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外历史

本人是喜欢历史的机械工程师,有点风马牛不相及。
个人资料
正文

五胡乱华系列十三:前秦灭燕之八:慕容恪执政与苻坚兴办教育

(2016-01-28 12:14:57) 下一个

公元360年春正月,前秦皇帝苻坚从司隶二州中分出地盘,设置雍州,然后任命河南公苻双为负责雍、河、凉三州军事的征西大将军、雍州刺史,改封赵公,出镇安定。封弟弟苻忠为河南公。

同时,前燕皇帝慕容俊因病去世,年方十一岁的太子慕容暐即位,大赦,改元建熙。慕容暐字景茂,是慕容俊的第三个儿子,最初封为中山王,自太子慕容晔死后一年,被立为太子。慕容俊死时,群臣想立名声很大也很好的大司马慕容恪为帝。慕容恪是慕容俊的弟弟,他坚决不肯,推辞道:“国家已经有了储君,干预大统只会毁坏我的大节。”于是立慕容暐为帝。

二月,前燕尊可足浑氏为皇太后,以慕容恪为太宰,总管朝政;上庸王慕容评为太傅,阳骛为太保,慕舆根为太师,参与辅佐幼主。慕舆根性格木讷强悍,仗恃自己是先朝功勋卓著的老臣,内心不服慕容恪,举止倨傲。当时太后可足浑氏颇为干预政事,慕舆根想犯上作乱,便跟慕容恪进言道:“如今主上年幼,母后干政,殿下应当防止意外事变,做好保存自己的考虑。况且平定天下都是殿下的功劳。兄亡弟及,古往今来都是合法的。等待我们祭祀山陵之后,应当废黜主上为王,然后殿下自己登上尊位,这样大燕才有无穷的福气。”慕容恪吃惊道:“慕舆公喝醉酒了吗?怎么说出如此悖谬的话来!昔日曹臧和吴札即使在国家有难之际,还说为君不是他的大节所允许的,何况今天储君继嗣大统,四海相安无虞,我们作为宰辅接受先帝遗嘱辅佐幼主,怎么能有这么自私的谈议!慕舆公忘了先帝的话吗?”慕舆根十分惭愧,谢罪退下。

慕容恪把这件事告诉弟弟吴王慕容垂,慕容垂劝慕容恪把慕舆根杀了。慕容恪道:“如今国家新遭大丧,两个邻国都在观察等待时机。如果我们辅佐大臣自相残杀,恐怕会辜负远近人们对我们的期望。暂且忍忍吧。”秘书监皇甫真跟慕容恪说:“慕舆根本来不过一个平庸小人,过分蒙受先帝的厚恩,让他参与顾命。而这小人没有自知之明,自从国丧已来,日益骄横,终将成为祸害。明公今日居于周公之位,应当为社稷深谋远虑,及早把这事处理好。”但慕容恪不听。

慕舆根又和左卫将军慕舆干阴谋杀了慕容恪和慕容评,进而纂位,便跟可足浑氏和慕容暐说:“太宰和太傅即将图谋不轨,臣请求率领禁兵把他们杀了。”可足浑氏将要答应,慕容暐道:“这二公是国家的至亲贤相,先帝亲自挑选托孤的,必定不肯犯上作乱。谁知道不是太师自己要作乱!”慕舆根只好作罢。

慕舆根思恋东土老家,又跟可足浑氏和慕容暐说:“如今天下萧条,外寇还不止一个。国家太大则忧患太深,还不如回东北老家。”慕容恪听说后,便和慕容评商议,秘密上奏慕舆根的罪状,然后派侍中皇甫真和右卫将军傅颜就在内省里把慕舆根及其妻儿党羽都杀了。慕容恪感谢皇甫真道:“不听使君的话,差点酿成大祸。”接着大赦境内。

