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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非野踪11: 数万角马不肯渡河,各种羚、黄热病树

(2025-09-19 14:57:41) 下一个

2025-9-15

昨天一见面,我就问司机小哥雷锋,能否看角马过河,和花豹。他说现在大群角马在坦桑尼亚,他没办法,但他会与花豹预约时间,接见我们。我又问如何预约,他说用微信传译。没想到微信还有人兽传译功能,太强了。今早七点半出发,直奔花豹常出没之处。保护区内有专门的对讲广播,导游们实时汇报哪里有什么动物状况。司机们路上会车时,常停车聊几句交换信息。雷锋不久就知道哪里有花豹,果然远远望见二十多辆车聚集。

挤进车群,见草地上两只花斑豹卧伏在一起,相当亲密地厮磨。大豹起身开始走动,小豹跟随。这俩母子豹大摇大摆地东走西逛,它们前方的车子纷纷避让,其它车子赶紧抢最佳拍摄位置。这一幅活脱脱粉丝群和狗仔队,路上追逐浑身时装珠宝的大名星的混乱场面,我们都是粉丝兼狗仔。非洲草原五霸:狮、象、花豹、野牛、犀牛,我前些天已经近距离见过四位,今天又见到剩下的一霸,花豹。上午追动物开门红,心满意足。

 

肯尼亚的马赛马拉与坦桑尼亚的赛伦盖蒂无缝衔接,只有一串界碑标示国界。我们去界碑打卡照相。

距边境约一公里远,马拉河流过。河岸上的草原上有近千匹角马聚集,难道想朝北方向过河?这有点反常。那是坦桑尼亚境内,属于赛伦盖蒂国家公园,而司机小哥是肯尼亚的,不便非法入境。但若真碰上角马群过河,也许值得冒个险。其实真有两辆车非法入境,从我们旁边开去河边。等了一阵子,那群角马开始向左方平行河岸移动,没有过河的势头。

 

 

小哥雷锋说有个更好地点,两国以河为界,可以合法开到河边近观。开车近半小时快到河边,远远望对岸的草原山坡上千军万马,几万匹角马聚集不见尽头,气势恢宏。直驱至河边,已经有十几辆车等着。一小群角马与几匹斑马下到河岸浅滩上边喝水边走,叫声此起彼伏,然后莫名其妙地忽然全体飞奔窜回岸上,几秒钟后河岸下不剩一匹。几分钟后,另外一群又下河岸喝水,然后呼哨间清空,如此这般几次,雷锋说它们在试水。看看它们现在无过河迹象,我们决定先回旅馆吃午饭、休息,傍晚在来碰运气。

 

 

住在野生动物保护区里的旅店有个好处,中午不必吃早上准备的午餐盒饭,而可以回旅店吃,并且休息几个小时,等黄昏前再出发追动物game drive。 下午四点出发又去碰运气,发现河对岸上午见的千军万马,几乎消失殆尽,只剩两、三百匹零散在远方赛伦盖地草原上,低头吃草。每年六、七、八月份是看角马过河的最佳季节,九月份通常也有些,但靠运气。导游说因为气候变化,今年角马大军在河北面的马赛马拉逗留时间特别短,八月就已经全部南迁。偶尔它们中一些会逐水草而再次过河北渡,这群似乎如此,但今天最终没有渡河。希望下次早一个月来,有更大的机会。尽管我有点小小的失望,但对此次旅行其它方面已经非常满意。世上难得完美,有点瑕疵遗憾才是常态。

刚离开河岸,空中突然降落几只秃鹫在不远处。雷锋立即判断,通常停在大树梢上或在空中盘旋的秃鹰,一起降落地上,附近该有狩猎动物杀戮现场。

绕过树丛,见树后停两车。驱近一瞧,车左边树丛边草地上,两头雄狮睡得正酣。车右边树丛下,开膛破肚内脏尽显的一大只动物。定晴一看,一匹角马四肢朝天,脸正对着我,呲牙咧嘴、死不瞑目。女士们吓得不敢拍照,看几眼后坐下。这俩公狮自己捕食,吃饱了也没其它母狮跟进,属于无群的年青单身汉。那些眼力超强的秃鹫冲这匹角马尸而来,如果我们多等一会儿,也许能等到鬣狗跟进,它们的嗅觉特别敏锐。

