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中国文化大革命中的科学研究
毫无疑问,(1976年)经过文化大革命以后,科学研究是着重于实用方面的。
例如,我曾与上海生理研究所的人谈过,他们告诉我,在过去的两年间,在研究的方向上有了很大的改变。
他们说:在文化大革命以前,找寻新课题最主要的方法是详细地阅读外国文献,试看能否在理论上或实验上找出漏洞,假如找到漏洞,便立刻跳进去看看能搞些什么出来。
这个倾向在文化大革命后期被批评为没有建设性。因为追会使中国科学家们致力研究外国社会里所产生的问题。
目前的努力是试图找出现在中国在工业发展上所须要解决的问题。
在生理研究所方面,这是很容易的,因为他们正在研究有关人民健康的问题。
在物理学方面,尤其是高能物理学(High Energy physics),我曾与一些人谈过,得到以下的印象:在中国,研究高能物理学的人很少,所以没有压力去使他们改行。究竟有没有人再进入这个领域是值得怀疑的。但已从事研究的并不感到有任何压力要他们放弃。他们在那里所受到的压力是远比这里小,这里的物理学家正在被迫放弃高能物理学。
转载:《杨振宁回答听众的提问:(二)》
问:你从老百姓当中,有没有听到关于尼克松将访华的事情?
答:套用一句惯用语:“我很高兴你问这个问题。”(笑声)因为我认为,在这里,我们最重要的是认识到,有一些很流行的见解是全部错误的。一般的印象是:在中国,人民完全不知道外边在发生什么事。这是一个完全错误的印象。在去中国之前,我也有这种观念。但是,中国有一份名叫《参考消息》的报纸,每天销数五百万份,这是一份四页的报纸,里面刊载的全是外国通讯社的新闻。我每天都阅读这份报纸。你会看到合众国际社的报导,看到《纽约时报》的文章,尤其常见的是不同意见的社论译文。当我在那里的时候,有一篇很重要的文章刊载于苏联的《真理报》,是由阿拔里图先生执笔的,他是莫斯科的美国问题研究院院长。因为这是第一篇关于苏联对美国总统访问中国反应的非官方报导,与官方报导略有出入,当然这是非常重要的消息。这篇文章我第二天就在中国的这份《参考消息》的头版看到,还有一个资料性的小附录,说明谁是阿拔里图先生。当我回来后,翻开旧的《纽约时报》,看到在同一天中,《纽约时报》也是以头版刊登这文章,只不过是语言不同罢了。(笑声)而且也有一个资料性的小附录,描述阿拔里图先生是什么人。(笑声)
问:你所提到的中国过去二十年来在物质上的进步,尤其是在社会主义下的精神面貌的进步,你认为在二十年的资本主义下,这种情形是否同样有可能发生呢?
答:正如我告诉过你的,我并不是学社会科学的。我认为在中国所发生的事是一个奇迹。假如你曾问我,我对中国二十六年前的印象是怎么样,我就会联想到目前这种转变是不可能的。当然,这样想是错了。我并不能解答,是否会有另外一个制度能产生同样的奇迹。但我极表怀疑。
问:节育运动在中国推行的效果如何?
答:在城市中,这明显地是非常有效的,因为我曾问过我所遇到的大学人员及工人们,我知道节育运动在城市非常成功。在农村中,中国的领袖们自己也承认,这并不十分成功。我曾记得在某处看过一些报导说,在农村中只有百分之四十的妇女采用避孕丸。
问:你是否认为这已经很接近所谓Zero-population control?
