觉晓

生活是可以缓缓的,即便看上去是在浪费时间,我情愿在慢慢里被时光雕刻,而不是急急地消耗生命的元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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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老房子的漫长告别(2)

(2025-07-19 07:04:54) 下一个

我躺在沙发,靠前院的客厅,手上拿着莎士比亚,心思却不在。忽然想到波德莱尔《恶之花》的“腐尸”,我终于接近理解这位伟大的现代文学鼻祖诗歌的象征意义。我犹如躺在老房子的“腐尸”上,苍蝇终于不再飞舞。林师傅如魔法师,简简单单的说中了过两天,墙壁中的腐尸会干掉。林师傅一定不会读T.S.Eliot的The Waste Land ,但他比我更懂得那句“I think we are in rats’ alley.”而我是那句“What should I do now? What shall I do?”

短信谢谢林师傅。他认真回复,不用谢,我们是邻居。林师傅年轻时肯定帅,比太太好看。可是他看太太的样子,知道他们是恩爱的。虽然很少见到他们一起散步。福建人很勤劳,太太在前院种了很多花,一盆盆。

晚上,李老师再来邮件详解,真是一模一样,结论是墙壁里的“腐尸”。

城市是荒原,离诗歌近了。

昨天晚上,想去小波兰区的湖边,电车路线被临时改动,改去了潮街。依然如上周五。要知道这片二十年前我们看过老房子,是白蚂蚁圈。有人提醒我们,那些老房子会倒的。它们仍然在。微信里,发图说明,“22年前,第一家是古董家具店,老板娘是龄小学家长。第二张原来是修车铺,遇见过加拿大名厨香港人Susur Lee。第三张原来是葡萄牙店(咖啡、面包、糕饼、三明治、汤等),亲民。我们在街口喝一杯自带的,当露天酒吧。不违法,看着这里的人气和活力,像纽约。”

上周我们从Dundas街回去,经过一家名字是“Death in Venice ”,冰淇淋店。我的太阳房有Thomas Mann的这本。老板是书迷?

城市地图上的店名像标点符号。

今日早上我们散心。即便不去旅行,在城里度假。

我又坐在了Cafe 23。早上九点。

忘记带一本书,遗憾。然而,Cafe 23入门就看得见书,英文与法语。底楼的室内以前博客发过照片,新浪潮经典电影海报。老打字机,等等。虽法式氛围,英式的细节也可见。我拿了Vingina Woolf的自己的房间进庭院。

瞬间静了。上次我带大的高中生女孩都喜欢,看着我们坐过的座位,想到她们。

庭院的绣球在长方形的铝制盆。我的前院的绣球也在开。

今日咖啡小哥没有像上次姑娘问司康要不要热,它家的糕饼不是自家烘培。我付卡,不熟练,大概没有按下小费。是小哥替我刷。付现金肯定会付小费。这是我的过错?小哥态度还是好的。叫我“enjoy ”。可是一只小麻雀飞过来,我给了它crumb ,它飞到我的小桌,取走,停在地板上吃。想到狄金森的诗句了。

它家的特色是氛围,后院有日本枫树搭建绿荫。楼梯上去是大露台。露台通向的玻璃门,放下的纸帘,我第一次可见,有猫。

想到Coco。为了Coco,我们还得住老房子,多一天好一天。搬家对她是一种伤害。她看见我们搬走沙发床,都吓得躲进太阳房折叠床最里面。

如果,我搬去城外,房子新,代价呢?鱼与熊掌,人生就是这样。

我在Cafe 23码字。目光又落在伍尔夫的句子,她引用的诗句

看着麻雀分享厨师长给的司康。诗人给我们平常日子注释。

原来老板娘是Vingina的“姐姐”了。:)同名Vanessa。

我穿亚麻白色马甲,配蓝白亚麻衬衫。

离开时,放书回原处,我有九十年代印的,这本是企鹅版2000年印。又想前几日我的后院和传记本伍尔夫的合影了。

我活在时时刻刻,活在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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