野生动物保护区里,各种动物看多了,后来不免渐失兴趣,再见到懒得停车拍照。每天也看到狮子,多在睡大觉,但是每天我们却跟侦探破案似的,脑补出它们不同的故事,一点也不乏味。

 

 

 

今天一兽: 角马 wildebeest

 

非洲撒哈拉沙漠以南有许多自然保护区,都可以见到各种野生动物。但其中有两个因为具备独一无二的特点而格外突出:坦桑尼亚的塞伦盖蒂,和其北面相连的肯尼亚的马赛马拉,两地构成完整的自循环生态系统。这里有举世无双最壮观的现象,被誉为"地球上最伟大的秀"、"非洲的脉搏"、"塞伦盖蒂时钟"。那是每年周而复始约两、三千公里顺时针循环的动物大迁徙,主角是上百万匹角马wildebeest。体壮、头大、黑面、长须、短角的角马,成千上万匹成群结队地奔腾起来,摧枯拉朽、地震山摇、尘土飞扬、群兽躲避。迪斯尼经典动画片《狮子王》里的老狮王穆发萨,就死在角马群蹄下。

东非民间传说,上帝造物,最后造角马。用剩下的边角料,带角的羚(不是鹿)头、带鬃毛的雄狮脖、马身马腿、鬣狗尾巴,拼凑成怪模怪样的角马。角马不是马,动物分类上与牛羊是亲戚,是一种羚。英语中的antler和horn都中译角字,但不同。鹿角antler骨头质地,上覆毛皮,每年皮毛脱落再生。牛羊角horn角质地,像头发持续生长,因每年季节之间生长快慢不同,有一圈圈的环节形成年轮。非洲没有原生的鹿deer,长颈鹿有短短的鹿角antler,是鹿的近亲。角马长的是羚角,羚字带羊边旁,它们长牛羊类似的horn。台湾中文译名牛羚,比译名角马更合动物学分类。公角马的角较长而弯曲:母角马的角短而直。

每年二月份在塞伦盖蒂南部,角马群集中在两、三星期内产下约50万匹幼马。幼畜生下地几分钟就可以站立,晃悠悠地跟着母角马走。三月开始雨季,干旱的草原之上万物复苏,草长树绿鲜花盛开。上百万的角马群及其幼仔大饱口福。吃完当地鲜草,四月份开始,角马群和斑马群带着半大幼马们上路开始大迁移。它们追逐新长的丰茂水草,缓慢地移向塞伦盖蒂的西部,向北,六、七月份跨越马拉河进入马萨马拉,呆几个星期至二个月。

成千上万的角马群迁移过境,其中有无数力弱速度慢的幼畜,对当地的肉食猛兽来说,是天赐的"移动盛宴"(moving banquet ,角马大迁移的一个外号),一年一度的"节庆盛会"。血足肉饱、膘肥体壮的猛兽们也份份下仔,角马大迁徙,虽然伴随无数的死亡,也带来无数的新生。

角马群无论在六、七月份横渡马拉河Mara River向北,还是八、九月又跨越马拉河向南,都先聚集在河边,仔细观察河中有无鳄鱼,伺机游过险象环生的河。在那里,河面宽阔、河水湍急、河岸陡峭。陆上有狮、豹、鬣狗,水里有大鳄。角马群面对危机重重,只进不退,冒死渡河。有的尚未渡河被狮、豹、鬣狗杀死,有的过河半途被水冲走淹死,有的河中被鳄鱼捉到杀死,有的过河后上不了陡岸累饿死,每年有成百的角马亡于过河。勇渡马拉河,是角马大迁徒中最充满戏剧性的生死门,也是游客来观望角马大迁徙的重点场所。古罗马人喜观角斗士的生死奋战,现代人爱看战争影视中的生死战斗,求其次则看体育健儿的极力搏争斗。运气好一点的,来非洲的野生自然保护区,观望真实世界的动物生死搏斗。游客来马拉河边观望角马们过河,亲眼目睹比我们自己个头还大的一个个生物,过生死大关。鲜活的生命,也许下一秒就那样逝去,或延续。尽管感叹生命的脆弱无常,但上帝神佛都不干涉世间的生死,我们普通人面对自然正常的生死,是不是该保持平常心?尽管伤亡惨重,绝大多数角马能顺利过河继续南迁。到十二月,角马大军经两、三千公里的长征,重回到出身地,沿途损失约50万匹成员。来年二月又有50万新生成员,又开始新一轮循环大迁移,年复一年,物竞天择。