答:因为人民的健康水平得到提高,这本身已使到人口大量增加。所以我认为,即使是采用最有效的节育方法,中国的人口暂时仍会有较大幅度的增长。直至年龄分布稳定下来。
问:对于今天的中国政府,怎样使传统的中国习俗适应于现代社会,我很感兴趣。
答:这是一个非常广泛的问题,我不知道怎样回答。我只能够说,我觉得中国是一个非常古老的国家,你并不只是看到古迹,或古老的建筑物,你会看到有数千年历史的风俗习惯。但同时,中国又是一个非常年青的国家,教育革命的精神当然是跟这里所提的有很多相似的地方,只不过这里并没有像中国一样认真和彻底地实行起来。在中国,你时常都可以观察到古老的习惯和古老的见解,同时你也觉察到有新的见解混合在一起。这种现象的出现是自然的。我认为那种社会之所以符合实际,是因为领袖们极清楚地知道,所有过去的好东西和有用的东西,都一定要保存下来,只有那些在旧社会中也应该扫除的才会遭受禁止。
问:目前中国的学校里有哪些体育运动?譬如对乒乓、篮球和足球的兴趣如何?
答:各种运动都有人在玩。中国人说:“中国的篮球并不十分好”。(轻笑声)但乒乓球是相当好。(笑声,掌声)或许我应该再附加一句,我发觉中国人在强调每一个行动都应该以是否为人民服务来加以评定,这使中国产生了一代具有非凡质素的领导者。我所遇到在大学里、中学里、及工厂里的领导者们,都是比较年青的,他们大约是四十岁左右,很少是六十五岁。我发觉他们很有信心,而同时又非常谦虚。他们公开地承认,中国仍然是非常落后的,但是中国以一致地为人民服务的精神,是一定可以赶上去的。
问:在你和周恩来总理的谈话中,有没有提到台湾问题和中国的统一问题?
答:我们并没有特别讨论过这个题目。唯一的涉及,是我曾问过周总理,关于在未来一两年间,美国与中国是否有机会建立外交关系。他说:“这当然是有机会的。一切都要看美国对台湾的态度而定。”但他跟着说,“中国对台湾的立场是坚定不移的。”在我逗留中国期间,我认识到——我认为我是对的,假如我错了,我会感到非常诧异——中国的领导人并不经常发表声明,但一旦发表后,他们是坚定不移的。所以,假如联合国的代表们说:即使台湾仍然在那里,共产党政府也会出席联合国。我认为这些人完全不懂得中国共产政府的基本心理及基本原则。
问:中国对于南中国海的钓鱼台列屿的立场如何?
答:我并没有问过这问题,假如我的理解没有错误,我认为中国政府的立场已重复地在报章上出现过。我没有问过这问题,亦没有人特别向我提及过。噢,既然你问这个问题,我有一个附加按语。在我曾经提过的日本电影《日本海大海战》中,你或许会记得,当俄国波罗的海舰队,绕过非洲,向日本海进发,日本方面极想知道它们的正确位置。在电影故事中,是说由一日本渔船发现俄国舰队,——我不知道这是否真实。但在银幕上,我看到——因为我懂得汉字——那艘日本渔船的名字是“尖阁”,即日本人对钓鱼台的称呼。
问:你曾说妇女解放运动在中国已经真正的实行了,可是在你放的幻灯片里,只有护士没有医生。医生之中女性所占的百分比如何?在大学里,百分比又如何?
答:女医生的数目很多。在医生群中。女性是比男性多。例如,我所看到替那个妇女施手术的几个医生。就全是女性。我所遇到的护士也全是妇女。(笑声)但是我也遇到许多物理学家,其中很少是女性。
问:在中国什么似乎都与政治有关,在刚才你放的那个教英文的幻灯片里,有说到美国的,究竟说些什么?
答:那张幻灯片的焦距可能不对。那些字是有关毛主席的思想的,而不是抨击美国的。不是说抨击美国的标语没有;但至少在一九七一年的七八月,像这样的标语并不最普遍。
问:中国对于发展基本科学的态度又怎么样呢?
