《人生三问》:一、我从哪里来?二、我是谁?三、我将到哪里去?

张儒民長老在传道中自述,他出生在中国,重生在美国,永生在天国。张长老生於湘北农村,毕业於武汉大学生物系。1985年來美,1990年获水牛城紐約州立大学生物化学博士学位。张长老讲述时,围绕主题“生之追寻”,以自己的亲身经历,回答了人生三问。

自古以来,人们一直在思考活在世上的人生意义,即“生之追寻”。

东汉末年,曹操就有著名的诗句:“人生几何,对酒当歌。譬如朝露,去日苦多”。我们读高中时,被教育,这是消极的“及时行乐”的人生观。其实,又何尝不是古人探寻人生的意义呢?

两千多年来,不论是帝王还是草民,从来没有停止过探寻长寿之道,追寻生之永恒。据传,上世纪八十年代,运用克隆技术成功克隆的第一只羊与母体羊在同一天死去。这个科学实验告诉我们,现代科学技术也不能延长生物的寿命。这也许是孔孟之道“生死有命,富贵在天”(出自《论语·颜渊》)延续至今的原因吧。

那就先说“生死有命,富贵在天”的出处吧。

相传子夏是孔子晚年收下的最得意的弟子,他在很多方面都能和孔子保持一致,孔子提出的问题,他也能对答如流,并且都与孔子心中所想的答案基本相同。所以子夏经常得到孔子的赞扬,这就让师兄弟们羡慕不已。有一天他的师弟司马牛感叹道“你们都有兄弟姐妹的照顾,还有老师的疼爱,自己却一直是孤单一人,身边连个说话的朋友兄弟都没有。”于是子夏便安慰他,说了这一句“生死有命,富贵在天”。这个故事被记录在了《论语·颜渊》中。

原文是这样写的:司马牛忧曰:“人皆有兄弟,我独亡(通”无“)。”子夏曰:“商闻之矣:死生有命,富贵在天。君子敬而无失,与人恭而有礼,四海之内,皆兄弟也。君子何患乎无兄弟也?”

故事流传至今,于是,这句“生死有命,富贵在天”,在华人中,几乎妇幼皆知。我妈妈是文盲,记得我刚懂事时,就不止一次听妈妈说,人活在这个世上,就是一个“命”,你看,汉阳“归元寺”的菩萨,坐的坐一生,站的站一生。还有湖北农村人经常说的,“命里只有八合米,走遍天下不满升“(古代计量单位,十合为一升)。可见,从古到今,从文盲到文人,大家都关注人的“命”,且懵懵懂懂感觉到“命”由天定。也意识到,人,一定胜不了天!故,民间的说法是“阎王要你三更死,不会留你到五更”。

我们这代人,虽然生在“旧社会”,却长在“红旗下”,自从上小学以来,听到的都是《不怕鬼的故事》(1959年何其芳奉毛主席的指示编写的),对“生死有命,富贵在天”之类说法,一律斥之为“封建迷信”。不信鬼神,不信邪,更不信命!那时,国土面积虽有九百六十万平方公里之大,百姓却如坐井观天,不知有汉,无论魏晋。虔诚相信“世界上还有三分之二的劳动人民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待到国门打开之时,才知道外面的世界不只是精彩,更让人脑洞大开的还有许多许多,而且相信“生死有命,富贵在天”的也不只是中国人。

大家都关注人的“命”,相信“生死有命”,正如宋 罗大经《鹤林玉露》卷六:“且人之生也,贫富贵贱,夭寿贤愚,禀性赋分,各自有定,谓之天命,不可改也。”
天命不可改,就应顺其自然之道,即天道。中华古老的天道,是中国上下五千年的文化核心名词。在中国古代儒学中天道常与人道相关联,是中国哲学的重要范畴。

我们常人不一定能理解哲学家们的各种“天道”之解说,但常识告诉我们,这个世界,不论自然界还是人类社会,必有其规则,这大概就是哲学家说的“天道”。古人早有一说:“天道有常,不为尧存,不为桀亡,一人之身心,唯有感悟一途,此乃天道也。”

何谓“感悟”?

说白了,就是通过模仿一些接近天道的东西,来实现体悟天道的目的。“模仿”,是人类特有的高级思维能力,钱学森在他主编的《关于思维科学》一书中,推出张光鉴先生的《相似论》,运用现代科学理论,阐释了相似思维方式。其实,这种相似思维方式古已有之,且不说古人的四大发明,就是人们日常生活中许多用具,也都是运用相似思维产生的结果。今人也常常运用它搞发明创造。政治家还用它来斗智,传说,基辛格在中美建交之前第一次访华,送给周总理的礼物是美国宇航员从月球上带回来的一抔土。周总理回赠的是象牙雕刻“嫦娥奔月”。如果不是中国古代神话“嫦娥奔月”启迪后人,哪有现代宇航员登月球呢?从古代中国神话到现代科技现实,就是几千年来人类感悟天道的结果。

现在,人类在现代科技的帮助之下。“可上九天揽月,可下五洋捉鳖”,硕果累累,好像正在从“感悟”走向“体悟”。然而,对人类自身的研究,似乎“生死有命,富贵在天”,还停留在“感悟”阶段。不管怎样,人生七十古来稀,如孔子所说,“七十而从心所欲,不逾矩”。你信命吗?反正我信!而且,随着年龄的增长越来越信!

