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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多月来,每次从温西开往列治文去见客户,沿着Granville Street行驶时,总会在不经意间看见路边一棵高入云霄的泡桐树。
泡桐是中国北方常见树,我生长在南方,出国前从未亲眼见过。在温哥华这么多年,也只见到一棵。所以泡桐在温哥华也算奇树了。
看泡桐花,得仰视。那一树树的紫花,呈喇叭形,几十朵聚在一起,一大簇一大簇的,直接伸到天尽头,然后又如瀑布般泻下来,开得如此热闹张扬。花朵厚实而素雅,挂在远远的树梢,我看不清她们的模样。待她们如展翅的蝴蝶纷纷落地时,我才有机会凑上前,闻到了淡淡的清香。
因为通常是清晨九点前驱车去列治文,我见到的霞光薄雾中的泡桐花,若隐若现,宛如着紫衫的仙女从云端飘逸而下,徜徉在光秃秃的枝干间。这样如梦如幻的情景总是动人心扉,引起无限遐思。
据说泡桐花可以入菜。将它们洗净,凉干,再用盐巴轻轻地揉,冲洗之后,拌上葱花、食油等佐料,夹在两张面皮之间烙菜馍,十分鲜嫩可口。这是北方农村的一道 美食。福建农村也有类似的一道菜。小时候,我到沙县农村和下放的外公外婆生活过一段时间。村里的小荒坡上有一排木槿花。外婆采下沾满朝露的半开的木槿花, 将花瓣一片片洗净,用食盐,葱花和地瓜粉拌好,在油锅里煎成花饼,作我的最美味的午餐。从此以后,我的梦里经常出现一朵朵灿如云霞的木槿花。我的几位北方 朋友,则梦见飘着恬淡辽远的气味的泡桐花。
我们想家的时候,鲜花和美食的味道就是家乡的味道。