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美国南方出版社让中文出版走向世界舞台 *
本书是依然的一本散文小说集。在一些闲暇时光里,想起某个人,想起某段小故事,想起发生在自己生活中的某段有趣的插曲,过去是喜欢讲述给朋友或者亲人听的,总是绘声绘色,讲的人和听的人都格外起劲。笑声四起自然是不必说的,还有听的人也要常常打断,添油加醋。总之,不论是说者还是听者都要觉得自己真是妙趣横生才是。过去我总觉得人生的乐趣不过如此,小时候围坐在江南的火炉旁,年少时聚集在珠江畔,再将来四海为家,任何时候都有人陪你说话,听你说话,端茶有茶话,把酒即酒话。以后慢慢知晓那是一种我个人自小形成的生活方式所衍生出的某种理想主义,而这种理想主义是需要借助时刻有他人坐在对面才可以实现的。所以有了如此感悟:与人说其实是受限的,与自己说才有海阔天空的自由。人都有对自由的渴望,一个键盘成就了广阔无垠的自由,星辰大海皆可在其中。而我,也渐渐忽略了面对面与人讲述某个人某段小故事某段小插曲的兴致,无比热爱起了时不时又敲打着键盘闲聊一阵子的生活方式。这又悟出了一个道理,我们要说什么,喜欢说什么,其实并不是为了听众,只是因为自己,只是因为自己的心里藏不住喜怒哀乐各种各样的感受,所以就说了。说是一种心的放空,说了就让心灵没有负重。不论是散文还是小说,对于我这样一个仅仅以说为乐的人来说,只是一种说的方式,无法涉及到文学这样严肃的东西。书中的几篇《微信物语》恰恰是建筑在这样一种说的灵感之上,主人公君可坐在作者的对面说,作者挥动她灵动的手指,记录了来自君可的爱情故事,从现实生活中几次优雅到极致的相见到天涯海角四处漂移的网络守候,一个人世间最纯洁的爱情故事在某个特定的时间段之中上演,如芳香四溢的茶,让人唇齿留香。
常常在遇见,遇见一个人,遇见一片景,遇见一种心情,遇见自己。把这些小小的遇见写下来,便是这本文集的来历。过去记在心里,时间久了,心里放得太多。心这座博物馆已经够大了,怕依然装不下,扩建一个博物馆是不可能的,每一个凡夫俗子都注定了容量,我并不特殊,所以从未徒劳打算去扩张,也算对这个世界持守一种自我的本分。我还年轻,需要把太多的空间留出来,给将来。每一篇在结束时都有一个日期,若是真想回首,随时可查考。日期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某时我有了一种忧患意识。我开始担忧这些小故事如果不储藏起来会被时间淹没,然后被弃于越来越久远的河床干涸,慢慢随着时间而风化而失去本来的面目,随记忆流失,并且捎走自己某年月日如山涧清泉的纯净。我是一个天生就不愿意舍弃的人,既然不愿意使得博物馆的空间越来越拥挤以致于放不下,又不愿意舍弃,于是写在笔下,笔是另外一个博物馆,它可以把心中的挪出来,不管人们怎样定义,而我发自内心。
