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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白头鹰(bald eagle),棕色的身子,头和尾巴是白色的,外表威风凛凛。我在美国被奉为“国鸟”,人人叫我神鹰,然而我不认为自己有神奇的力量。
有一段时间我几乎在美国区域性灭绝,你却可以在加拿大经常见到我。温哥华每年的11月至次年2月,是观赏白头鹰集体出没的最佳时节。只要你肯冒着寒 风,沿着菲沙河边散步,就会看到数千只白头鹰伫立在树梢上。这段期间三文鱼洄游经过菲沙河,返回出生地产卵。它们到了淡水区便停止进食,身体由原来的灰蓝 色变成血红色。一路上的瀑布险滩已经耗尽了它们的精力,到达菲沙河时,有的鱼身上的鳞片不见了,露着白花花的肉,艰难缓慢地行进,一不小心又要成为饥肠辘辘的棕熊、白头鹰、水鸟的美餐。
三文鱼洄游的场面过于震撼壮观,大有“风萧萧兮易水寒,壮士一去兮不复还”的气概,赚足了人们的同情心。偶尔有这样的念头从我的脑海一闪而过:“观鱼的人会不会觉得我们这些天敌残忍呢?”
很多人只知道“鹰击长空”的雄伟,以为那是我们与生俱来的禀赋,其实我们的一生也充满无奈和悲壮,必须面临无数挫折和挑战。当老鹰活到四十岁时,爪子开始老化,喙变得又长又弯,几乎碰到胸膛,翅膀也变得十分沉重,使得飞翔十分吃力。 摆在我们面前的只有两种选择:或者死亡,或者经历150天的蜕变过程。这个过程漫长而痛苦。我们必须很努力地飞到山顶,在悬崖上筑巢。然后用我们的喙击打 岩石,直到喙完全脱落。等新的喙长出来后,再用它把指甲一根一根的拔出来。当新的指甲长出来后,便再把羽毛一根一根的拔掉。5个月后,新的羽毛长出来时, 我们才可以重新飞翔,过一段让众生仰视的生活。
我们生性孤僻,不喜欢受打扰,所以将自己的巢建在高高的悬崖上,鲜有人目睹我们的蜕变过程。我们的一生,其实并不比三文鱼轻松。
但求坚守崇高的精神家园,不求芸芸众生的理解,我们面对猜疑和误会时,宁愿一言不发。
选择菲沙河谷作为我们的家园后,我们偶尔也会开个小差,在春暖的日子飞到城中赏花。栖息在樱花树上的时候,我们的白色尾巴也化作朵朵樱花,在春风中摇曳。
冷峻的外表下,我们也有柔情的一面。
远道而来赏花的人儿啊,你们读懂了吗?
注: 鹰尾花是一种古老的佐藤樱(Sato Zakura,即日本乡村樱),杂交于17世纪,以其芬芳的白色大朵单瓣花而闻名,花瓣先端有大而凹凸不平的缺刻,酷似鹰尾,故而得名。易得疾病,在温哥华的数量越来越少,是罕见品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