除了角马,非洲草原上常见多种牛羚、羊羚、马羚,属羚的食草动物,各有特色。我见到下列几种:

汤氏瞪羚Thompson’s gazelle,草原上很多,体型小巧,竭背白肚,身侧粗黑横纹。跑得快、跳得高,是猎豹的最爱。

 

矮羚(狄克迪克羚)dik-dik ,体型最小,大耳、无角、小脸、大眼,是斑鬣狗的喜好。

 

大角斑羚eland,体型最大的,螺旋形角。

 

高角羚hartebeest,体型与角马类似,长面红毛,一双长高角呈七弦琴状;

 

托皮羚topi,深棕色毛,黑色大腿,角高直,跑得快,常有一头公羚站在白蚁巢顶上观望,展现"雄"心。

 

黑斑羚impala,较大体型,臀部两块黑斑,红棕色毛,双角呈七弦琴状,善跳高跳远。

 

水羚waterbuck,屁股上白马桶形白斑,雄羚有直长的角,常在水边甚至踩水里吃水草。

还有几种据说比较常见,我没看见:

捻角羚kudu,体大,其多重螺旋形角,是偷猎人喜欢的装饰品。

羚羊oryx,体较大,面黑斑,长矛状直长角;

黑马羚sable antelope,体大颈粗深褐色,厚直鬃毛,弧形超长角。

角马和各种羚羊antelope,有"狮子的食物"之名,不是没有道理。动物世界的屠戮死生是自然天性,若没众多羚羊等动物群在各地全年常住,没有大批角马年度大迁徙,没有野兽对它们的猎杀,东部非洲草原的肉食动物都会绝种,素食动物便会泛滥,生态环境系统将会崩溃。人类杂食是天性,现在专门饲养的动物是人为选择的食物,满足人的天性需求,很正常。如果有人出于某种原因素食,那只是个人选择。无人有权力阻碍他人吃荤。有动物保护组织禁止杀动物,谴责人们吃荤,滥用善心进行道德绑架,违反自然规律,反天性天道,也是无理的。

人该尊重生命,但不可滥情,人也该尊重死亡。生命可贵,死亡也可贵。

 

 

 

今天一树: 黄热病树

 

黄热病树yellow fever tree

 

除了著名的伞形带刺金合欢树,黄热病树也是常见典型的大树。黄热病树也是一种多刺金合欢树,从主树干上分不少大树叉,显得枝叶茂盛。最突出的是明亮的黄绿色树皮,树皮厚厚一层黄绿色粉状细绒毛。不像伞树孤零零的竖在草原上,黄热病树多生长在一起形成一片树林。当朝阳初升或者夕阳西落时分,在昏暗的大地上,一片树林阴影中,黄热病树的树干尤其明亮夺目。它们是拍朝日晚霞的摄影师们的心头好。

当年欧洲殖民者发现,在这种不知名的树林附近容易染上黄热病,以为其为病源,便以黄热病命名。这是典型的逻辑错误,有关联的两个东西或事情,并非必然有因果关联。我如果坐的拥挤公交车,里面有人被偷手机,并非必然我是那个小偷。黄热病树多生长在沼泽地和潮湿地带,那里多蚊子,传播黄热病,才是病源。

长颈鹿特别喜欢吃黄热病树叶,而且只吃树枝尖尖上的嫰树叶,那里新长的青绿刺比较软。长颈鹿的舌头能插入树尖之间裹住嫩叶,再用尖软厚唇夹住一顺,把树叶都扫入嘴里。每次只那么一小撮细叶,每天重复几千遍,才吃得饱。怪不得长颈鹿整天不停地吃,还能那么苗条。

非洲草原上的狮子不会爬树,豹子才能靠爬树的本领求生。但狮子并非都不会爬树,不知哪位狮子先祖勇于尝试,学会爬黄热病树,代代相传,便有个别狮群,会爬上黄热病树休息。有人猜测靠水地带地面蛇虫多,还有可能遇到难缠的鳄鱼河马,即使是万兽之王,爬树上休息比较安心。狮子只爬卧在无刺的主树干上,避免多刺的细枝。如果枝头有猴子,狮子知道够不着,多半狮猴能相安无事。狮子上树比较稀罕,若想看到,去特定的几个保护区找黄热病树林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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