说不上到底是散文,还是小说,抑或是长篇幅的随笔,或者是游于几种文体之间而无法界定。本来就这样,所有的思维地带都无法泾渭分明,文体又何必?我不是一个传统的写作者,也从未思考过去创新,几乎是出于一种任性,每每云游于文字之间,不过是自得其乐,不过是打发一些零散的闲暇时间,不过是一种自在的安静的储存。至于这样一种自娱自乐的储存,给予我自己的意义远远大于给予读者的意义,所以我给予每一个字以尽量的忠诚。无法否定人性拥有自私的一面,即便在行行文字之间,我不过是以我自己的眼光去观察,看待和描写这个广阔世界之中一个个极小极小的人物以及一件件极小极小的事情,就像一花一草一叶,没有浪涛汹涌,没有高山威武,这些极小极小的,并不能反映什么,仅仅是种种我本人所认为的生动记录,记录一些微小的发生和存在,给我自己带来书写的乐趣的同时,也希望能给别人带去一点快乐。
充斥着玫瑰香味的青春越走越远,但愿这些恣意随行的文字,留住一些美好轨迹。
2021/10/26
《兰州拉面》
朋友给我转发一链接,新泽西新开了一家美食城。小编把美食城的照片放了个足够,把各种美味吹得天花乱坠,还间接暗示了不去这家美食城吃东西就不配当一个新泽西的华人。
从网络图片来看这样的美食城在法拉盛有几家,顺着下滑的自动扶梯进入那几家美食城,给人的第一种感觉就是:再好的美食也无法享受。
人山人海的华人,喧哗声很大,人们呼朋引伴。每一种美味前排着黑压压的队伍。一张张简单的餐桌旁坐满了人,找个座位吃东西要费九牛二虎之力。只能买几杯奶茶,顺着上滑的自动扶梯仓皇离开。兰州拉面,西安小吃,河南滋补面,赤炸.风云,上海生煎馆……就如一个个美女,虽然本来有机会被异性青睐,因为她们站在小巷里有着旋转彩灯的发廊门口,全身上下显出一种出生的低劣。即使容颜再美,体面的男孩也不愿意递出一封表达爱慕的情书,即使容颜再美,也惹不来异性的真情。美食城就是这么一回事。既然新开的美食城在新泽西,而不是在法拉盛,去一趟也无妨,说不定新泽西的美食城又是另外一番景象呢?
美食城开业的那个周六,我们出发很早,心想或许这么早去可以避开人潮汹涌轻松尝到小编所吹嘘的美味,都说早起的鸟儿有虫吃。
惦记的是兰州拉面。说起兰州拉面,我的心里有一种别样的感觉。就像一个男孩从情窦初开起痴痴想念一个女孩,也总在无数个地方与女孩或迎面而见,或擦肩而过,或在她面前驻足流连,可惜总是无法和她说上一句话,握上一次手,连眼神也无法相互交流一回,一切都是单方面的相思,对方毫无知觉。
很久以前,大约还是在我的少年时代,兰州拉面就占据了我心里的一个小小角落。它不登大雅之堂,却总是在那个小小角落里提醒我它的诱惑。就像一场婚姻,男人出于门当户对娶了一个大家闺秀,却总有那样一个小家碧玉的女子,自他见着的那一日起就让他偷偷在心底念念不忘。我至今也未有吃过一次兰州拉面。每次在写着兰州拉面四个大字的小店门口驻足,都有人拉起我的手往前走,一边说:"这种小吃店,我们不吃。"以后到了国外,各种唐人街也不缺乏兰州拉面,又有人拉起我的手走,一边说:"这种小吃店,我们不吃。"而我总要一步三回头,在心里冲着兰州拉面四个字挥挥手,抛下强烈向往却又无奈的眼神。
走出家门口,先生问我最想吃什么,我说兰州拉面。他说好吧,吃兰州拉面。我不禁自语了一声终于可以吃兰州拉面了。他总要把他的喜好给我,不管我喜不喜欢。不仅是他,其他人都这样。