答:毫无疑问,经过文化大革命以后,科学研究是着重于实用方面的。例如,我曾与上海生理研究所的人谈过,他们告诉我,在过去的两年间,在研究的方向上有了很大的改变。他们说:在文化大革命以前,找寻新课题最主要的方法是详细地阅读外国文献,试看能否在理论上或实验上找出漏洞,假如找到漏洞,便立刻跳进去看看能搞些什么出来。这个倾向在文化大革命后期被批评为没有建设性。因为追会使中国科学家们致力研究外国社会里所产生的问题。目前的努力是试图找出现在中国在工业发展上所须要解决的问题。在生理研究所方面,这是很容易的,因为他们正在研究有关人民健康的问题。在物理学方面,尤其是高能物理学(High Energy physics),我曾与一些人谈过,得到以下的印象:在中国,研究高能物理学的人很少,所以没有压力去使他们改行。究竟有没有人再进入这个领域是值得怀疑的。但已从事研究的并不感到有任何压力要他们放弃。他们在那里所受到的压力是远比这里小,这里的物理学家正在被迫放弃高能物理学。(笑声、掌声)
问:在旅途中,你参观及搜集资料时,有没有受到任何限制?
答:完全没有。我所要求参观的,他们全让我看到。除了个别一两个地方,无论到那里,都允许拍照。一个例外是他们问我是否有兴趣去看在北京市中心的地下防空洞,我欣然同意,在进防空洞前,他们请我将照相机留下。还有一两个地方,他们告诉我说不能拍照。在乘搭飞机时,任何人都不许拍照。
问:你去过台湾没有?如果有的话,能否比较一下台湾的情况?
答:我从未到过台湾,我不知道。但是从所阅读的书报中,我猜目前台湾的平均生活水平有可能比中国大陆为高。
问:有个美国作家哈里逊.沙里士贝利(Harrison Salisbury)写一篇文章,说苏联可能一两年内会进攻中国,而且说苏联把中国的东北视为他们东部的势力中心。在中国是否看到这篇文章?
答:你所提到的文章,我并没有看过。虽然在数星期前,我曾看过有关它的介绍。中国的领袖们当然是熟悉这文章的。关于边界纠纷问题,中国的领导人及人民都是非常注意的,虽然我没有正式提问过,毫无疑问,目前的防空洞计划主要是因为苏联威胁的结果。事实上,美国有很多人知道,一九六九年九月,苏联方面盛传以核武器攻击中国。这件事西方知道。当我在中国时,他们告诉我,在一九六九年九月及十月间,政府下令在城市中没有具体工作的人疏散到农村去。
问:请你报导一下关于人民的工余生活。
答:中国人民每周工作六天,每天八小时。但因需要费时间在路上,所以化的时间,总的来说要多一点。但也有鼓励逾时工作的。当然这是没有工资的。(笑声)据我观察所得,自愿逾时工作的人数是很多的。很可能一般人的印象是:这个制度是可笑的,是一个奇怪的强迫制度。但我觉得,这是一个实际的制度。至少在中国没有人觉得这是强迫的。人们在平日辛勤地工作,在周末则到公园游玩,也有乘公共汽车到各处游览。在上海的内燃机厂中,我见过一个工人。后来,他们告诉我,这个老工人非常能干,在周末,他去钓鱼,通常是收获最多;去放风筝,便会有一群小孩围着他。所以我以为,中国人也和其他地方的人一样地休憇。
问:中国是否容纳得下在海外的一些中国学生?
答:如果你指的是空间,中国当然有足够的地方。我并没有向周总理提过这问题,完全不知道政府在这方面的态度是怎么样。我只能够说,经过了近百年的屈辱后,中国现在的政府是极其自尊的。这个政府认为要树立人与人之间的相互信任。假如中国政府曾经说过什么,那就一定会实行。它是拒绝乞求的。事实上,在中国两天后,我曾对一些大学人士说:“与美国比较起来,中国在精神上是一个真正了不起的国家,而美国的了不起则是自然资源及物质极其富裕。假如美国愿意无条件地送价值十亿美元的钢铁给中国,这对中国是否会有好处呢?”而答案是:“我们不要。”于是我就跟他们争辩,我问他们是否过于偏激。想想看,十亿美元的钢铁可以做些什么。因为只要看看钢制物品的价目,我知道中国仍是缺乏钢材。但经过在中国旅行四星期后,我开始想:教导人民不要这些赠与,其价值岂不是比十亿美元钢铁的本身还大吗?
问:你们有没有谈到越南问题?