那时国家新遭大丧,又遇上慕舆根事件株连的很多家族被夷族诛杀,所以朝廷内外恟然不安。但慕容恪举止和平常一样,人们看不到他有任何担忧的样子,每次出入,都只有一个卫士步行跟从。有人劝他应当多所戒备,慕容恪道:“现在人人都感到恐惧不安,我应当自己表现得沉着放心,才能稳住大家,怎么好再自我惊扰?如果那样大家将有什么可以仰仗的!”于是人心稍定。

慕容恪虽然总理大任,然而从来不忘朝廷的礼数,办事总是兢兢业业,十分严谨;每有大事必定要和司徒慕容评商议,从不擅自专断决定。他还虚心待士,咨询善道,量才授任,人不逾位。自己的部属和朝廷大臣如果有什么过失,他都不加声张,找个方便的机会把他们调任,不叫他们做出更坏的事来,这就等于是贬职。当事人都因此感到非常惭愧,再不敢犯错。官员们有时犯了小过失,都会自相责备道:“你还想让太宰公给你调任吗!”

东晋朝廷最初听说慕容俊去世了,都以为有希望收复中原。权臣桓温说:“慕容恪还在,我们的担忧正大着呢。”

三月,前燕将慕容俊安葬在龙陵,谥号为景昭皇帝,庙号烈祖。招募来的各个郡国的士兵,因为朝廷多事,互相惊动,往往擅自离开部队回家,因此自邺都以南,道上人多为患,路途断塞。慕容恪任命慕容垂为征南将军、兖州牧、荆州刺史,出镇梁国的蠡台,负责河南的军事;任命孙希为并州刺史。他又任命傅颜为护军将军,率领二万骑兵到河南去处理这些问题,直到淮河边上才回来,军威十分强盛。这样一来,境内便安定下来。

慕容恪打算任命李绩为右仆射,但慕容暐不肯。慕容恪屡次为他请求,慕容暐说:“所有重要的大事,朕都可以委托给叔父,只有李伯阳一人,朕请求独裁。”当年李绩曾在慕容俊面前当面批评过年幼的慕容暐,所以他怀恨在心。李绩最终被支出京都,出任章武太守,终于因为忧虑而死。

同时期,匈奴人领袖刘卫辰派遣使者投降前秦,请求来内地垦田,春来秋返。秦王苻坚答应了。

夏四月,秦云中护军贾雍派遣司马徐赟带领骑兵袭击匈奴人,获取了很多财物回来。苻坚很生气地说:“朕正以恩信招怀戎狄百姓,而你却因为贪图小利败坏了我的大事。何必这样!当年荆吴的战争,因为一个小小的蚕妇而爆发。而区区浇瓜的恩惠,却导致了梁楚的息兵。恩怨和事情都不在大小。惊扰边境,动用军队,对国家是不利的。所获取的资产,必须尽数归还他们。”于是贬黜贾雍,让他以白衣领职,并遣还他所获得的财物,派人去安慰匈奴民众。刘卫辰于是入居塞内,不断向前秦朝廷贡献礼物。

冬十月,乌桓独孤部和鲜卑没弈干部各自率领几万部中投降前秦。苻坚让他们在塞南定居。阳平公苻融谏道:“这些戎狄都是人面兽心,不知仁义。他们表面上投降归附,其实是贪图地利,并非感怀我们的恩德。他们不敢侵犯边境,其实是害怕我们的军威,也并非感恩。现在让他们在塞内定居,和民众杂居,他们必定会趁机窥探各个郡县的虚实,成为边患。我看不如将他们迁徙到塞外,防范未然。”苻坚听从了他的建议。