人都以为我喜欢的东西只是荒唐。比如去火锅店不好好吃羊肉,非要在火锅店吃蒙古黄金饼和饺子。与其任由我反其道而行之,不如他们来安排我吃什么喝什么。就这样我慢慢地成了一个无主见的人,成了一个不再看菜单的人。如果曾经有一个餐馆的一道干锅肥肠看起来我吃得很好,以后每一次去这家餐馆我都必须吃这道干锅肥肠。如果我说不要吃干锅肥肠吧,有人会说:“你不知道自己喜欢什么,我才知道。”仔细一想,果真又觉得干锅肥肠的确是我所想要的。
婚姻是一个模具,到后来都是最先抢着控制模型的人取得了发言权。然而这种单方面掌控后来又变成一种乏味和单调,于是取得了发言权的一方开始有意发放这种发言权,感觉到倾听对方的意见也是一种小小的乐趣。再说,美食城都是些小吃店,兰州拉面还是最为熟悉的一种。
汽车开进美食城的停车场,绕来绕去总找不到停车位,有不少汽车和我们一样在停车场绕来绕去地找停车位。车内的人瞪着眼睛像搜寻猎物一样警觉,害怕那些竞争对手抢先发现了停车的机会。
先生对我说:"你带着女儿进去找个地方坐下吧,我在这里慢慢转悠等停车位。"正要往车外走时女儿大叫:“妈妈,那是格雷丝!”我赶紧按下车窗。格蕾丝母女显得非常快乐,母女俩朝气蓬勃,亭亭玉立,此刻娉婷而来,你现在就明白什么是母女花了。她们快乐地说已经吃好了正要离开。那一刻我们有了停车位。
"你们找个座位先坐好,我去买兰州拉面,"进门时先生说。听到兰州拉面,我笑了下。那个小家碧玉的女子,今天我将与你面对面而坐,将把你看得清清楚楚,甚至将要感受你温柔的呼吸。
人山人海,每一个小店的窗口都排着黑压压一片人头。那一刻本来因为黑头发而骄傲的我突然间感觉黑色是一种重量,我们的种族顶着这么沉重的黑色,难以轻松。对我们来说,吃真是一件天大的事情啊。
我想发挥一下自己的公关技能。于是微笑着走近一张桌子,那里坐满了人。我对其中一个男人说:"我看您快要吃好了,等您离开时我可以坐这里吗?"男人非常和气地说:"实话讲,我真愿意让给你坐,可这张桌子已经被人占住了,他们正在排队。"
走向另一张桌子,重复着同样的微笑,同样的话,得到了同样的答复。
走向第三张桌子时有人拍我的肩膀,我吓了一跳。是一个朋友。"嗨,依然,背后一看就是你,别吃了,走吧,这哪是吃东西的地方呢,叫花子似的,你不怕把脸都丢光了,"她说。我笑了,说道:"叫花子这三个字真恰如其分呢。"身旁正在埋头吃东西的人抬起头看着我们,我猛然间觉醒这冒犯了身边的食客,拉起女儿的手仓皇而逃。走到门外女儿对先生说:爸爸,妈妈下次不让来这里吃东西了,她和阿姨都说来这里的像叫花子一样。可我想吃兰州拉面……
"下周末,下周末我们起床就来,来不及洗脸就出发,"我对女儿说着。
又周六。气温高达华氏80度。我粗略装扮了一下:红色短裙,白色短上衣,黑色皮靴。万一还要到处讨座位,就当一个体面的叫花子。
这次停车不是问题。父女俩激动地往美食城走去,步履欢快,像是去领取某个奖项。
我走在后面,慢腾腾。这家美食城给我的印象又不好,如法拉盛的一样。男孩心中一直念念不忘的小家碧玉,芳华尽失。兰州拉面对于我,不吃也罢。
正想着,不知不觉走进了美食城。先生和女儿站在一张桌子旁朝门口张望,很快便朝我招手,一副兴高采烈的样子,就像他们刚刚捕获了一只大猎物,正在等我来分享喜悦。女儿骄傲地喊道:妈妈,see,我们找到座位了……
