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监二年即公元503年六月初,北魏准备大举南侵。
同时,前南齐的侍中谢朏被梁武帝萧衍征召后乘轻舟前往宫阙晋见,朝廷于是下诏任命他为侍中、司徒、尚书令。谢朏借口脚疾无法上朝正式拜谒,便头戴角巾自己驾车到云龙门去拜谢。梁武帝下诏要在华林园见他,并乘着一辆小车到那里去。第二天一早,梁武帝临幸谢朏的住宅,并设宴款待,和他谈得非常愉快。谢朏再三陈诉他不想当官的本意,但梁武帝不许。谢朏于是请求回东边去把母亲接来,梁武帝答应了。临走前,梁武帝又亲自临幸他的住处,赋诗和他饯别。宫廷派来为他送行的一波又一波。当他回京后,梁武帝还专门下诏在他原来的旧址上给他修建崭新的府邸,对他的礼遇格外优异。谢朏历来害怕烦琐的事情,所以在位并不尽职,致使大家颇有点失望。
六月十三(甲午),梁武帝任命中书监王莹为尚书右仆射。
七月初五(乙卯),魏平阳平公元丕去世。同时,北魏在取消盐池的禁令后,盐池的利润都被富强所专断。于是北魏在七月初十(庚午)重新将盐池的收入归公。次日,北魏任命彭城王元勰为太师,但元勰坚决推辞。魏世宗元恪赐给他一份诏书,敦切劝谕;又给他家人写信,非常恳切地祈祷请求。元勰不得已而接受了任命。
八月二十(庚子),魏世宗任命镇南将军元英都督征讨义阳的军事。司州刺史蔡道恭听说魏军即将来到,便派骁骑将军杨由率领城外居民三千多家去保卫贤首山,在那里修建三道栅寨。冬十月,元英率领各路魏军包围了贤首的梁军栅寨,栅寨里的平民任马驹杀了杨由投降北魏。任城王元澄派统军党法宗、傅竖眼、太原人王神念等人分兵入侵东关、大岘、淮陵、九山;派高祖珍率领三千骑兵作为游军,元澄亲率大军跟在他们后头。傅竖眼是傅灵越的儿子。魏军接着攻拔关要、颍川、大岘三城,白塔、牵城、清溪等防守也接着崩溃。徐州刺史司马明素带领三千人去救九山,徐州长史潘伯邻占据淮陵,宁朔将军王燮保卫焦城。党法宗等人进而攻拔了焦城,击溃了淮陵的守军,并在十一月初四(壬子,通鉴作壬午,疑有误)生擒了司马明素,并杀了潘伯邻。
先前,南梁太守冯道根被派往卫戍阜陵。他刚到时,就让人修城壕,还派人老远地去侦察魏兵的动静,似乎敌军马上就要来了似的,大家心里都觉得好笑。冯道根说:“所谓‘怯防勇战’,就是这个意思。”城壕还没修完,党法宗等人就已经率领二万魏兵突然来到城下,大家无不大惊失色。冯道根命令大开城门,然后穿着宽大的文官官服登上城楼。他挑选了二百精锐出城和魏兵作战,结果把那部分魏兵打败了。魏军见到他不慌不乱的样子,局部战况又不利,便退去了。冯道根率领一百骑兵去进攻高祖珍,又打败了他。北魏各路大军粮运跟不上,只好撤退。梁武帝于是任命冯道根为豫州刺史。
这期间,氐王武兴安王杨集始去世。十一月十一(己未),魏世宗封他的世子杨绍先为武兴王。杨绍先年幼,国事都取决于他的两个叔父杨集起和杨集义。
十一月二十七(乙亥),南梁尚书左仆射沈约因为母亲去世而丁忧离职。