答:没有,我们没有特别提到越南,唯一相关的地方是,周总理问我美国人民是否相信尼克松会从越南撤退。
问:当你谈到中美关系时,他说到台湾问题,可是他不提到越南?
答:他完全没有提到这问题,理由是:我认为中国人民和领导人都相信美国准备从越南撤退。
问:美国又在轰炸北越了。
答:我从报上知道了。
问:你考虑回到中国去住吗?为什么?
答:我认为中国是一个很令人鼓舞的国家,我在前面说过,我在那儿住过二十三年。到目前为止,我在这个国家也住了二十六年了。我同时喜爱这两个国家,我喜欢她们的优点,嫌恶她们的缺点。在这里,我有我的工作,我的孩子在这里长大,在这里上学。我对这个学校、学生和教授们负有责任。我想我已经回答了你的问题。
“在20世纪30年代末,日本的生物武器已经在实验室里发展到了相当先进的程度,那些武器在日本对中国军队和平民的攻击中获得了非常成功的应用。”
以上这段内容摘自:美国学术期刊《批判性亚洲研究》1980年第四期发表了一篇文章——《一段被隐瞒的历史》。
作者是:约翰·威廉·鲍威尔,1941年毕业于美国密苏里大学新闻学院,于1942年到重庆,1945年到上海接手《密勒氏评论报》。
在那篇长文里,鲍威尔披露了美国同细菌战犯之间的肮脏交易。
人们这才明白,《石井四郎》等人之所以没有受到审判,那是因为:
“鉴于日本军队细菌战情报的重要性,美国政府决定对日本军队细菌战集团的所有成员免予战犯起诉”。
而《黑龙江文史资料第31辑》收录了荷兰审判官雷林克的一段话:
“1946年1月,盟军最高统帅部对敌情报部发现并拘留了石井四郎。这时,国际检察局要求审讯石井四郎,结果却是不准审问。“
这样,实验结果便以不可控告当事者为条件转交给美国,而犯罪的事实便在东京审判中不为人知地被一笔勾销了。”
石井四郎之女晴美后来承认,1946年初,美国军官初次找上门来讯问她父亲的工作时,用她做了抄录员。
晴美说:“起初,他忸怩作态,假装不知道他们在谈论什么。但在他获得豁免权、受到保护以及得到25万日元的付款后,他开始说话。”
晴美又说:“总的来说,直到他去世时,他已经向美国透露了自己80%的数据。显然,他把剩下的20%带进了坟墓。”
《一段被隐藏的历史》还向西方世界揭露了一段真相:《石井四郎》在中国东北的疯狂实验,终究用在了实战中。
1939年,日军在诺门罕与苏联以及当时的外蒙古地方军队发生冲突。当年6月,《石井四郎》在海拉尔储备了2000多枚载有炭疽、伤寒、霍乱菌的炮弹,准备发射到苏军阵地。7月,731部队以“关东军防疫班”名义参战,并将22.5公斤沙门菌和伤寒菌投入哈拉哈河中,还将在海拉尔的细菌弹运至前线,发射到苏军的阵地上。
之后,《石井四郎》应华北派遣军司令岗村宁次之邀,到华北、华东进行细菌战实战。
1940年7月至1941年12月间,《石井四郎》先后派出两批细菌部队远征队,到浙江宁波、衢州、金华、上虞、汤溪等地上空投撒伤寒、霍乱、鼠疫菌;又在湖南常德一带撒布染有鼠疫菌的跳蚤……
2003年7月人民日报出版社出版的《鲁西细菌战大揭秘》一书披露,侵华日军实施鲁西细菌战屠杀中国平民42.75万人。该书作者崔维志引用日军战俘林茂美交代的“十八秋鲁西作战”,讲述了冈村宁次和石井四郎一起,于1943年8月至9月间在华北进行细菌战的细节。其中,投放“虎列拉”(霍乱菌)的地点不止山东,还包括北平周边、河北、河南等地。
林茂美供述:“第59师团防疫给水班,于1943年8月至9月间,在馆陶、南馆陶、临清等地散布过一次霍乱菌。当时散布在卫河,再把河堤决开,使水流入各地,以便迅速蔓延……细菌是我交给第44大队军医中尉柿添忍,再派人散布的。”
