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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美寻苋菜

(2019-03-12 15:56:45) 下一个

因为写了一篇关于“藜”的文章,我又开始关注起路边的野苋菜来。在古诗词里,苋常与藜搭配在一起。

“藜苋”指的是穷人吃的粗劣菜蔬。如韩愈写的“三年国子师,肠肚习藜苋”,苏轼写的“平生锦绣肠,早岁藜苋腹”等等。生活贫苦的陆游常以野菜佐餐和充饥,藜苋四季不断, “一碗藜羹似蜜甜”,“盐酪调藜苋”等,表现一种乐观的精神。他是为苋菜写诗写得最多的诗人。

尽管很多人喜欢吃苋菜,认为营养和味道赛过菠菜,我却对它有些心理障碍。小时候爸爸买了一把叶片光滑的红苋菜回家,叶子中央是紫红色的,边缘为绿色。他用蒜头炒红苋菜,出锅时汤底是红的,有点像红墨水。我虽然“胸无点墨”,但也不敢以形补形,去舔那些红色的“墨水”,结果红苋菜一口没动。

也许将红苋菜作为园艺植物更好一些,古人将它植在竹子边上,“红苋如丹照眼明,卧开石竹乱纵横”,这种景象多美。

我来温哥华后见到不少西人在小院边上种一排紫红色的尾穗苋,长长的花穗如一条条随风起舞的长辫子,舞动着夏日倾情。路边的野苋菜的数量不算多,它虽为杂草,却不是入侵性很强的那种,当地人称它为“猪草”(pigweed)。

尽管中文网站强调苋的原产地在中国,英文网站上却有专栏作家考证它原产于中美洲,在那里被驯化了超过8500年。估计苋是一种分布很广的野生食物。

它曾经是中美洲和南美洲原住民最重要的食物来源之一,被阿兹特克人(Aztecs)当成一种谷物大面积种植,和玉米一样有价值。苋菜幼叶鲜嫩可口,苋菜籽具有丰富的营养成分,蛋白质高于大米、玉米和小麦,而且富含大量的氨基酸赖氨酸。土著在夏末或秋季从植物上切下种子头,将它们晾干,然后在器物上轻轻擦拭,释放出微小的黑色种子。

当西班牙殖民者埃尔南·科尔特斯(Hernán Cortés)于16世纪初抵达墨西哥时,意识到苋菜的经济和文化重要性,于是下令摧毁长着苋菜的农田和装满苋菜种籽的粮仓。种植苋菜被视为一种犯罪行为。久而久之,苋菜是一种重要的谷物这一概念被当地人渐渐遗忘,如今苋菜只在中美洲和南美洲的偏远地区种植。

我极少在温哥华户外发现大量的苋与藜,本地人在春天以挖蒲公英、荠菜和荨麻居多。据相关的英文网站介绍,BC省主要有3种野苋菜:反枝苋(redroot pigweed,学名Amaranthus retroflexus),鲍氏苋(green pigweed, 学名Amaranthus powellii)和绿穗苋(Smooth pigweed, 学名Amaranthus hybridus )。

这三种野苋菜都有粉红色或红色的主根,直立茎或者分枝茎可高达1.5米,茎是绿色或者红色的。成熟植株的上部茎和叶片被疏毛,质地粗糙。长柄叶在茎上互生,有暗绿色、亮绿色或者红绿色的。叶片椭圆形至菱形,基部叶比较大。花期从七月到十月,小小的绿色穗状花聚在植株上端或者叶腋,亮黑色或者深棕色的微小种子是圆形的,稍微扁平,直径约1毫米。

反枝苋(Redroot pigweed)是数量最多的野苋菜,具有相对短而厚的紧密圆锥花序,最上面的中央花穗仅比旁边的花穗略长一些。 鲍氏苋(green pigweed)具有更长和更窄的末端穗,侧边的花穗比反枝苋的少但更长。 绿穗苋(smooth pigweed)具有非常狭窄的松弛的末端穗状花序,而且有许多短的侧枝。

(反枝苋)

我曾经在郊外的南瓜地旁见过一丛丛开花了的反枝苋,农场主将它们和牛膝菊种在一起,打造慵懒的田园农家乐,吸引小朋友前来摘南瓜和苹果。迄今为止我仍未在户外发现鲍氏苋和绿穗苋。

(其他网站下载的鲍氏苋)

(绿穗苋是这种形状的)

随着物质生活的丰富,苋藜再也不是贫贱粗糙的象征了。它们汲取土地和空气中的精华,吐纳清新的乡野韵味,称得上健康的绿色食品了。这几种苋菜的嫩叶洗净后用热水一焯,切点蒜末,放点酱油味和香油凉拌着吃,特别爽口,而且汤汁是绿色的,不会引起我心理上的不适。如果收集到足够多的黑种子,可以做成爆米花,或者熬成粥,或者在烤箱中以低热量烤制,直到种子开始发出嘶嘶声,味道比叶子更好。

如果你喜欢浅尝野菜,就从今天开始返璞归真吧。在园中栽苋菜和藜菜,随地生长随手可取,秋霜和冬雪都无法将其摧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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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小鹿 回复 悄悄话 回复 '玄米' 的评论 : 几天前发在博客上的《寻找北美巴斯瓦》
玄米 回复 悄悄话 “藜”的文章,是那一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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