北魏迁都洛阳后,北边越加荒凉僻远,因而造成饥馑,百姓穷困凋弊。魏世宗加授尚书左仆射源怀为侍中和行台,让他持节巡视北边六镇以及恒、燕、朔三州,并为穷人赈济食物,同时考核地方上下官吏的政绩,允许他马上做出人事的任免或其他决定,然后才上报朝廷。源怀到那里后,普遍接济百姓,不管困难大小,所以饥民都依赖他得以生存。沃野镇将于祚是皇后的伯父,和源怀也是姻亲。当时于劲正大权在手,势倾朝野,而于祚也经常受贿。源怀快到沃野镇时,于祚到郊外路边迎接他。源怀不理他,当即上奏弹劾并罢免了他的官职。怀朔镇将元尼须和源怀有旧交,然而他贪污腐败,声名狼籍。他置酒宴请源怀,跟他说:“我性命的长短,全在你的嘴上,怎能不手下留情!”源怀说:“今天我源怀是和故人一块喝酒聊天,这里并非审理案子的地方。明天公庭上才是我作为朝廷特使检举镇将罪状的地方。”元尼须只能挥泪,无言以对,最终还是按照源怀弹劾他的罪状抵罪。源怀又上奏:“边镇事务很少,然而设置的官职太多。仅沃野一镇自镇将以下就有八百多人。臣请求罢免其中五分之二。”魏世宗答应了。
十二月初七(乙酉),南梁将军吴子阳与魏将元英在白沙决战,结果吴子阳败绩。
早些时候,魏东荆州蛮人樊素安作乱。也是在初七这天,北魏任命左卫将军李崇为镇南将军、都督征讨蛮人的军事,率领步骑大军前往征讨。
冯翊人吉翂的父亲担任原乡令。他被奸狡的官吏诬陷,被关进廷尉监狱,罪本当死。吉翂那年才十五岁。他到朝廷登堂击鼓,乞求代替父亲去死。梁武帝觉得他年幼,怀疑有人教他这么做,便让廷尉卿蔡法度对他引诱胁迫,要他老实交代。蔡法度把严酷拷讯的刑具摆开,诘问吉翂道:“你情求代父去死,敕令已经允许。你现在真愿意去死吗?你年龄还小,如果是别人教唆你的,你也可以反悔。”吉翂说:“囚犯我虽然年幼愚昧,却难道不知死的可怕!只是不忍心见到父亲身受极刑,所以请求代他去死。这不是什么微不足道的原因,为何要让人教唆!皇上的明诏允许我代死,对我犹如登仙,哪里还会反悔!”蔡法度又和颜悦色地引诱他说:“皇上知道令尊无罪,很快就会释放了他。看你真是个好孩子,现在如果改变你的说法,兴许父子俩都会无罪释放。”吉翂说:“对父亲的指控非常严重,一定会被正刑。囚犯我只有闭着眼睛,伸出头颈,让你们砍头罢了,没其他话好说。”当时吉翂身上戴着很重的桎栲。蔡法度可怜他,便派人给他换上轻的。吉翂不肯,说:“死罪的囚犯,只能增重桎栲,哪能减轻?”竟然不让脱下。蔡法度将这经过详细上报梁武帝,梁武帝于是原宥了他父亲的罪过。
丹阳尹王志了解了他在廷尉监狱的事情后,亲自前往他乡里调查,想在年头举荐他为纯孝。吉翂说:“王尹你这做得太不对了,怎么这么小看我吉翂!父亲受辱,儿子为之而死,是理所当然的。如果我吉翂接受了这举荐,那不是因为父亲的不幸而取得自己的名声吗?还有比这更耻辱的事吗?”因此坚决拒绝,王志也只好作罢。
