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旧鲜红的公章,同样喜庆的大红证书,恍惚间 时光又穿梭回了十二年前。
“向云锦,恭喜你,成为许华轩的娘子。”
“许华轩,也恭喜你,成为向云锦的相公。”
“从此,我耕田来你织布。”华轩受妈妈影响,喜欢黄梅腔
“从此,你担水来,我浇园。”云锦家学渊源,不但唱,还带动作。
那时,阳光下,他们照进彼此眼里的,是对未来充满期待的笑脸,灌进彼此耳朵的,
是年轻而又充满甜蜜的声音,一切美好得就像一场梦境。
如今,是他们俩,又似乎不是他们俩。
两人虽握着一模一样的两份证书,心境不但和从前天差地别,就是彼此之间,也是不同了。
华轩得意,破镜重圆,向云锦你别想再逃出我的手掌心。
云锦恍惚,曾经沧海,许华轩你不要太得意,世上没这么便宜的事。
刚出民政局大门,华轩就扔了把钥匙过来。”把酒店退了,搬回家住。"
他说得甚是顺畅,仿佛理所应当。
”搬回家住?“华轩命令的口吻让云锦心里发堵,这人凭什么在把自己的
生活又一次搅得乱七八糟后,还这样心安理得地对自己发号施令,他凭
什么以为他能掌控一切?
于是,云锦昂起头说“”为什么要退房?我在那住得挺好的 。”
说完,不等华轩反应,她把锁匙又扔回给了华轩,然后快步向前走去。
华仿佛从飘渺的云端一下跌到了坚硬的水泥地上,这意外的一跤,让他摔得
痛不可抑,是他太得意,太轻敌?还是分开了太久,让他居然忘了云锦从
来就不是轻易肯服输的人。
“喂,向云锦,我们可是刚刚才把绿本子换成红本子,莫非你现在就想变卦?”
云锦这出乎意外地一手,一下子搅乱了华轩的方寸,他气急败坏地冲着云锦的背
影高喊。
“是你说的,只要每天看到我在你身边晃悠就行的。我保证明天就去你公司上
班。”云锦说这话时,头也没回。
“向云锦,你少和我耍赖,你现在既然占着我老婆的名头,就要尽你该尽的义
务。”华轩瞬间怒火攻心,急走几步,伸手捉住云锦的一只胳膊。然后盯着云锦的
眼睛,咬牙切齿地说。
“真要我搬回去住,那必须先答应我提的条件。要不我就一直住酒店”云锦
挣开胳膊,笑眯眯地一副你能奈我几何的表情,看着华轩一字一句地说道。
华轩好后悔,后悔得肠子都要青了,那么多大风大浪都过来了,怎么会在阴沟里翻船,
特么地,是谁告诉他,在国外生活久了的人,都会变傻,变呆,很容易搞定的,这简直
是挖坑给他跳,特么地,难道是美帝惹的祸,美帝亡我之心一直没死?要不向云锦在那
生活那么多年,非但没变傻,没变呆,反而比从前更狡猾了,居然使出这样的阴招对付
自己。
“好,你说,只要不过份。”华轩的喉头鼓了又鼓,终于艰难地说。
他暗暗在心里叹着气,告诉自己,慢慢来,一定要沉住气,他应该想到云锦的豆腐不是那么
好吃的。
从来性急的人,就吃不到热豆腐。
“老婆,你还要睡多久的客房?”吃过晚饭,看云锦坐在那儿扒拉手机,一时并没急着离开,
华轩骚动不安的心里,瞬间又燃起了邪恶的小火苗。
他凑到云锦身边,硬挤着在沙发上坐下。
“你离我远点,你难道忘了我们的约定?”云锦头也不抬地说。
“我没忘记,可你也太过分了,你这是变相。。。”华轩欲哭无泪,他从不知
道,看到,吃不到如此让人难受,可她偏还要有意无意地撩他折磨他,不是穿
着曲线毕露的毛衣在他眼前晃悠,就是洗浴后,穿着睡袍在客厅和厨房间穿梭 。
“变相什么?拿开你的咸猪手。”云锦头也不抬地喝斥道。
“变相性虐待。”华轩哭丧着脸,灰溜溜地站起来,他恨不得咬自己一口,当初
为什么要答应她那么荒谬的要求,说什么要让她在感情上有个适应过程,这一
适应都个把月过去了,云锦的床边他还没摸着,这让他越来越坐立难安,心里
仿佛有千万只猫爪子在挠。
云锦每晚都将房门锁得紧紧的,防他和防贼差不多,这让华轩既伤心又恨得
牙痒痒,自己在她心里大概和流氓没啥分别吧。
“这要看你表现?”云锦看着华轩一副狗腿样子,憋不住地想笑,扭头,将脸埋
在阴影里偷乐。
“难道我的表现还不够好?每天准时回家,烧菜做饭洗衣,那样不是我亲历亲为?
这样的模范老公,你还不满意?“华轩一脸委屈。
“你知道, 我要的不是这个”云锦叹了口气,站起来,朝客房走去。
“我晓得,你再给我点时间,她们再不好,毕竟是我的家人。”华轩哭丧着脸央求道。
“那你啥时处理好了,我们再谈。”云锦头也不回,冷冷地说道。
”妹妹你坐床头,哥哥我在床边转,我俩的情,我俩的爱,难道你已忘个光,忘个光,
云妹妹,你啥时才能让你华哥亲,那时我要一气亲个够,亲个够。。奥 奥“华轩在
客厅里对着客房的门低声嘶吼悲鸣,似发泄,又像在博同情。
砰,一声轻响,云锦毫不客气地又一次关上了房门。
华轩垂头丧气地退回到自己房间里,满怀惆怅地躺在宽大的双人床上。
两眼看着天花板上的法式吊灯,欲哭无泪。
他决不能坐以待毙,他要自救,因为心软,他已经白白地浪费了一个月。
我许华轩好歹在生意场上混了十几年,什么人物没见过。要是连个小小的向云锦,
我都对付不了,我以后还要在江湖上混吗?在睡意朦胧中,在踉跄入梦前
华轩迷迷糊糊地对自己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