公元361年春正月,刘卫辰掠夺了前秦边界的五十多妇女作为奴婢献给苻坚。苻坚责备他,让他归还掠夺的东西。刘卫辰因此背叛前秦,专门依附代国。

同时,平阳人举郡投降前燕。前燕任命建威将军段刚为太守,派遣督护韩苞带兵和他一道守卫平阳。

方士丁进先前有宠于慕容俊,这时又想求媚于慕容恪,便劝慕容恪杀掉慕容评。慕容恪大怒,上奏后便将他收捕处斩了。

原石虎部将高昌去世,前燕河内太守吕护并吞了他的部队,然后派遣使者前往建康请降,东晋朝廷拜吕护为冀州刺史。吕护打算带东晋军队袭击邺都。慕容恪在朝廷上和大臣们商议道:“远方人民不肯臣服,我们可以修文德来安抚他们。现在吕护造反,依诸位爱卿的看法,应当用恩诏来招降他呢,还是用兵戈来征服他?”冠军将军皇甫真道:“吕护在九年之间三次背叛王命,度测他的奸心,不难看出他的凶勃将会没完没了。明公刚刚饮马江湘,又在剑阁篆刻铭文,为何对就在身边的小小吕护,放着不予剿灭?依臣之见,应当用兵马计策消灭了他,不能再用文章书信晓喻他。”慕容恪听从了他的建议。

三月,慕容恪率领五万大军,皇甫真率领一万军队,共同出讨吕护。军队来到野王(今河南沁阳),吕护闭城自守。傅颜请求立即猛攻,向慕容恪进言道:“吕护不过一个穷寇,部队多是乌合之众,王师既然来临,他们必然上下丧气。就凭着他们不敢和我们中路交锋,可以看出他们没什么能量。这正是他们士兵丧胆,将军败亡的先验。殿下之前因为广固占有天险,易守难攻,所以采用长久围攻的策略。如今吕贼的形势和先前不同,应当急速猛攻,也好省下高昂的军费。”慕容恪道:“吕护老贼经历的变故多了。我观察了他的防守准备,并不是容易很快攻下的。前者燕军即刻猛攻黎阳,导致很多精兵良将阵亡,最终还是不能攻拔,结果自取困辱。现在吕护内无积蓄,外无救援,我筑起深沟高垒,坐在这里守着他,休兵养士,同时离间他的党羽,对我们来说一点不辛苦,而贼势则会日益蹙迫。不过一百天,一定把他拿下来,现在何必多牺牲士卒来求得旦夕之功!”于是再次修筑长围困住吕护。

慕容恪包围野王几个月后,吕护派遣部将张兴率领七千精兵出战,结果被傅颜打败,张兴也被杀了,因此野王城里境况越来越糟。

八月,皇甫真告戒部将道:“吕护日暮途穷,必然会选择我们虚弱的地方突围。我所部的士兵多数是羸弱的老卒,兵器和甲胄也不精良,大家应当认真防备。”他还多次登上远望楼观察,亲自出去检查巡夜的士兵。吕护粮尽之后,果然当夜率领全部精锐直奔皇甫真统率的部队突围,结果因为皇甫真有了充分准备,吕护突不出去。慕容恪又带兵前来夹击,吕护兵众死伤殆尽,只好抛弃妻儿逃到荥阳去了。慕容恪安抚投降的军民,分给他们储粮,同时把士人和将帅都迁徙到邺都去,其馀随他们自己愿去哪里。慕容恪还任命吕护的参军梁琛为中书著作郎。

另一个原石虎部将张平袭击前燕平阳,杀了守将段刚和韩苞,接着又进攻雁门,杀了太守单男。随后张平被前秦攻打,被迫再次向前燕谢罪求救。前燕认为张平反复无常,拒绝相救,张平最终被前秦消灭。