这期间,魏世宗纳高肇兄长高偃的女儿为贵嫔。北魏散骑常侍赵修,是个出身寒贱的暴发户,仗恃宠幸而骄横专恣,肆意陵辱王公贵戚,被群臣嫉恶。魏世宗为他修建府第,规模可以跟藩王媲美。贡献地皮给他的邻居居然通过他的关系被破格填补为大郡太守。赵修请求告假回去安葬他父亲,所有的费用和人力,全部由官府提供。赵修在路上荒淫放纵,魏世宗身边的侍从趁他不在,揭发了他不少罪恶。当他回来后,发现已不再得到从前的宠幸了。高肇秘密整理他的罪状,侍中兼领御史中尉甄琛、黄门郎李凭、廷尉卿阳平人王显,全都一贯谄媚并依附赵修,到这时无不害怕被牵连进去。他们于是互相勾结,争着去帮助高肇对付赵修。魏世宗命令尚书元绍负责审讯,并下诏暴露他的奸狡恶行,但免他一死,鞭打一百,然后将他流放到敦煌当兵。然而赵修愚顽疏忽,起初还不知道大祸临头。他正在领军将军于劲的府第玩樗蒲的赌博游戏时,好几个羽林军称诏前来捉拿他,然后把他送到领军府。甄琛和王显负责对他进行鞭刑。他们预先找了五个力气很大的行刑人,交替用鞭子毒打赵修,一心想把他打死了事。赵修身体肥壮,忍受得了这顿毒打。甄琛等人居然秘密将鞭刑增加到三百,但还打不死他。他们当即召来驿马,催促他上路。出城后赵修自己已经骑不了马了。于是他们把他绑在马鞍上,赶着他快跑。走了八十里时赵修终于死了。魏世宗听说后,责备元绍没把事情告诉他。元绍说:“赵修只是个佞幸的奸臣,实在是国家的大蠹虫。臣如果不趁机把他除掉,只怕陛下将来会受到万世的诽谤。”魏世宗觉得他讲的有理,便也不怪罪他。元绍出宫时,广平王元怀向他下拜说:“绍翁的正直超过了汲黯(西汉名臣)。”元绍说:“只是遗憾杀他嫌晚了些,所以感到愧疚而已。”元绍是拓跋素的孙子。次日,甄琛和李凭被指控是赵修的党羽,全都免官。魏世宗左右侍从里受到赵修牵连被处死或废黜的有二十多人。散骑常侍高聪和赵修历来关系密切,然而他因为是高肇的族人并极力讨好他,所以就他得免于祸。
天监三年即公元504年正月初三(庚戌),南梁征虏将军赵祖悦和北魏江州刺史陈伯之在东关大战,结果赵祖悦败绩。正月初六(癸丑),梁武帝任命尚书右仆射王莹为左仆射,太子詹事柳惔为右仆射。
正月初九(丙辰),魏东荆州刺史杨大眼进攻反叛蛮人樊季安等,彻底击溃了他们。樊季安是樊素安的弟弟。十天后,北魏大赦,改元为正始。
萧宝寅来到汝阴时,东城已被梁军攻取。他只好进驻寿阳的栖贤寺。二月十一(戊子),梁将姜庆真趁魏任城王元澄在外,率军袭击寿阳,占据了它的外郭。长史韦缵仓猝之间不知该怎么办。任城太妃孟氏亲自带兵登上矮墙,先派人守住要塞,然后激励文武官员,安慰新旧士卒,明确赏罚制度,于是将士全都被激奋起来。太妃亲自巡查城守,不避矢石。萧宝寅带兵抵达后,和州军合力反击,从四鼓(即半夜两点左右)一直打到下晡(即次日黄昏),姜庆真终于败走。韦缵因此被免官。
元澄攻打钟离时,梁武帝派冠军将军张惠绍等人带兵五千去给钟离守军送军粮。元澄派平远将军刘思祖等人去截击他们。二月二十(丁酉),两军在邵阳相逢,梁兵大败,张惠绍等十员将领当了俘虏,士兵不是战死就是被俘。刘思祖是刘芳的侄儿。尚书评论刘思祖的战功,觉得他应封千户侯。侍中兼领右卫将军元晖向刘思祖索求两个婢女,刘思祖不给,结果刘思祖封侯的事也就不了了之。元晖也是拓跋素的孙子。