"你就坐在这里,占着这张桌子,我和女儿去买吃的,等他们吃完我们刚好买到兰州拉面了,"先生看了一眼正吃得津津有味的一男一女说。正在吃面条的男人把凳子往里面挪了一下,对我说:"是的,我们很快吃好就走。"
我左顾右盼起来,每张桌子刚好坐四个食客,两张两张桌子肩并肩拼在一起,每两张桌子面对面坐8个人。一个人极端无聊时,往往要回归一些最简单的思维,回到起初做加减法时的童真。
女儿急匆匆跑回来说:妈妈,爸爸说你不要离开这张桌子,如果你一离开,这张桌子就会被别人占住。"
左边是上海生煎馆。我默读上海生煎馆几个字,想笑。想起小编在文章里着重提到上海生煎馆,介绍这是一个上海小哥开的,手艺极好。旁边的一男一女还在吃得起劲,男的一碗面条,女的一只大饼,用纸袋子包着,每次吃掉一段饼,她又把饼从纸袋里往外推,让大饼露出多一点。两人都默不作声,自顾自地吃。突然间男的把他那碗面条推到女的面前,从女的手里接过那只大饼,女人接过男人手里的筷子吃起了面条。男的咬起了饼。还是默不作声,自顾自地吃着。饼和面条又互换了几次之后,他们起身走了。
"这里有人吗?"有人走来问我,"有,"我回答说。那人迟疑不走,用怀疑的眼神看着我。我赶紧补充:"我先生和我女儿去排队买面条,我在这里占住这张桌子。"
每次有人来问这里有人吗,我都认认真真重复这句话。
和这张桌子肩并肩拼在一起的桌子正被一个男孩占住了。他始终带着微笑,大约二十出头的样子,鬓角很黑,发着光泽,像是一直用蜂蜜和橄榄油保养过,一件规矩的白衬衫,脖子上的纽扣扣得一丝不苟,和他一丝不苟的笑容配搭得完全和谐。
有人来问他:"这里有人吗?",起初他也和我一样回答说有,后来也改成了和我差不多的回答:“有,我的两个同学去买东西了,我在这里占着这张桌子。”
一个十岁左右的小男孩满怀期待地走来,"这里有人吗?"我刚说出有这个字,他立刻遗憾地走了。小男孩一张张桌子锲而不舍地问下去,我突然想起了什么,冲他喊:嗨,boy,你们几个人一起……正喊着,一个老头走过来问我:"闺女,你这里有人坐吗?""你们是三个人吗?"我问黑鬓角男生。
"是,我们三个人。"
"那你们有一个多余的空位,我们也有一个多余的空位了。"
"是的。"他说。
"大爷,你坐这里吧,你几个人一起呢?"我问道。
"三个人。"老头伸出三根手指头。
"那行,我在过道上放一个凳子,我们家三个人就坐过道的凳子再加这两个座位。这就刚好有三个座位给你。”
老头坐好后,我恰好看见一张空凳子在远处,便把它搬了过来,放在过道,并且坐在上面。
"这里有人吗?"
"有"
"没人你占这么多座位干什么?"
"我们已经腾出三个座位了,"我说。
这是一对老头老太,老头一屁股坐下了。
"嘿,我已经坐在这里了,你问问这闺女,她让出给我的,我的老伴去排队买东西吃,我来找座位......"起先坐下的老头说着,愤愤不平。
"算了,算了,给他坐吧,他都坐下了,他腿不好,"老太太说。起先的老头满脸郁闷,呆坐了一会,说道:闺女,我不坐了,你好心安排给我的座位,你自己还坐到了过道上.....