不久,吕护再次背叛东晋,又来投奔前燕。慕容恪赦免了他,还任命他为广州刺史。

公元362年春正月,前燕豫州刺史孙兴请求攻打洛阳,上奏道:“晋将陈祐只有弊卒一千多,守着一座孤城,一下就可以攻取它!”前燕朝廷同意,便派遣宁南将军吕护进驻河阴。

二月,东晋任命吴国内史庾希为北中郎将兼徐兖二州刺史,出镇下邳,任命龙骧将军袁真为西中郎将兼豫州刺史,出镇汝南,监护豫、司、并、冀四州军事。

吕护开始进攻洛阳。三月,东晋河南太守戴施跑到宛城,洛阳守将陈祐告急。五月,东晋大司马桓温派遣庾希和竟陵太守邓遐率领舟师三千人帮助陈祐守洛阳。

六月,前燕征东参军刘拔在信都刺杀了征东将军兼冀州刺史、范阳王慕容友。

秋七月,吕护退守小平津,在路上中了流矢身亡。前燕将领段崇收军北渡,进驻野王。邓遐则进驻新城。八月,袁真进驻汝南,运送五万斛大米到洛阳。于是开始了燕晋争夺洛阳的相持时期。

秦王苻坚则早在去年八月就命令地方长官各自举荐孝悌、廉直、文学、政事,然后派人审察他们的举荐。举荐得当的得到奖赏,举荐非人的则得到处分。于是地方官吏都不敢胡乱举荐,因此求关系走后门都行不通。士人们都互相勉励自荐。结果即使是宗室外戚,没有才能的一律弃而不用。所以当时朝廷内外的官员,基本都很称职。前秦的农田得到很好的耕耘,仓库充实,几乎没了盗贼。

翌年即公元362年五月,苻坚这时已在位五年了。因为有好几只凤凰飞集在东阙,苻坚便大赦他的境内,百官也都进位一级。最初,苻坚将宣布大赦时,屏退身边所有的人,与王猛和苻融在露堂秘密商议。苻坚亲自书写赦文,王猛和苻融提供纸墨。有一只大苍蝇从牖窗间飞进来,鸣声很大。它飞到笔端,赶走了又来。很快,长安街头巷尾就有人互相告道:“官府今天要大赦。”有司将这事上报。苻坚惊讶地问苻融和王猛道:“禁中绝对没有旁人听到我们的决定。这事到底怎么泄露出去的?”于是下令全面追究。大家都说见到一个穿黑衣的小个子,在市场上大声呼叫:“官府今天要大赦。”须臾之间就不见了。苻坚叹道:“难道是刚才的那只苍蝇吗?它的声音和形状都非常奇怪,我当时就很讨厌。谚语说:‘欲人勿知,莫若勿为。’俗话说,声音再小也会被人听到,事情即使尚未成形也会被人发现。讲的就是现在这事。”

苻坚广泛任命学官,把郡国里通习一门经史以上的学者找来担任,并让公卿以下的子孙一道接受教育。对那些通习儒学学有所成的,才堪办事又清廉正直的,以及孝悌又努力耕田的,都加以表扬。于是人人思进劝励,社会上出现了很多士人。典章律法也都十分完备。苻坚亲临太学,考查学生经义的优劣,然后根据才能擢用。苻坚自己也很有学问,经常问学生关于五经的问题,很多博士都对答不上。苻坚问博士王实道:“朕一月三临太学,贬黜幽暗,提拔光明。朕还亲自奖励,不敢怠慢,唯恐周公和孔子的教诲因朕而流失。你看朕比得上汉朝的两位武帝(武帝和光武帝)吗?”王实答道:“自从刘氏和石氏侵扰颠覆华夏以来,长安和洛阳二都沦落到杂草丛生的地步。剩下的儒生寥寥无几,古代的经典书籍也都失散,经纶学说也都荒废,就像秦始皇的时代。陛下神武,拨乱反正。现在的世道兴隆得可以和虞夏媲美。陛下开创学校这么美好的事情,弘扬了儒教的风气。现在文化教育的兴盛可以和周朝相比,流芳千载。汉朝的两位武帝又怎能和陛下相提并论!”于是苻坚和博士们讲论,从此每月至少一次。

要想知道苻坚后来的情况,请看下篇文章。

[ 打印 ]
阅读 ()评论 (0)
评论
目前还没有任何评论
登录后才可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