孔子说的“生死有命”之“命”,与《圣经》里的“生命在他里头,这生命就是人的光。”(《新约·约翰福音》第1章)其实质是不是一样,只不过表述方式不一样呢?表达方式不尽相同,除了时间之外还有东西方空间的差异。我们现在应该可以理解,因为那时没有微信!《论语》与《圣经》成书年代大约都在2500年前吧,孔子与耶稣对“生之追寻”的所思所想所言所论仍然是我们认识人生意义之“福音”!

再说“人生三问”,也是古希腊哲学家柏拉图说的“灵魂三问”。我读中学时,政治老师告诉我们:“哲学就是明白学,越学越明白的学问。”而且,那个年代在我们湖北省还出了一位十几岁的“农民哲学家丁凤英”。但是,我们当时还是搞不明白“我从哪里来”,虽然也开设了“生理卫生课”,老师都不讲“男女生殖"那一章节,让学生“自读”。因此,从生理上不懂自己来自哪里?怎么来的?而唯物主义教育我们,不怕鬼,不信神,也不懂什么“灵魂三问”。懵懵懂懂直到成年结婚生子后,才明白“养儿方知父母恩”,才知道自己的生命是父母给予的。父母不仅给予我生命,还养育了我;还送我去学校读书。于是,我慢慢知道了“我是谁”。

我的父亲是武昌通湘门外李家花园的老师傅,从十几岁开始就跟着我的祖父从农村来到武昌城里打工,以种花为生。后来祖父在他的亲妹妹、我的姑奶奶倾情全力资助下创建了“李家花园”。父亲就是自家花园的主劳力,只知耕耘,不问收获,一切都听从祖父安排。我上小学之后,才发现“李家花园”老宅只有一本有字的书,就是供在老宅“堂屋”(即客厅)神龛上的“李氏宗谱”。小学高年级的课本,已经不能满足我的求知欲,就在放学后到附近的湖北省图书馆“少儿阅览室”去读书看报,增长知识,开阔眼界。我就是从通湘门外李家花园那条小路一步一步走向世界,逐步明白了,我就是一个花农的儿子。父母给了我健康的身体;老师教会我识字看书;书报打开了我的视野;知识开启了我的智慧。

但是,我还是不知道“我是谁”,“组织”上教育“我就是一块砖,哪里需要就往哪里搬”。当我这块“砖”,从中学“搬到”中学师资短训班之后,恰遇1967年5月16日开始“文化大革命”。高中毕业“不宜录取”上大学,“十年文革”盛行“唯成分”,我还是我,且坚信我的档案就在党组织的档案柜里,却被“选”为学校“文化革命委员会委员”,而且成为武汉市首批“红卫兵”。亲身经历让我好像知道“我是谁”了,那就是“需要”你是谁,你就是谁!对我来说,这思想上向前的一小步,实在是走向灵魂自由的一大步!

“十年浩劫”结束后,迎来教育的春天。当时经常阅读北京的《中学语文教学》和上海的《语文学习》,看到许多老师的文章公开发表在刊物上,他们能做到把自己的文章变成铅字,我就不能做到吗?我虽然还没有项王看到巡游的始皇时,说出那样霸气的誓言:“彼可取而代之!”但是,生于武汉,长于武汉的楚人之后辈,血脉中却有“不服周”的传承,如陈胜吴广所言:“王侯将相宁有种乎?”

真是苍天不负有精神追求的人啊!从1980年开始,我相继在北京的《中学语文教学》和上海的《语文学习》、还有《人民教育》、《语文教学与研究》、《中学语文》、《语文教学通讯》等刊物上发表了语文教育与教学的文章。我也慢慢明白了,我是一个热爱教育事业、热爱学生、热爱写作的中学语文老师。也许我的教育人生,还不能诠释灵魂之问——我是谁?但是,芸芸众生中的我,回首往事,尽管一生坎坎坷坷,一路走来,还算顺畅,没有虚度年华,明年就步入髦耋之年了,争取期颐之年回母校——华中师大一附中庆百岁寿辰!

灵魂之问最后一问,我将到哪里去?无须啰嗦,义无反顾,一定上天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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评论
雪狗2014 回复 悄悄话 有人说人生的意义就是不祸害别人。我觉得有些道理
huiling-LA美國 回复 悄悄话 难道认为“被“选”为学校“文化革命委员会委员”,而且成为武汉市首批“红卫兵”也是你光荣历史的一部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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