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5 (191)
2016 (179)
2017 (258)
2018 (146)
2019 (163)
2020 (143)
2021 (61)
2022 (47)
2023 (46)
樱花季接近尾声,有朋友和我开玩笑,让我接着写郁金香。
全球有8000多个郁金香品种,广泛种植的一百五十多种。如此写下去,这花事要没完没了。
郁金香是世界花后,但凡和“郁金”两字沾点边的,都属于奇葩级带点仙气的。如著名的兰陵美酒,用郁金香加工浸制,带着浓郁的香味,又盛在温润光泽的玉碗里,犹如琥珀般惊艳。难怪大诗人李白写出了“但使主人能醉客,不知何处是他乡”的名句。一篇原本抒发羁旅客愁的诗歌,被兰陵美酒冲淡了,曲风回转,显得自在豪迈,特别耐人寻味。大仲马的小说《黑郁金香》以黑郁金香的培育为线索,歌颂了患难与共的爱情,并且告诉读者:黑郁金香是一个梦想,只要不是空想,一切皆有实现的可能。 这部小说布局精巧,语言流畅,是大仲马的重要作品之一。
有一种淡黄绿色的樱花,以花色新奇而惹人喜爱。它是佐藤樱(Sato-zakura,即日本乡村樱)的一种,幼树的树冠狭窄,随着树龄增长,最终形成一个宽阔圆润的冠。花叶同发,嫩叶呈红铜色,花枝很长,弧线下垂,花叶都集中在枝条顶端,和一叶樱的生长方式很相似。花蕾是浅粉色的,花瓣高达15枚,初开时绿色特征明显。到了后期,花色渐渐转白,可是在白日强烈阳光的照耀下,隐隐约约还可以看到花瓣上泛着浅绿的光。日本人给此樱取名Ukon(日语“野姜黄”,wild turmeric),意指花色似“姜黄”,译成中文时,被讨巧地改为“郁金樱”。
我曾在温村最著名的富人区工作了将近十年,分行旁边的Yew Street是该区最美的一条樱花街,樱花品种很多。靠近Kerrisdale社区中心的这一段马路边建了一个不大的花坛,里面并排种着十二株高大的郁金樱。它们的树冠向四方舒展,纠缠在一起,枝密花稠,几乎遮蔽了上方的天空。见惯了粉色和白色的樱花后,突然发现淡绿色的郁金樱,我的心马上醉了。记得著名影星蔡少芬在教堂举行婚礼时,所有的伴娘都穿着浅绿色的长纱裙,素洁恬雅,不沾一点世俗气。这身别出心裁的打扮和郁金樱的花色有着异曲同工之妙,美得大大方方,不落俗套。
郁金樱植株强健,极少染病虫害,可以生活在贫瘠的环境,成为温哥华最受欢迎的樱花树种之一。我在市区里开车四处跑业务时,常常见到一株或几株挂满浅黄绿色花朵的郁金樱伫立在大操场边,陪伴着孩子们的朗朗笑声。此时我的家乡福州的芒果花也开了,细小繁密,也是淡黄绿色的。童年的我常常和大院中年级相仿的孩子选择有微风兼有月光的晚上,在树下玩捉迷藏,闻着浓郁的花香。温哥华没有芒果树,却有同样是淡黄绿色的郁金樱,为你送出妩媚娇柔的花朵,让人尽吐寒冬积郁,从心里涌起莫名的喜悦。
一生辗转千万里,终于又在郁金樱树下找到童真。
它的落花是整朵飘下的,满地皆是。富有创意的樱粉用落花在草地上摆成大大小小的心形,我走在树下,小心翼翼地,绕过草地上的花环,心里有莫名的感动,想起 郑愁予的《赋别》: “这次我离开你,是风,是雨,是夜晚;你笑了笑,我摆一摆手,一条寂寞的路便展向两头了。”
悲莫悲兮生别离,如果人生注定被打造成这样,我要请求主,在分手的路旁送来一排浅绿色的郁金樱。至少我们还可以拾起这些美丽的落花片,一行行罗列,再写入相思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