新坐下的老头老太看着我,我从眼角的余光感受到的。等他们的视线离开时,我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看看周围,漫不经心地看了老头老太几眼。老头的眼神和脸都有些扭曲,充斥着愤怒,像这个世界举目四望都是他的仇人。老太的嘴唇如中国店卖的机器压做的饺子皮,薄得晶莹透明,鼻子尖尖地往下溜,听口音是上海人。
老太很快端来一碗云吞,就在身旁的上海生煎馆要的。今天这个店的窗前冷落鞍马稀,我的背就正对着它。回头一看贴着的价格,每一份都是几美元。老太把云吞放在老头面前,老头才狼吞虎咽了几只,老太一把夺过老头手里的筷子,把云吞移到自己面前匆忙吃了起来。没过两分钟,这碗云吞又到了老头的嘴边,老头再次狼吞虎咽起来,发出一种声音,就像嘴唇和舌头在争吵,很快又打起了架,几只云吞只好赶紧溜进他的食管和胃里去图个清静,好躲避战场的厮杀和血腥。我再次若无其事地看看周围。
黑鬓角的同伴来了,买回了几样吃的,有面条,有烤肉串等。老头老太的云吞吃完了,不知道为什么还坐在这里不走。老头伸长了上身去看黑鬓角一伙人吃的是什么,眼睛似乎埋进那几只碗里出不来,一只只碗盘指着问是什么,价格是多少。黑鬓角一伙礼貌回答了他的问题。
尖鼻老太突然间对其中的一个男孩说:"你这个胖子还吃烤肉串?他吃还可以,他那么瘦,一看就营养不良!"老太指了指黑鬓角。黑鬓角的笑容依旧一丝不苟,招牌般的斯文劲纹丝不动,似乎上帝把他做成了这个样子,无法改变。
老头看着几个年轻人吃,眼神专注,分明是进入了一种境界。突然他吼起来:“你们这样吃不划算,不划算,你们应该你吃吃他的,他吃吃你的,这样你们花一样的钱就吃过这里的好几样东西了......”
黑鬓角照样一丝不苟地笑,顺从地把筷子伸进邻座男孩的碗里,夹出几根面放进嘴里,再看着老头笑了笑。
片刻的沉默。
"你是学生吧?"老头冲黑鬓角问道。
"是"
"几年级?"
"二年级”
"阿唷,你们就业很难呀,你成绩再好,回国也没工作,你没有关系,就没有饭吃。"
"那我们不回国好了。"黑鬓角笑着说。
"在美国也难,你也难找工作。"
黑鬓角依旧一丝不苟地微笑。那笑让他几近成了佛。
先生和女儿来了,端来了食物。先生一边说:“干锅店是这里级别最高的。我也给你要了一个湿锅,同一家店的,这里面也是有面条,比兰州拉面好。你可以吃干锅,也可以吃湿锅,都有。"先生说他还要去买茶。尖鼻子老太目不转睛地看着几大盘,一会儿又目不转睛地看我们,眼神和鼻子一样尖锐。
"这份要多少钱?"突然她开口了。
"我不知道呢,阿姨。"
"大约是十几元,"女儿搭起了话,操着她的中文语调。
"你这个还用买呀?你妈妈干什么的?这个菜最容易做了,拿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放锅里一煮,再弄点料拌一拌就行了,还用花钱在这里吃呀?"
"我们家不做这种菜,"女儿说。
"那你妈妈干什么呀,这么简单的菜不做?"
"我妈妈会做菜,野生三文鱼烧花菜,金枪鱼,酒酿...."
"还野生三文鱼烧花菜,这个怎么吃呀,我看你妈妈就什么也不会。"
先生来了,端回几杯茶。
"好了,走了,没什么好吃的,吃这点东西还为一个座位吵架,走了,走了。"尖鼻子老太囔囔着。
"阿姨慢走,”我抬头看了她一眼,说道。
2018/4/22
作者简介
依然,原名甘芳名。出生于中国江西省,定居美国新泽西州普林斯顿市。文学硕士,美国中文作家协会会员,专栏作家。写作题材包括诗歌,散文,随笔,小说等,大量作品发表于各种期刊以及网络并入选多种版本文集。出版散文集《情可枕》,诗歌集《自那以后》,诗歌集《布法罗的春天》。
《蓝月》在巴诺书店上架发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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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国南方出版社所出版的图书通过自己的网站(http://www.dwpcbooks.com),美国最大连锁书店巴诺书店(Barnes& Noble),以及亚马逊(Amazon)等网上和实体书店在全球范围内发行。美国国会及各大地方图书馆均有收藏,美国南方出版社成功地把很多作者推向了更大更纷繁的世界舞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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