梁武帝派平西将军曹景宗和后军将军王僧炳等人率领步骑三万去救义阳。王僧炳带领二万人占据凿岘,曹景宗带领一万人作为后继。元英派冠军将军元逞等人占据樊城抵御他们。三月二十六(壬申),魏军在樊城击溃王僧炳,杀死和俘虏了四千多人。
魏世宗下诏给任城王元澄,说:“四月份淮水将上涨,到时河上行船会很方便。时机显然对南军有利,千万不要贪图一时便利而造成将来的后悔。”刚好遇上大雨,淮水暴涨,元澄只好带兵回到寿阳。魏军因为撤退得太匆忙狼狈,结果迷失或伤亡了四千馀人。中书侍郎刘郡人贾思伯担任元澄的军司殿后。元澄觉得他是位儒生,以为他一定死了。当贾思伯回来时,元澄喜出望外地说:“‘仁者必有勇’,这全在军司身上体现出来了。”贾思伯只谈自己的过失,毫不夸耀自己的功劳。有司部门上奏要罢免元澄开府仪同三司,同时降位三阶。梁武帝要求将梁军俘虏的北魏将士交换被俘的张惠绍,魏人于是送他回建康。
北魏太傅、领司徒、录尚书事的北海王元详,骄慢奢侈,喜好声色,贪得无厌,广造府第,夺人妻室;他还嬖信身边小人,为他们托关系牟取利益,因此造成朝廷内外一片抱怨。魏世宗因为他是尊贵的至亲,对他的恩遇和礼数照样无人可以替代,军国大事也都让他参与决定,对他的上奏请求也无不批允。魏世宗刚刚亲政时,曾派禁兵去召各位叔父进宫。元详与咸阳王和彭城王一同乘车进入。当时宫廷防备森严,元详母亲高太妃以为皇上要处置他们,怕得要命,乘车跟在他们后头哭得死去活来。后来没事了,她跟元详说:“看来富贵也没什么意思。只要我们母子相保,我即使跟你去扫大街过日子也甘愿。”当元详重新执政后,高太妃把先前的事忘得一干二净,专门替元详助桀为虐。冠军将军茹皓,因为心思精巧而有宠于魏世宗,经常侍奉在他身边,传达门下省的奏事,弄权纳贿,因此朝廷内外都很怕他。元详也跟他勾结一气。茹皓娶了尚书令高肇的堂妹,茹皓妻子的姊姊是元详堂叔安定王元燮的妃子。元祥和她私通,于是也就和茹皓的关系更加密切。直阁将军刘胄,本来就是元详引荐的,殿中将军常季贤因为养马很有一手,陈扫静则负责为魏世宗梳头,所以这三人都得宠于魏世宗,也和茹皓里外勾结,玩弄权势。
高肇原本出身高丽,有声望的大臣们都看不起他。魏世宗罢黜六位辅臣并诛杀咸阳王元禧后,专门将大权交给高肇。高肇觉得自己在朝内的亲戚族人太少,便开始结交党羽,依附他的人经常在个把月间就得到提升,而不依附他的则经常被他诬陷以大罪。他尤其忌恨各位藩王,觉得元详位居其上,便想干掉他,然后独专朝政。于是他在魏世宗面前大讲元详的坏话,说什么“元详与茹皓、刘胄、常季贤、陈扫静密谋成为逆乱”。夏四月,魏世宗在夜里召中尉崔亮进入禁中,让他上奏弹劾元详贪淫奢纵,同时弹劾茹皓等四人专权贪横,然后收捕茹皓等人,将他们关在南台。魏世宗又派一百虎贲禁卫去围住元详的府第。他担心元详害怕而逃逸,便派左右侍从郭翼打开金墉门飞马前往宣读圣旨,还将中尉崔亮的弹劾状纸出示给他看。元详说:“如果真像中尉所指控的,我又有什么好担忧的!只怕后头还有大罪突然降临罢了。人们给我东西,我的确接受了。”次日清晨,有司部门上奏给茹皓等人定罪,结果全都赐死。
