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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鸣惊恐万状,嘴上却不停高喊:"不许开枪,你们是中国人民解放军,解放军从来不杀好人。我是来给父亲送吃的......"
她举起了随身背的布包,扬起的手不小心打落了戴在头上的男工装帽,两条粗黑的辫子垂了下来。
喔,原来是个小姑娘。解放军松了一口气,放下枪,仔细打量凤鸣。凤鸣满脸尘土,衣服又脏又烂,显然走了很远的路。即使如此,露出女儿面目的少女凤鸣仍是如此的清秀,满眼是泪眉目传情。解放军动了恻隐之心,赶忙问凤鸣:"谁是你爸爸?"
“林一谔。他就关在看守所里。”凤鸣急切地回答。
解放军将凤鸣领进了看守所内的一间办公室,几个公安模样的人进来和凤鸣交谈。果然不出凤鸣所料,他们问她的第一个问题是:“谁告诉你林一谔在这里的?”
凤鸣坚守底线,不肯透露恩人的名字,她拐弯抹角地答:“我去了派出所,居委会,公安局,他们说的不会有错吧?”
公安人员笑咪咪地,对凤鸣很客气,但一再矢口否认这里关着一个叫林一谔的嫌犯。他们对凤鸣说:“小妹妹,我们很同情你的遭遇,但你的爸爸确实不在这里,你快回家吧。出来这么久,妈妈要担心了。”
他们执意把凤鸣送到了门口,无论凤鸣如何苦苦相求,就是不肯松口透露一谔的讯息。凤鸣急火攻心,差点要给公安人员跪下了。难道见伊爹一面那么难吗?
凤鸣失望地离开了徐家村,走出几公里后,越想越不甘心,于是又折回了村里。她知道看守所里的犯人有放风时间,如果能守到那个时候,所有的犯人都出来走动了,说不定能见到伊爹呢?
凤鸣悄悄地走进看守所附近的灌木林,又在那里和衣过了一夜。
天刚蒙蒙亮,凤鸣一下子清醒过来,打起精神,死死盯着前方的看守所。
不知等了多久,太阳终于爬上了山岗,光芒四射,空气中有一股初夏的清新味道。看守所的大门开了,几十个犯人(包括嫌犯)在几个持枪解放军的押送下,朝着不远处的荒山走去。他们中的大多数人低着头背朝灌木丛林,凤鸣看不清犯人的脸。
凤鸣从灌木林钻了出来,远远地尾随其后。犯人们在荒山里的一片长着稀疏灌木的红土地边停了下来,拾起地上的工具劳动,有的在搬石头,有的在挖地,他们是在开荒垦田吗?凤鸣不是太明白。
几个解放军以为荒山野岭的,不会有外人来,放松了警惕,坐在林地的另一头休息聊天。
凤鸣仍是一身男子打扮,戴着男工装帽,如一只机敏的山猫,脚步轻盈,不发出一点声响,钻到了犯人堆里,一个个瞅过去,想看清哪个是她的伊爹。
犯人们个个神情麻木,男子打扮的凤鸣走过他们身边不停打量时,也引不起他们额外的好奇心。他们只是一个劲埋头干活。
终于,凤鸣在一棵小树旁找到了弯腰锄地的一谔。才消失了不到两个月,一谔瘦了不少,头发剔得短短的,胡子拉碴,不复当年风流潇洒的模样。
凤鸣的泪水夺眶而出,凄厉地喊了一声:“伊爹!”
一谔一抬头,满脸错愕,但他很快认出了男扮女装的女儿。父女二人紧紧相拥放声大哭......
解放军闻声赶来,见到凤鸣后,一脸无可奈何,又带着几分欣赏的口吻说:“小妹妹真是机灵啊,让你找到了。”
他们将一谔父女领到一个僻静的角落,给了半小时的独处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