日军战俘菊池义邦在题为《我参加了最为野蛮的细菌战》的笔供中交代:“我作为第111大队机关枪分队长参加了此次行动,帮助日本帝国主义军队实施了最为野蛮的细菌战,现承认这一罪行,并表示认罪。”
此外,提供证据的前侵华日军人员还有:第731部队少年班队员田村良雄,第731部队工务班土木建筑员兼司机铃木进,第731部队抄写员铃木春房,驻华北(北平)北支甲第1885部队第3课鼠疫、跳蚤生产技术员伊藤影明,驻广州波字第8640部队第1课细菌检验员丸山茂,第731部队成员田中信一和前侵华日军航空员松本正等。
从1933年侵华日军在背荫河建立细菌战基地,到1945年日本战败,日军在中国实施细菌战长达12年之久,有5支细菌战部队分别驻于当时中国的哈尔滨、长春、北平、南京、广州,即第731部队、第100部队、北支甲第1885部队、荣字第1644部队、波字第8640部队,总计2万多人。
1945年8月,日军战败之际,731部队开始了系统性的证据销毁工作。为了掩盖残忍的人体实验和大规模细菌战的罪证,他们焚毁档案资料、炸毁设备和建筑、屠杀被实验者。由于尸体数量激增,焚尸炉来不及处理,大量遇难者遗体被露天焚烧后草草掩埋或投入松花江。少年班队员也接到了撤退指令,并目睹了部队在最后一刻的仓皇与混乱。
1945年8月14日,《石井四郎》在撤退前下达了最后的命令。这是三条禁令:不准暴露731部队成员的身份;成员之间不得互相联络;不准从事与731部队相同性质的职业。
事后,《石井四郎》悄然回到日本。本来,他该出现在东京审判的受审席上。然而,长达两年多的东京审判,这个《侵华恶魔,竟然完全销声匿迹了》。
2021年9月2日,俄罗斯外交政策档案馆解密了一批20世纪50年代的文件。其中有文件显示,美国在二战之后,多次无视苏联提出的引渡战犯《石井四郎》的要求。
时任苏联外交部条约法律司司长谢尔盖·戈伦斯基,在写给外交部副部长瓦莱里安·佐林的信中提到,“参与准备细菌战的主要日本战犯、731部队负责人《石井四郎》以及同一部队第四师团的大田上校都在日本……当杰列维扬科将军向麦克阿瑟司令部提出以交换引渡的方式将石井和大田交给我们时,麦克阿瑟司令部拒绝回应”。《麦克阿瑟司令部拒绝回应。》
自1940年开始,日军从延吉、新京、孙吴、黑河等地,持续将被捕者秘密转送至哈尔滨。“特别移送”指针对抗日人员、苏联情报人员以及大量普通中国百姓,不经过审判程序,直接采取处置措施,具体处置方式就是“移送至731部队”。
“特别移送”的本质是向731部队提供开展细菌《活体实验的耗材》,这些活生生的人被日军蔑称为“马路大”,日语意为“圆木”。《这些活生生的人被日军蔑称为“马路大”。》
1981年,日本作者森村诚一出版了《恶魔的饱食》(又译“《恶魔的盛宴》”)一册。这部纪实文学以大量事实,揭露了日军侵占中国东北时,主要以中国人为实验对象来研究细菌武器的罪行。
《恶魔的饱食》书中记载,1939年以后,“东乡部队”对“马路大”进行过两轮编号,每一轮编号极限为1500。据此可知,到1945年日本战败,至少有3000人被害于这人间炼狱。
如果再算上之前在“中马城”和哈尔滨市区的被害人数,以及1939年以前在平房地区的被害者,那么,被《石井四郎》部队直接残害者,远不止3000人。更加之日本投降前夕,匆忙撤退,为毁灭罪证将细菌工厂炸毁,致使大批带菌动物逃出,给当地人带来巨大灾难。《日本投降前夕,匆忙撤退,为毁灭罪证将细菌工厂炸毁,致使大批带菌动物逃出,给当地人带来巨大灾难。》