魏世宗请高阳王元雍等五位藩王进宫商议如何给元详定罪。元详坐在一辆简便马车里被押送到华林园,他母亲和妻子也跟来了。魏世宗给了他们几个小奴和弱婢,对他们防守得很严密,严禁和外头来往相通。五月初一(丁未),魏世宗下诏免去元详死刑,贬为庶人。不久,又将元详转移到太府寺,看管得更加严密,还让他母亲和妻子都回到南边的府第,每五天来探视一次。
当初,元详娶了宋王刘昶的女儿,但是待她却疏远菲薄。元详被关起来后,高太妃才知道他和安定王高妃私通的事,非常生气地骂道:“你的妻妾已经这么多了,还要跟那个高丽奴婢乱搞,以致陷入今天这样的大罪!”打了他一百多杖,结果背上创伤发脓溃疡,十来天后才能站起身子。高太妃又打了刘妃几十杖,责备她说:“妇人全都嫉妒,为何你偏偏不嫉妒!”刘妃笑着受罚,始终没说什么。
元详家的几个家奴暗中勾结他的党羽,想去劫出元详。他们秘密书写姓名,托侍候他的婢女交给元详。元详刚开始打开看时,被看管他的主司远远瞧见。主司冲进来从元详手里把信抢走,然后奏报给魏世宗。元详恸哭几声后突然暴亡。魏世宗下诏让有司部门以礼殡葬了他。
先前,典事史元显献给朝廷一只有四翼四足的奇异鸡雏,魏世宗下诏询问侍中崔光。崔光上表说:“汉元帝初元中年,丞相府史家有只母鸡孵小鸡,后来逐渐化为公鸡,不但鸡冠巨大,还会率群鸣叫。永光中年,有人敬献长角的雄鸡。西汉史学家刘向认为,‘鸡是小畜生,只负责鸣叫唤醒主人,所以这是小臣当政的征兆。结果竟宁元年石显(在汉元帝时当政的宦官。汉成帝即位后他就被赶走了)的下场,就是这一证据。’汉灵帝光和元年,南宫寺的母鸡想化为公鸡,但头冠却没变。汉灵帝下诏询问议郎蔡邕,蔡邕答道:‘头是元首,代表人君。如今鸡的全身已变,只剩下鸡头未变,这就是将有大事发生,但这大事终究又没有成功的征兆。如果朝廷对这征兆的反应不够精确,也不肯改变政策,那么头冠或许也变出来了。那时为患就大了。’此后黄巾起义造成巨大的破坏,天下因此大乱。今天这鸡的形状虽然和东汉那只不同,然而它象征的东西却很相似,的确很可怕。臣根据刘向和蔡邕的话推测,这鸡的翼足很多,也就是群下互相煽动的象征。然而鸡雏尚未长大,脚和翅膀也还小,说明这些小人的势力还很微弱,容易制约。臣听说灾异的出现,都是为了表示凶吉的预兆。明君见了感到害怕,所以能够致福。暗主见了没有反应,所以导致灾祸。也许今天也有出身低贱而暴发成富贵,接着干预政事的小人,就像前世的石显那样!希望陛下提拔贤能,贬黜佞臣,那么妖孽将会消失而喜庆将会聚集。”没几天后,茹皓等人便被杀了,魏世宗因此越来越器重崔光。
高肇劝魏世宗派宿卫队主带领羽林虎贲去看住各位藩王的府第,等于将他们幽禁起来。彭城王元勰恳切进谏,但魏世宗不听。元勰志趣高尚,不喜欢虚荣和权势。他避免参与政事,在家闲居。然而他也不爱出门游山玩水,在家又没有知己好往来,因此只有独对妻子,所以经常郁郁不乐。
要想知道北魏和南梁后来的事,请看下篇文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