据历史的见证者口述,1945年8月,连续四天,平房上空火光冲天,爆炸声不断。日本投降了,但那一年,平房的动物却莫名其妙多起来。密密麻麻的跳蚤、老鼠,瘦骨嶙峋、东倒西歪的马、骆驼、猴子,还有从未见过的红眼珠的白鼠……1946年夏末秋初,哈尔滨平房地区后二道沟暴发瘟疫。《1946年夏末秋初,哈尔滨平房地区后二道沟暴发瘟疫。》
侵华日军第731部队少年班也被称为“少年技术见习队”,是其部队为补充人力、培养细菌战后备力量而组建的青少年团体。成员来自日本国内,年龄在14岁至18岁之间。
“从1937年到1945年,总共有6期少年班,成员230多人。731部队到日本陆军军医学校进行召集,以求学的名义让他们来上学,到哈尔滨进行工作实践。”
少年班队员抵达哈尔滨后,先要接受为期数月的集中培训。培训不仅是学习细菌学知识,更是一场严酷的精神驯化,目的是让他们接受将活人视为实验材料的“非人化”观念。培训结束后,他们会被分配到各班组,直接或间接参与到部队的各项罪恶活动中。
2024年8月,时年94岁的少年班原队员清水英男重返中国。在位于哈尔滨市的731部队罪证陈列馆、731部队旧址,他指认侵华日军细菌战罪行,并向受害者表示真诚道歉与忏悔。
2024年8月26日,清水英男在日本日本长野县饭田市举行的记者会上说:“时隔79年,我终于能向731部队的受害者们道歉了。”,“我现在的心愿就是希望日本政府讲真话,把731部队的历史如实说出来。”他在记者会上讲述,站在“谢罪与不战和平之碑”前,他又想起自己在731部队期间进入特设监狱捡拾未烧尽人骨的场景。“我希望自己忏悔谢罪的心情能有一部分传达给受害者。我虽然谢罪了,但如果就此感到轻松,是不能原谅的。”
1945年,清水作为731部队最后一批少年兵在哈尔滨待了4个多月,这短暂的岁月成了他一生的梦魇。他回忆说,731部队的队员不仅成为细菌实验的对象,而且一旦他们在实验过程中感染了病菌,还会被活体解剖。清水曾成为侵华日军细菌战的实验对象。部队给清水吃下含有细菌的馒头后,他发烧到42度并连续高烧一周。如果当时确认清水感染病菌,他可能已被活体解剖。
731部队当年的诊所在一楼,楼上是标本室,清水在这里见过很多孕妇标本、胎儿标本、婴儿标本以及人体器官标本。“让我印象深刻的是,一名女性腹中的孩子还在体内,就被残忍地做成了标本。我无法理解,为什么连孕妇也要被做成标本,为什么这些小孩子,甚至还未出生的婴儿,也要被解剖。”
1925年,在日内瓦召开的国际裁军大会签订《日内瓦议定书》,宣布化学战和生物战(细菌战)为非法。而日本,对生物战研究已走火入魔的《石井四郎》极尽能事,向日军高层游说细菌战的威力和重要性。
《石井四郎》何许人?一言蔽之,731部队首恶。
1931年9月18日震惊中外的“九一八”事变暴发,这是日本军国主义企图以暴力征服中国的开端,时年39岁的军医《石井四郎》,向其上级军官提出,日本可以通过成本低廉的生物武器造成对手的大量伤亡。
《石井四郎》,1892年生于日本千叶县武郡千代田村加茂地区,他在1920年从京都帝国大学医学部毕业,不久后成为日本近卫师团一名军医。1924年,其以委培学员身份回到京都帝国大学,进研究生院学习和研究细菌学、血清学、防疫学、病理学和预防医学等。
1925年,《日内瓦议定书》签署,石井四郎却痴迷于这次大会上披露的细菌战威力。1927年,获得微生物学博士学位的他,发表了一系列细菌战相关论文。
1928年至1930年间,石井四郎游历欧美多国,包括考察德国秘密研制细菌武器的情况。名义上是自费考察,可史料证实,石井四郎此次考察,是奉当时陆军省整备局动员课长永田铁山之命。“九一八”事变之前,穿着白大褂的石井四郎终于露出恶魔本性。他向日军高层极力推介细菌武器,其建议顺应了日本军国主义侵略扩张的企图。
1932年初,石井四郎在日本医学院建立“防疫研究室”,专门开展细菌战研究。在日本军界,除了永田铁山外,他还得到日本近卫师团军医部长小泉亲彦的支持,后者正是日军化学战的始作俑者。而关东军作战主任参谋石原莞尔也注意到,细菌战不同于普通战争,进行防疫处理后的厂房、矿山可据为己有,比炮火轰过的战场更有“收益”可图。在这些帮凶的支持下,1932年8月,石井四郎一行在中国东北考察了一个多月,得出结论——可将未来的细菌研究所设在哈尔滨附近。
1933年,石井四郎的部队在距离哈尔滨约70公里的背荫河镇圈地。他们设立秘密细菌实验场,在活人身上验证武器实效。部队对内称“石井部队”,“加茂部队”,分别指石井的姓氏和家乡,对外称“关东军防疫给水部”。与此同时,加茂部队强征附近村屯近千劳工,日夜不停修兵营,以掩护实验场。负责营区管理的是名对外叫“中马”的大尉,不明就里的百姓称此处“中马城”。
魔窟开始运作。“中马城”营区中央位置,可关押上千人的牢房,常年关押着五六百人。每个被关押者每隔3-5天会被采血500毫升左右,直到衰弱到不再具有研究价值,被注射毒液或被枪杀,随后解剖,最后送至焚尸炉焚烧灭迹。在这里,石井四郎进行炭疽、鼻疽、鼠疫、霍乱等传染病病毒研究;利用人体进行毒气实验、冻伤实验……
待731部队转移到平房地区,石井四郎拥有了更多军费支持、更高级保密措施。各种闻所未闻、令人发指的人体实验在那里展开——活体解剖、鼠疫试验、人畜杂交、人体四肢互换、病菌对孕妇和胎儿的影响等等,罄竹难书。事实上,侵华日军的暴行罄竹难书。《731》影片揭开的,只是冰山一角。
哈尔滨市区往南大约20公里,平房区,那里是侵华日军731部队的原址。1991年,一部中国十集电视连续剧《荒原城堡731》在日本被禁播,并对相关录像带做销毁处理。该剧讲述的,即是臭名昭著的731部队在哈尔滨平房的累累罪行。如电视剧的剧名所示,哈尔滨平房、731部队遗址,那是真正的荒原城堡。
电影《731》里有一幕,一列火车行驶在暗夜,中途,车窗覆上日本军旗,有日军少年班的队员从掀起的一角窥探到他们想要掩盖的秘密——火车到站哈尔滨平房。
事实上,平房并非日军细菌实验的最初基地。1933年,侵华日军就在黑龙江五常县背荫河镇建立了兵营,在其中秘密开展细菌实验。此后,“中马城暴动”发生,有中国受害者越狱;东北抗联几度袭击“中马城”;日军进行细菌实验时发生了一次爆炸事故……种种缘由迫使日军因害怕细菌战秘密泄露而决定转移实验场。
1936年春,一项极为保密的工程在哈尔滨平房地区开工,工事占地120平方公里。1938年6月30日,侵华日本关东军司令部发布建立“平房特别军事区域”的第1539号训令。9月,一个被日本军国主义者称为“细菌战思想家”的恶魔——石井四郎进驻平房地区,他的部队编号为731。
1940年8月,731部队平房实验基地的各个设施营建完成。那片建筑群规模之庞大,远超德国法西斯“波兹南细菌研究院”,成为世界上最大的细菌杀人工厂。其中,有一幢呈“口”字型的大楼,由东南西北4幢长方形的大楼连接而成。731部队内部人员称它为“口字栋”,中国劳工称它为“四方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